正文 V015:惨案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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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冷汗涔涔地瞪着门口,一动不也不敢动,她好像做了场恶梦。梦里全是安得全挣狞恐怖的面目,一个晚上都在安得全的折腾下,变得神形憔悴!

在她梦醒后,却又坠入更恐怖的威逼中,被安得全武力逼她说出银行卡的密码。安得全说了,如果密码是错的,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孩子,被吓得软绵绵缩成一团的安雅,最后只得把密码告诉了安得全。

安雅被反锁在里面,她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安得全搜走了她包里的房产证,连身份证也搜走了。

安得全走时还拿走了安雅的手机,让她不能向外面的人求救。

眼睁睁地看着安得全离去,安雅缓缓地闭上眼,再度坠入无边的恐惧中……怎么办?怎么办?……她不停地问自已。

安得全走后,安雅本想在阳台上向外面的人求救,可想到房产证和身份证都在安得全那里,不能这样便宜他,她得想办法拿回自已的房产证。他能逼她说出银行卡密码,下一步就有可能逼她签字卖房。

正当她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时,她听到门铃声,接着便听到喊她的声音。

“安雅、安雅……你在里面吗?”志远不停地按门铃。

她以为自已听错了,尖着耳朵听了会,确信门外的人是在叫自已,跑到门边,拿起话筒来,她在猫眼里看到是志远。“张志远,快、快救我出去!我被反锁在里面了。”

这个时候的安雅看到志远就好比看到了救命稻草,虽然心里还惦记着房产证的事,逃离的想法又升了起来,或许,志远可以帮她想到办法。虽然她不知道志远为什么会找来这里?但她猜想一定跟长胜有关,所以,她又看到了希望。

“安雅,你别急,长胜也来了,他在下面,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来。”志远知道安雅在里面,安慰道。“你在里面到处找找,看有没有钥匙?”

“没有。你快想别的办法!”安雅急得脚跳,她又不是笨蛋,如果这里面有钥匙,我还会困在这里吗?

“那你等着,我给长胜打个电话。”志远摸出手机,手指滑了几下,电话里传来长胜的声音。“志远,安雅在里面吗?”

“她在,但是被反锁在里面了,你赶紧找个开锁的师傅来。”

“好。”

长胜一听安雅在里面,就把安得全这个危险人物给忽略了,一心只想快点去找到开锁师傅把门打开救出安雅。

如果换成志远去找人来开锁,的确是要费些功夫。对于长胜来说就非常容易,他在菜市场摆过摊,熟悉这些人的动向,他根本没在小区转,直接问了菜市场在哪,开着车,很快就把开锁师傅连人带工具一起请上门来了。

“长胜、长胜……”安雅在猫眼里看到长胜来了,她激动得大声叫起来。

“安雅,不要担心,这门一会就可以打开了。”长胜听得出来,安雅的声音夹杂着害怕。虽然安雅曾经欺骗过他,一想到她的身世,长胜也就不怕她了。虽然恨她拆散了自已的家,可这也不全是安雅一个人的错,他刘长胜自已也有错。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和安雅都是自作自受,走到今天,一切都怨他们自已,怨不得别人。

“嗯。”安雅不叫了,却放声痛哭起来,也许是把长胜当成亲人了。她觉得委屈和难过。“呜呜呜……”

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出来。

“安雅,别哭!一会就好了。”长胜催促道。“师傅,能不能快点!”

“你别催!越催越慢。”开锁师傅心想,一个大人有什么害怕的,一开始,他还以为屋里锁住了一个小孩,所以这人才会心急火燎地找他上门来开锁。没想到被锁在里面的是个大人,他开锁也就不紧不慢的。

……

等待是最需要耐心的,长胜在那里走来走去,如果他自已会开锁,早就把这慢吞吞的师傅给推开了。

志远把手搭在长胜肩上。“别急,一会就好了!”

“咔嚓”一声,锁终于给打开来。

安雅马上从里面扑出来,抱住长胜大哭起来。“长胜,我、我……”

长胜用手拍打着她的肩膀。“好啦,不要这样子!”然后用手把安雅推开,从钱夹里抽出工钱递给师傅。“谢啦!”

开锁师傅刚离开,安得全回来了,他看到眼前的景况,大喝一声扑上去抓住长胜撕打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长胜怕安雅走不掉。他一把抱住安得全回头吩咐志远。“快!你快带安雅离开!”

“走!”志远也没多想,他也和长胜一样,觉得尽快带安雅离开才是上策,拉着安雅就跑。

安雅看到安得全,一下忘了房产证的事,被志远硬拉着,她很担心长胜的安全,一步三回头。“长胜他不会有事吧?”

“他是个男的,会有什么事?”志远心想,他又不是你,又不会被安得全强bao,最多被毒打一顿。之前让微微受了那么多苦,让安得全打长胜一顿也不错,至少让人解气。

两人走过转角,等了会电梯。

安雅要过志远的手机,慌慌张张给银行打了个挂失电话。

待电梯停稳,两人还没走进电梯,就听到长胜痛苦的惨叫。

“长胜。”安雅大叫着往回跑。她的心尖锐地痛起来,心想,长胜一定出事了!

自从有了孩子后,安雅把自已的一切都跟长胜联在一起。假爱也变为真情。也许,一开始,她是贪图长胜的钱财,经历这么多事后,不知不觉也是真的爱上了长胜。

志远也吓得不轻,听长胜这声惨叫,他也赶紧往里跑。

天啦!怎么会发生这样血腥的事?

只见,长胜倒在血泊中,在他的前方散落着安雅的房产证和身份证、银行卡。右手已被活生生砍断。

那只血淋淋的手掌与长胜的身体分离开,触目惊心地弯曲着五指躺在地板上颤动着。

“啊!……”安雅尖叫着,长长的眼睫毛随着身体的颤抖而轻颤着,吓得不知所措,身子飘飘然的直往下坠。只那么一瞬,安雅的世界整个崩塌,她不敢相信,人手分离的惨案会发生在长胜身上,看着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痛苦嚅动的长胜,她的头皮发紧,呼息间全是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接着便痴了、傻了、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跟着就当场晕倒在地上。

志远抖抖颤颤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一个被砍断手,一个又晕倒,志远也抓狂了。

原来,安得全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卖菜刀的,他想到厨房那把刀切肉都没法切断,所以就买了把放在随身包里,在跟长胜的撕打和拉扯中,安雅的这些证件一骨脑掉落到地上,长胜捡到房产证拿在右手上,不管安得全怎么抢就是不松手,最后,安得全就直接拿出菜刀把他的手给砍掉了。

菜刀果然如卖刀人吹的那样,“咔嚓”一声,干脆利落,再硬的骨头都能手起刀东,安得全算是见识了刀的锋利。听到志远打了报警电话,安得全扔掉手中的刀,捡起地上的银行卡就跑,志远挂断电话想追已来不及,他也被吓住了,就是去追,估计也迈不动脚步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残忍的事?那个安得全真是丧心病狂!

太血腥了!太恐怖了!

长胜和安雅都被赶来的救护车送到医院。一个人两头跑,实在是应付不过来,志远只好给林微打电话,让她赶紧到医院来。

“志远,发生了什么事?”林微以为是志远生病了,或者是志远的妈妈又生病了,所以,林微,接到电话就搭出租车赶到医院。

志远叹了口气,“微微,我跟你说,长胜他出事了?”

林微忽地全身一震。“长胜他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啊!是不是很严重?”

“嗯。”志远点了点头。“他的右手被安雅的养父砍断了。”

林微的泪瞬间流了出来,虽然他和长胜之间的感情不复存在,可这么多年相依相伴的亲情还在啊。

志远心疼地轻唤她。“微微,别伤心!”他在说这句话时,心里的痛也椎心刺骨,因为她怕林微还对长胜有感情,见林微为长胜流泪,心里突然有一种将要失去林微的痛苦感觉。

“长胜要是没手,以后怎么办?他可是靠手吃饭的啊?”林微蹙着眉,担心地说。

“微微,别担心!会有办法的,社会上那么多残疾人,不也一样生活得好好的?”志远心痛看着林微。“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报应吧!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长胜弄成今天这样,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志远。”林微还是忍不住地流泪。“可是,看到他这样,我真的很难受,这以后他和巧巧奶奶怎么办?”

“你真是瞎操心!”志远苦笑了下。“你离婚的时候,他们没给你一分钱,他们怎么没替你想过,你和巧巧的生活怎么办?”

志远拉着林微来到手术室外,和林微一起等了好久,才看到长胜被推出手术室,志远上前问医生。“医生,他的手能恢复如初吗?”

医生淡淡地说。“手是接上了,恐怕将来只是个摆设,没什么用了。”

林微和志远跟着一起到了病房。

长胜因为失血过多,手术后还一直昏迷中,林微看着长胜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更是泪流不停。

看她这样,志远有些后悔叫她来医院。拍了拍她。“好了,我们去看看安雅吧!她被当场吓晕过去,去看看她醒过来没有。”

安雅是被吓到了,志远和林微来到安雅病房的时候,安雅已经醒过来。

想想都害怕,人手分离的血腥场面,安雅苏醒过来还在全身发抖。看到林微进来,她更是害怕得缩进床角。狂乱地对着林微大叫,“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安雅看林微的眼神,既有警觉,更多的还是害怕,她怕林微也是来找她报仇的,如果不是她抢走林微的男人,林微也不会跟长胜离婚。尽管林微脸上没有任何恶意,可她还是一再确认自已的想法,林微来这里,一定是要找她算帐。仿佛林微一张口就要骂她是个“杀人凶手”,如果不是她,长胜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是她害了长胜,是她害了林微一家。

“别害怕!”林微向她伸出手。“安雅,来,跟我回家!”

“回家?”安雅抬起头望着林微,她不相信,因为她已经是有家不能回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已的家,租的地方也不敢回去。那里发生了如此血腥的事,打死她也不愿回那里去。

“嗯,安雅,跟我们回家。”志远走进来,他站在林微身后,对不相信的安雅眨着眼睛。

“长胜呢?他怎么样了?快带我去看他!”看到志远,安雅想起长胜来。

“他刚做完缝合手术,现在还昏迷,你还是先回去,等他醒后再来看他。”志远催安雅离开医院,是怕逃走的安得全再次报复,虽然志远报了警,可他还是担心安得全会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医院,怕他再次害安雅。

“不,我要先看看长胜。”安雅从床上跳下来,抓住志远的手。“快、快带我去看看长胜!”

“走,我带你去!”林微看到安雅确实很关心长胜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说。

安雅把手抽脱出来,冷冷地朝她吼。“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我和长胜都变成这样,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让开!”

“安雅。”林微欲言又止。安雅说得没错,她以前伤心难过时,是暗暗咒过他们,是暗暗骂过他们。可事情过后,她根本就没计较了,再说,她现在有了志远,也算是塞翁失马,有得必有失嘛。

“不要说了,我不会相信你会有这样好。在你心中,恐怕恨不得置我于死地?哪会真心来帮我?”安雅推开林微,央求志远道。“求你,带我去看看长胜,就一眼,我看了就走,绝对不会吵到他。”

“好吧。”志远拉过林微,紧紧地握了下她的手,算是对林微的一种安慰。志远知道,林微不是安雅口中那样的女人,也绝对不会趁人之危,看长雅和安雅的笑话。她一听说长胜出事后就一直泪流不停。看到长胜伤成那样,她更是哭得伤心。

长胜面无血色,紧闭双眼躺在病床上,整只右手都被纱布给缠起来了,而且还用夹板固定着,安雅浑身一紧,讷讷地走到病床前,眼里的泪水泉涌而出,她现在总算是知道错了,要不是她一意孤行,长胜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看来,她真的是做错了许多事。

不属于自已的幸福,非要去抢夺,结果也只能是害人害已。

贪婪的心,永远是无法泅游的海!

如果非得逆天而行,非要强行横渡,总会以血的教训收场。

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见医生进来,安雅上前抓住医生的手说。“医生,他的手怎么样?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吧?”

“他的手是接上了。不过,这手今后就只能是个摆设。要做事恐怕有点困难。”医生那张国字型的脸没有一点表情,一板一眼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他断的不是一根手指,而是整只手,神经和血管都不可能恢复如初。”

“不,医生。”安雅抓住医生的手摇着。“你得想办法让他的手好起来,他是靠手吃饭的,要是没有这只手,你让他以后怎么活下去?医生,求你,求你治好他的手。”安雅给医生跪了下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治好他的手,不是说断手在几个小时之内就能接好,神经和血管都能恢复正常的吗?为什么他的手不能恢复正常?”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个能耐。”医生用力扳开安雅死揪住他白大褂的双手,不住地皱眉。“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也不想想,他已经是人手分离,而且流了那么多血,要是再晚点送来,恐怕我们也没法把他的手给接上去,能接上已是万幸,要想让他的手再恢复正常,我们这里没哪个医生敢向你保证。或许,恢复得好,能慢慢好起来也是有的,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强求不得。”

医生走后,安雅闭了闭眼,她想将那些不愿告人的心事用力压下。又暗自祈祷长胜的手能恢复如初。再睁开眼,她终于流下悔恨的泪水,想起自已的坏,想起自已的不顾一切,想起自已把长胜逼成这样,安雅觉得自已挪步都好艰难。

也许,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已给自已的双脚系上了沉重的枷锁。

转身,向林微靠近,“扑通”一声给林微跪了下来。“老板娘,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吧!是我不知羞耻、是我勾引了长胜、是我太贪心……一直以来,长胜他都没有真心爱过我,他爱的只是你的影子,他说我很像曾经的你,可我不甘心,悄悄把避孕药换成了维生素丸,怀孕后又一直瞒着长胜,是我的一厢情愿害了大家,对不起!”

“安雅,快起来!”林微把安雅从地上扶了起来。“别说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也无济于事。目前,你要坚强起来,好好照顾长胜,如果你真心悔过,真心想要和长胜好好过日子,你就好好弥补他吧!现在,你不只是一个人,还要为你的孩子着想。”

“老天,为什么被砍断手的不是我?为什么偏偏是长胜?他的手是大家的依靠,没有他,这老的老、小的小以后可怎么办?”安雅左手比成刀状不停在砍自已的右手。“我这手留着也没用,为什么不砍我的手?为什么?长胜他是被我害成这样的,老天爷,你一定要让长胜的手好起来!”

“好啦!别在这里吵吵闹闹!病人需要休息。”护士小姐进来催促道。

“我们走吧!”林微扶着安雅从病房走出来,为了让安雅宽心,林微一个劲地劝着。“医生又没把话说成绝对,或许,长胜就是一个奇迹,与其杞人忧天,不如放宽心顺其自然,说不定长胜的手就会慢慢恢复。”

等安雅和林微都上车后,志远才转过身对她们说。“现在,我们得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定不能让安得全发现,怕他狗急跳墙。”

“送她去哪里合适?”林微问志远。

“我有个好地方,绝对安全。”志远想到了肖倩家,如果把安雅送到那里,两个老人家也会高兴,因为安雅与肖倩长得太像了。

“志远,快!我们快回去接走孩子”安雅想起安得全手机上照片的事,她急得在车厢里跳起来,头部在车顶碰个大包也不知道疼。

“长胜老娘带孩子带得很好,就让他在那里吧!”志远也觉得孩子留给长胜老娘带比较好。

“不行。安得全知道孩子在长胜那里,他手机上还有孩子和他奶奶的照片,那天,他就是用这个来威胁我,我才会乖乖跟他走的,如果我不听他的,他说会弄死孩子。快,我们快去接孩子,一定不能让孩子出事!”安雅说着就要去拉车门,她现在想要飞奔到孩子身边。

“不要着急!先坐好,我们现在就去长胜家。”志远听了安雅的话,他也担心起来。

小老太下午带着乐乐睡了一觉起来,左眼睛就一直跳个不停,她一边为孩子冲奶粉,一边用手背反打自已的左眼,一边打一边自方自语。“左跳灾、右跳财,还是右跳灾、左跳财?”她自已也弄糊涂了,唉!不管了,跳灾也好,跳财也罢,她先用自已的迷信方式处理下。

打开门,撕下红对联纸,再撕下小角沾上口水贴在眼皮上。做好这一切,她才把乐乐抱起来,抱着他去马桶里抽尿尿时,不小心把眼皮上的红纸给掉马桶了,她又唉声叹气,“难道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把乐乐放进沙发,用抱枕垫在乐乐头下,一手拿着奶瓶喂乐乐,一手拿着手机给长胜打电话,打了好久都没人接,她心中越来越害怕,接着又打店里的座机,阿杏的声音响起来,她慌乱地把奶瓶从乐乐嘴里抽出来,右手拿着手机直颤抖,左手赶紧在右手下扶着。“阿杏,是我,阿姨,你叫长胜接电话。”

“是阿姨呀,你今天怎么不带乐乐来店里玩?”阿杏高兴地说。“哦,对了,老板他不在店里,有事出去了。你打他手机吧。”

“可是他不接电话?”小老太背脊发寒。“那他有没有说去什么地方?”

“没有。不过,好像是跟经常来这里的那个志远有约。”阿杏正说着,突然看到志远的车停在店门口,赶紧对着话筒说。“阿姨,别急!志远的车停在店门口了,估计老板也回来了吧!”

林微和安雅跟着志远一起闯起来,三个人神色紧张。林微一进来就朝阿杏走来。“阿杏,你知道长胜现在租住的地方吗?”

阿杏没看到老板回来,正要向小老太汇报,又被林微给打断,只好先用手捂着放筒。“不知道。不过,你可以问阿姨,她正在跟我通话,她一直追问老板的下落。”

林微一听,伸手抢过话筒,“妈。我是微微。”

小老太一惊。“微微,怎么是你?你在店里吗?帮我找找长胜,我这眼皮跳得厉害,他不会出什么事吧?担心死我了!”

“妈。你听我说,你现在不要出门,一定不要出门!要是有人来敲门也不要开。等我们过来再说,好吗?”林微语气很急。“你快把住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来。”

“微微,是不是长胜出事了?”小老太一向感觉都非常灵验,她的声调都变了,断断续续把住址告诉了林微。

“妈,你不要急!我们现在就过来,你要记住,等我来了再开门。”林微再次嘱咐。

安雅比林微还要急,她已先一步出去打开车门,然后站在车门旁等着林微上车,最后自已才坐进去。阿杏看到这情形,她有些目瞪口呆了,这什么情况?前妻和小三居然关系这么和谐?难道真是世道变了?

他们的感觉是对的,林微跟婆婆刚通完电话,安得全就上门了,按着门铃等老太婆开门,他又故伎重演,肩上扛着一桶水站在门口不停地按门铃。

听到门铃声,老太婆看猫眼的勇气都没有,她抖抖颤颤拿起话筒。“谁?”

“送水的。”安得全见半天不开门,抬起脚踢了门一下。“开门。”接着便把低着的头抬起来。

今天的安得全没有采取任何乔装措施,他看出事了,捡了银行卡就跑,那是安雅的银行卡,密码也查验过,出事前他还在柜员机取了几千元现金。他查询过,安雅这卡里有二十多万。

哪里料到,安雅在等待电梯时借志远的手机给打电话挂失了。

眼看事情惹大了,安得全再次去银行,想多取些钱出来好逃走。谁知,先前的密码不管用了,银行卡被柜员机给吞掉,气得他挥着拳头砸了柜元机一拳,然后一个人坐上长途汤车逃跑,他在车上想不通,结果在又下车返了回来,说什么他也不会放过安雅和那私生子,就算死也得拉上安雅和私生子垫背。

小老太听到没什么动静了,这才瞄着眼睛往外看,她看清楚了,是安雅那个女人的养父。就是这张脸,让她想起来了,那天,也是这个人送水来,只是那天戴了大墨镜,穿了件送水工的红马褂而已。

难怪那天晚上长胜听说有人送来一桶水,而且钱都没收就走了。长胜还说了她好久,并一再嘱咐她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因为长胜说他根本就没叫人送水。她还纳闷了好久,什么人这样好心?送来一桶水还不要钱。

原来是他!

小老太手中的话筒悬挂在半空中,里面又传来安得全的叫声。“开门啊,我是送水的。”

小老太吓得倒退着往里走。她把沙发上的乐乐抱进房间,放在床上。觉得多一道门,乐乐就会安全些。

“开门!开门!”安得全踢门次数越来越频繁。

小老太心中骇然,看来真是来者不善!难怪林微要她不要随便给人开门,难道长胜真的出事了?对,打电话给林微,小老太不知道林微的手机号码,她的手机里,长胜只存了两个号码,一个是长胜的手机号码,一个是幸福布艺店的座机号码。最后,只好把电话打到店里问阿杏。阿杏也不知道林微新换的手机号码,林微以前的号码她知道,林微后来的她就不知道了。

怎么办?怎么办?小老太急得在里面团团转。

林微、安雅和志远找来了,杂乱无序的脚步声说明这几个人都很急。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安得全转过身,与来的几个人一对视,他肩上的一桶水滚落到地下,撒腿就要跑,结果被三人一字排开给挡住了。

“安得全,休想走!”志远大喝一声。

安得全没把林微和安雅放在眼里,对付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易如反掌,只是这个男人就有些难制服,用他多年保安的经验来判断,真的拼起来,自已可能不是这个年轻男人的对手。

“让开!”安得全也发出一声势均力敌的声音,他绝对不要在气场上先输给对方。面对如此强势的对手,他只能靠智取,不能靠硬拼,加上旁边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女人,关键时刻,她们要是一起上来咬住他也麻烦。

林微感到事态严重,她悄悄往后退着,直到退出安得全的视线,来到一楼,跟保安说了上面的情况,并让保安报警。一会,几个保安跑过来跟林微一起上来,楼道上已有好多人,人们吵吵嚷嚷,乱作一团。

原来,林微走后,安得全和志远就扭打起来,安雅一直要起上前帮忙,怎么也找不到机会。她在旁边尖叫连连,打斗声和尖叫声引得楼下楼下的邻居都过来看热闹。

看到保安上来,有人高叫一声。“警察来了!”

安得全一听,立即住手,骂骂咧咧鼓嘴凸眼看了志远一眼,然后伸腿把没注意的志远拌倒在地,趁机从人们自动让出的一条道上逃走。

林微看到了,死命抱住迎面而来的安得全,大声叫喊。“快!抓住他!他就是杀人凶手。”

经林微这样一高呼,上来的几个保安立即动手制服了安得全。没多久,警察也赶来了。安得全被抓捕归案。看到安得全被带走,大伙也跟着散去。

小老太早就被外面发生的一切吓得面无血色。她的身体顺着门直往下梭。听到林微的拍门声和叫喊声,她才回过神来,打开门拉着林微哭了起来。“林微,吓死我了!要不是你叫我不要开门,这会还不知要出什么事?”

“妈,没事了。”林微安慰道。“安得全已被警察带走,他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微微,长胜呢?怎么没看到他?他去哪里?是不是他出事了?”小老太一句接一句地问。

林微回头看了眼志远,眼里有征询的意思。

志远上前替林微解围。“阿姨,是不是让我们进去再说?”

“对对对。”小老太马上引大家进屋。“我都糊涂了,眼睛直跳,跳得我心惊胆战。”

待大家进屋,安雅刚把门关起来,小老太就把眼神落在她身上,眼里立即放射出要杀人的眼光,扑上去非要把安雅推出去。“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要看到你这样肮脏的女人,所有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见一次骂一次,见一次赶一次。”

“妈,你冷静点好不好?”林微拉住婆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孙子的妈不是?”

“她不是,她不是。”小老太拽着安雅,“你不知道,她、她、她……”她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文,小老太是羞于启齿啊!

“妈,你别说了!”林微抓住婆婆颤抖的手指。“我都知道,其实,这不是她的错,一切都是那个安得全,他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安雅她也是个受害者,妈,你不该指责她,她比谁都苦,从小没有父母的疼爱,受尽养父的百般凌辱,她真的不容易。”

“微微,你太善良了!”小老太终于泣不成声。“以前都是我不好,妈对不起你啊!微微!都怨我有眼无珠,自已家里有这么好的媳妇还不知足,差点逼死你,对不起、对不起……”

“妈,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现在,你可是一家之主,这个家还要你撑下去。”林微知道长胜的事瞒是瞒不住的,这老太婆精明着呢,要是不告诉她真相,她肯定不会罢休。“妈,你听我说,长胜他被安得全砍伤了手……”

“严不严重?”小老太听到这里打断林微的话。

“妈,没事。只是伤到手。”林微不敢把长胜被安得全砍得人和手分离的惨状告诉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成伤了手。

“只是伤到手,那他为什么不回来?”小老太似乎有些不相信,“又不是伤到脚,他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刚才多危险!要不是你让我不要乱开门,这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妈,长胜他可能要在医院住些日子。”林微一直拉着婆婆的手,怕她承受不住打击似的。

“林微,你是不是在骗我?”突然之间,小老太把手抽出来,用力抓住林微的手。“长胜他是不是伤得很严重?走,你带我去医院看他好不好?”

林微求救似地回头看了志远一眼。志远朝她点了点头。

“那让安雅在家里看孩子。我和志远带你去医院看长胜。”林微得到志远的允许后才这样说。现在,她变得有些拿不定主意,什么事都要征求志远的意见,如果没有志远,她真不知如何应对这些突发事件。

“安雅看孩子?”小老太拼命摇着头。“不行。孩子不能让这个女人看,我可不想孩子让坏女人给教坏。”

听孩子奶奶这样说自已,安雅觉得心灰意冷,仿佛身上已铬印上坏女人的标签,无论她怎么赎罪都无法让这铬印消失。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再怎么说安雅也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微微,你不要替这个女人说话了,她害你害得还不够惨吗?要不是她,你和长胜会离婚吗?要不是她,长胜会受伤吗?要不是她惹出的事连累到我们家,你爸他会气死吗?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你不可以原谅她,我们都不要原谅她,等长胜回来,我让他离这个女人远点,一辈子不让她靠近我们刘家的孙子。”小老太说完又回头朝安雅大吼一声。“给我滚出去!”

“妈,让她留在这里吧!带着孩子去医院不好,再说,现在长胜住院也需要人照顾,回头,你就让安雅在医院照顾长胜,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经得起一天到晚来回奔波?”林微现在也非常同情安雅。

“微微,你去照顾长胜不行吗?”小老太哀求道。“虽然你们离了婚,可你们是有感情的啊,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忍心丢下长胜不管,妈希望你能回到长胜身边,真的,以前都是妈瞎了眼,是妈错了,是妈对不起你,求你原谅长胜好不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行吗?”

“不行。”志远大声反驳。“阿姨,感情的事强求不得,既然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破裂,你再把他们捆绑在一起也没用。再说,现在微微是我的未婚妻,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结婚了。”

“你胡说!”小老太脸色苍白,她死命地摇着林微。“微微,你跟妈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林微不想欺骗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妈,他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林微还没答应志远的求婚,可她不想欺骗自已的心,她确实爱上了志远,是因为自已害怕、因为自已没有自信,所以才没有这么快答应志远,但这并不影响她心中的爱。

小老太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睛一花,瑟缩的身体一下跌坐到地板上。“你们、你们太过份了……”

“妈,你没事吧?”林微伸手去扶。

“让开!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小老太推开林微,她再也无法遏制住心中的悲伤情绪,呼天抢地哭起来。

林微的表情也非常难过,她也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

“林微,我们走!”志远有些生气,拉着林微就要走。“这家人真是不可理喻!凭什么要这样对你?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自已的错,这会又怨这怨那,早干什么去了?逼得你无路可走的时候,他们刘家哪个搭过手帮你一把?让你蒙受那么多不白之冤,你都不计较这些事情,好心好意来帮他们,他们居然用这样 的态度对你,走,以后都不要管他们刘家的事!”

“志远……”林微欲言又止。但她的脚步没动。虽然志远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可她还是不能不管,就算不是夫妻了,可他们还是邻居和老乡,再怎么说,他们还是巧巧的亲人,这是什么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别走!你们别走!”安雅进屋抱出孩子,“还是我走吧!反正我在这里不受欢迎,看到我,他们会更生气!”

“不行。”志远和林微异口同声。

小老太以为安雅要抱走孩子,她小小身影一下鼓足了劲撑起来,大吼一声扑过去抢夺孩子。“把乐乐还给我!把乐乐还给我!……”

安雅一听孩子的名字叫乐乐,她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喜极而泣,“妈,宝宝的名字叫乐乐?乐乐、乐乐……”手中孩子被小老太抢走,她的两只手臂仍成半圈停留在半空中,嘴里不断念叨这个名字。

“乐乐是我们刘家的孙子,你休想抢走他!”小老太宝贝似地搂抱着乐乐。

“妈,没人要抢走你的孙子。”林微扶着小老太的肩膀,生怕她一激怒松手跌落孩子,不经意间,她也朝孩子看了几眼,这乐乐的五官真的跟长胜很像,连眉眼都是那么的像,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下孩子。“乐乐,你看,大家都这么爱你,你可要快快长大,让家人都融洽起来,和你一样快快乐乐地生活喔!”

小家伙被人凉了这样久,突然有人摸他的脸,得意地手舞足蹈个不停,小嘴一张一合,发出不断的“哦哦哦”声,似乎在回应林微的话一样。小老太心头柔软起来,在他的小脸上狠亲了一口。“我的小心肝,你真是奶奶的好孙子。奶奶爱死你了!”

趁她高兴,林微赶紧说。“妈,你看乐乐这么乖,让他妈妈在家里看他吧!我们还要去医院看长胜,你要是带着乐乐去医院,那里什么病人都有,对乐乐的健康不利。再说,长胜现在确实需要人照顾,不管是让安雅去照顾长胜,还是让她照顾孩子,她都比外人要强,因为孩子和长胜都是她最亲的人,你说她能不尽心尽力吗?”

“好吧。”小老太最后还是把孩子交到安雅手中。“不许虐待我的乐乐!这里暂时就留你住下,等长胜伤好了再打发你走,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跟长胜在一起,更不想乐乐有一个你这样不要脸的妈妈。”

“妈,你放心去吧!我会看好乐乐,等长胜的伤好了,我会离开的。”安雅流着泪抱过儿子,乐乐奶奶说得没错,她确实是个坏女人,确实不配为人qi、为人母。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长胜那样爱她的身体,而不爱她的人。

见识过林微的为人处事,总算是知道自已输在那里了,因为林微有一颗善良、包容的心,那是她安雅所没有的。一个人的外在也许并不重要,善良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如果一个人只靠身体来征服男人,那只是一时的满足,根本无法为自已换来一生的幸福。

以前,她还在心中耻笑过志远,这么优秀的多金男人为什么会喜欢上林微这样的老女人?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妈,我们走吧!太晚我怕赶不上接巧巧放学。”林微催促。

“好,我们走!”小老太回头又看了安雅一眼。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长胜已从昏迷中醒过来,只是脸色还是很苍白。

“长胜。”小老太看到儿子虚弱成这样,一下扑到床前泣不成声。“怎么伤到右手?儿啊,你这手不会废吧?”

林微和志远上前,长胜拼命向他俩使眼色。然后用微弱的声音说。“妈,没事的,伤好就能拿剪刀。不要担心老无所依,我还要赚好多钱给你和乐乐买大房子呢。我的手怎么会废呢?”

长胜的话听得林微心酸,她背转身悄悄抹眼泪,她明白长胜的意思,是先要瞒住小老太。长胜以前是可恨,现在他受到这样的惩罚,林微的心又特别难受,好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虽然离婚了,可她还是希望长胜能过得幸福。如果长胜以后都不能拿剪刀了,那他真的就是一个废人。

志远后退一步,想借肩膀给林微一个依靠,他知道林微心里难过,就是他现在也觉得心里不好受,这个刘长胜,真是又可怜又可恨啊!

小老太想去抱长胜打着夹板、缠满纱布的右手,被刚进来的小护士给吼住了。“不要碰他的手!你不知道他的手刚接上,哪里经得起你这样折腾,要是把手腕给碰断了,我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听到护士这样说,三个人一起暗叫不好。

果然,小老太马上转身,用近乎恐怖的眼神盯着护士。“手腕碰断?你刚才是这样说的吗?”

“啊,人手分离,能够把手重新接上去,已经算是幸运了,你们要是送来晚了,恐怕这只手就没法接上去了。”小护士推着换药的推车过来,取下快空的盐水瓶,接着又换上一瓶满的,拔下中间透明的管子,用手在那里弹了弹,装好后又伸着脑袋调理了几下。一边做事一边说话,完全没看越来越吓人的小老太。等她的话刚说完,小老太就“咚”一声倒地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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