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昌就这样把我扔在了路边，而他自己开着车绝尘而去。我，被扔在了路边，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但是，我真的想是最后一次。来往的人看着我就像看个傻子一样的，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的。脚边是一大堆东西，看起来特别地滑稽。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反正是腿都麻了，还在生气，第一次这么生气。突然有辆车停在了我面前，收回视线看向了车里的人，刚好里面的人也开门下来。

我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来人。男人绕过车来到了我面前，“老大让我来接你。”

我看着吴启，觉得再一次不真实了。他说纪昌让他来接我的，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吴启开始往车上装东西，我腿前的袋子一个一个被搬上了车，最后只有我自己还站在原地。而他也看着我，意思是走还是不走，或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吴启，想问他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纪昌是知道我身上没有钱才让他来接我的吧，我想打车都没有钱，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回去。如果只是我自己到是好办，到不了走回去，问题是刚刚买了这么多东西呢。

吴启也一样的不爱说话，长得也有些吓人，一脸的冷。要不是知道他是警察真的会以为他是坏人呢。就是知道他是警察，我不敢跟他说太多的话，话多必失还是懂的。所以，一路上，我什么也没有说，他也是一样。

到纪昌的公寓，我说自己一个人拿就可以了，但是吴启坚持给我送上去。把东西放下他就走了，甚至都没有进屋，更别说喝水什么的了。感觉他特别忙，电话一直在响，只不过他没有接。

我坐在沙发上，刚平稳了自己的气息纪昌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本来是想吼的，但是，忍了，何必呢。接起电话没有说话，纪昌也没有第一时间出声，但是我知道是他，他在电话的另一头。

因为在生气，这一次是纪昌先出声的，就两句话，一句是他有急事，另一句是让我在家里呆着。电话也是他先挂的，他根本不管我是不是听到了，或者是不是有意见，或是有什么要说的。这就是他，一个特别自我的男人。

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久，傍晚时分才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好不容易收拾完了自己随便弄了点儿吃的，纪昌说了，他有事不回来，我一个人省事儿多了。

公寓里一派安静，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灯火。说不上什么心情，反正就是有些空。一个人有多少财富不重要，内心满满地幸福更重要，而我，这两个都没有。又过了一会儿，拿着自己的外套和包出了门。

街上，人来人往的，没一点儿已经是晚上了的感觉。这就是大城市，跟我从小长大的小山村是不一样的。这也是我很长时间都有些幻觉一样的，为什么天黑了，人们还不回家，为什么他们的脚步全如此地匆忙。如今我也是一样，会很晚了还出门，会急匆匆地来去。

一个人，没有目，就这样走着。心是空的，不想谁，也没有谁会想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没有纪昌跟我的纠结，在这座城市里我会更觉得空，所以，有时候他的过分，我也可以原谅。

突然，不远处的背影是那么地熟悉。再看，不是别人，正是纪昌。我停下了脚步，没有上前，更没有出声。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跟他在一起的有两个男人，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亲热地挽着他。原来他说的有急事，就是如此。我，有了再一次被他抛弃的感觉。就在我试着去接受他，一次又一次让步，不停地退让的时候。

看着他们远去，感觉着他们在一起的愉快。我，终于再一次发现，原来还是自己一个人。没有谁跟我共进退，没有人跟我共风雨。

转身，往反方向继续走。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阵地门前。远远地看着，今天的生意不错，时不时的有人出来，也有人进去。不知道京八在不在，想跟他呆一会儿。那小子还是懂我的。

推门而来，吧妹看到我一脸的惊讶，然后问我喝什么。我扬了扬手里的矿泉水，意思是什么也不要。刚刚进门前在外面的小店买的，以后我长记性，不喝酒吧里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不喝。

坐在了老地方，给皮蛋打了电话。很快她就来了，穿的特别帅气，阳光，跟她比起来，我觉得自己老十岁一样的。事实上，我就比她大一岁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两个低语着。皮蛋是拆蛋大队里最小的，京八让她跟着我的。她很听京八的我，当然，也听我的话。人还特别机灵，聪明，最重要的是她会武。

我手里的皮蛋这几天拍的照片，角度很好，也很清晰。还有一张时间表，是她自己记的。我看完后，看向了她，这丫头比我相像的能干多了。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一样的。曾经我也想这样的活着，有快意的人生。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一点儿也不快乐，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能是看出了我心情不好，皮蛋故意逗我。最近跟她的接触多了，她的乐观有时候也会影响我。看着她，我笑了，真心的。皮蛋见我笑了，指着我放在桌子的上问我，为什么自带酒水了。我笑着没有说话，想起了纪昌照顾的那个晚上，也想起了他温柔的怀抱。尽管他的动作不温柔，可是我还是体会到了。

我笑而不语，现在也发现我的话也越来越少，可能是跟纪昌学的，受他的影响。以前吧，我其实是特别爱说话的，姐姐经常烦我，让我别跟她说话。妈妈在的时候也会说我的，说我像只麻雀一样的。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也不想说了。可能是没有诉说的对像，没有听众吧。

又坐了一会儿，皮蛋有事走了。我一个人没有动，刚刚京八知道我来了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等他一会儿。

时间流逝的很快，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反正我自己也没事儿，等就等吧。当看着一脸疲惫地京八进门时，我的心突然有些疼。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姐姐，他该不会这么累吧。明明我们两个都比他大的，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有几岁，我是从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感觉的。

姐大！

坐在我的对面，他扯出了一丝笑容。还是叫我姐大，还是一样的声音，一样的笑。

累子就歇歇。

我知道他累，天天的来回地跑，其他人我不放心，跟他说过，不想借他人之手。当时他开玩笑问我，不怕他的背叛啊。我笑了，不怕，真的。就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没什么，因为他对我好。对我好的人，给予什么都可以。

京八再笑，问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不能说纪昌把我扔在了街上我心情不好，也不能说他所谓的有事就是陪朋友。而我，连他的朋友都不算，却干着比朋友更亲密的事情。比如给他洗衣服，给他做饭，给他收拾家，还要给他暖床。一切的一切，我都说不出口，只有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又坐了一会儿，京八的电话响，他看了一眼没有接。我问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他笑着说不是，还说他喜欢的人是我。吓得我不轻，看着他，瞪着他，然后捶了他一拳。这小子竟胡说，以前他就说过，我知道他是逗我呢，今天他说，我也不当真，但希望他不要这样说，更不要这样想。

我当京八是亲人，是家人。超越朋友，兄弟的关系。但从来没有想过跟他有什么男女之情的感情，我配不上他，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嫁人这回事。再说了，现在我跟纪昌之间不清不楚的，怎么可以给他希望呢。

京八看着我，然后一脸的认真要说什么。我的电话响了，我急记拿出电话，然后接了起来。成功地不让京八说，怕他说出来的是我无法面对的。

电话是纪昌打来的，这一回他开口到是快，问我在哪儿呢。一听这话，他就是回公寓了。我不叫那里是家，因为不是我的家，要说是家也是他的。我拿着电话去了洗手间，跟纪昌低声说着自己的去向。

我知道京八一直在看着我，但我不敢回头。一路加快脚步离开他的视线，突然之间觉得他长大了许多，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说话也是一样。总体的感觉就和以前不一样，这样的他，给我威迫感，有些像纪昌。说实话，有时候真的有些惧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怕他说关于生意之外的事。

哐~

我的电话刚挂，身后的门被人外面推开了。酒吧这种地方人多，也杂。我不想多来这些地方，就是来也是小心着，特别是那天喝醉之后。后来想想挺害怕的，如果不是纪昌带走我，如果这里不是我自己开的，如果不是京八跟这里的人说过我是他朋友，会出什么事儿，真的不敢想。

我吓得回头，看着出现的人，一脸的无奈，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