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4,老外突然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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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是日本人在说话,自然是说给翠英听的。江龙不做声,仿佛睡得很沉。女人起床到门口,听他们咕噜咕噜地说了一阵子,然后到床边上喊江龙,说是要他去帮个忙。

江龙装作被喊醒不高兴,问什么事?恽大姐告诉他,詹姆斯解大便了。

他心中大喜,这个老外还真会来事,配合得好啊!装作不耐烦地翻了一个身,咕嘟咕嘟道:“谁不拉屎撒尿?这有什么稀奇的?”

恽大姐说:“他在床上解大便了,弄得满床都是。”

“哦,他这两天没吃东西啊!怎么会拉屎?”他坐起来了。

“送来的时候,忙着手术没灌肠,肠胃里可能还有以前吃的食物,他昏迷不醒了,就拉在床上了!”恽大姐说,“不知道怎么搞的?又停电,这深更半夜的,几个日本人都不愿意给他清洗,看着你们熟悉的份上,你去帮他一下。”

“什么?叫我给他洗屁股?擦大便?这个老外埋汰人嘛。”他跟着也躺倒了,“我不去。”

“这深更半夜的,前面值班的护士也不多,抽不过来,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怕臭,我又是个女人……难道你叫我去?”

“哎呀,那怎么搞呢?当然只有我去收拾了……”他装着很不情愿的样子下床来,“不管怎么样,总要给他换被子换衣服,还要把身上洗洗吧!”

“那边也有一瓶开水,加上我们这边就差不多了。”他提着水瓶,走到詹姆斯那个房间,床头柜上已经点了蜡烛,屋里的特务跑了,他端起脸盆倒上水,搬到他的床前,果然闻到一股臭味。

屋里已经没人,担心外面有人偷看,他背对着门,一边掀被单,一边放低声音说:“我情愿你拉屎拉在床上,我来收拾,也不要你死。你是人证,你把看到的说出来就是证据……”

詹姆斯说话再也不打结了,急匆匆说:“委屈你了,江,只有这个办法,我估计他们会让你来收拾,咱亲兄弟一样,别说废话,如果换做是你,你愿不愿意按照他们说的做?”

“当然不行,绝对不行。”江东忍着臭,一边帮他换下被单,一边给他擦洗身子,始终背着门,低着声音对他说,“首先要保住性命,因为你就是人证,活下去,再到重庆找你们大使馆去……”

“可是,他们一定要逼迫我说的。”

“你是那么坚强的人,你不会说的,因为你还有物证,你一定要坚持,坚持到重庆。”

“都被他们烧毁了啊,”詹姆斯说着要哭,被对方的巴掌捂住了嘴,带着臭烘烘的味道,那是他自己的大便,呜咽地说,“我哪里还有?”

江龙扯了洗脸毛巾给他擦擦嘴:“乔医生她公公不是拍了日记的照片吗?有个胶卷,鬼子来搜查,你混到手术室里,我还把胶卷转移出去的。”

“是啊,”他突然想起来了,因为小黄毛帮他偷出了原件,江龙帮他取了回来,乔医生就把那一卷翻拍的胶卷拿走了,“那个东西还在乔子琴手里,对呀,我还有东西啊!”

见他情绪好转了,江龙再三叮嘱:“你的身体已经虚弱,手术后还没恢复,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疯,要像喝醉了酒一样,尽干些出格的事。”

“呵,这个主意好,我就装疯。”

“另外,你要吃饭,要喝水,该干什么干什么。”

“好,我听你的,你不知道,我在床上听他们说报纸的事,气得浑身发抖,差一点,没从床上蹦起来,他们彻头彻尾、荒谬绝伦的无耻谎言,其造谣手段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做下那么多罪恶的事情,敢做为什么不敢当呢?他们还是男人吗?”

“他们的虚假报道,是迎合日本的政策需要的,因为它可以掩盖、抵赖日军南京大屠杀的凶残、丑恶与罪孽深重,可以进一步欺骗中国人民、世界人民也包括日本人民。”

江龙不懂了:“他们欺骗中国人,是怕引起广大人民的反抗,欺骗世界人民,是怕遭到别的国家反对,欺骗他们自己国家的人干什么?”

詹姆斯声音压得更低:“日本并不是人人都主张战争的,他们这些日本军人掌握了媒体,掌握了主流舆论。这些虚假报道产生一定作用,广大日本民众对南京大屠杀的惊天血案一无所知,他们在愚弄人民,所以我们更要揭穿他们。”

还是有文化好啊,这个老外还是外国人,把中国的事情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把日本人的事情也说得这样透彻,以后要向他好好学学。

尽管是一队便衣,但他们气势汹汹地走进宝通禅寺,还是惊动了慈航。

来者不善,这是冲谁来的?他忐忑地迎上前去,正要发问,二号亮出派司,便知道是军统的人,不敢得罪。

慈航何时后退一步,双手合十:“贫僧去请方丈出来接待施主——”

“不必了。”船长板着脸说,“我们是来找人的。”

“请问施主找谁?”

“詹姆斯。”

陈明还没来的时候,就有交通员来通报他,告诉慈航,游击队长要带一个外国人来,这是个为抗日作出重要贡献的人物,千万要注意保证他的安全,不能告诉任何人。

军统是国民党的,陈明是*的,这之间的矛盾老百姓都知道,他这个交通站站长能不晓得吗?但他不知道外国人叫詹姆斯,而且这个外国人昨天被送走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叫詹姆斯?出家人不打诳语,因此他借此推脱,摇摇头说不知道!

船长又问了一句:“你知道乔子琴住哪里吗?”

应该是留在洞里的那个女人,可是他并不知道她叫乔子琴,不知道不算说谎,也摇摇头。

“他妈的,你怎么一问摇头三不知啊?”一个特工上前一脚踹倒他。

慈航翻身坐起,低目垂首,依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2号凑上前,对船长说:“渡船上那个家伙是不是骗我们的?”

王霸那个家伙满嘴跑舌头,是有点不太可靠,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绝对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逃脱,希望保他的命也不至于说这个谎话。

船长歪了一下头:“给我搜查——”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声惊动了全寺庙。

进来的人都是烧香磕头、祈求安宁的,做梦也想不到,庙里面也有武器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中更令人惊悚,哭的喊的尖叫的,就像一颗*丢进了寺庙。

跑到这里的人,见只有他们冷静,以为是这伙人放的枪,像避瘟疫一样,一个个离他们远远的,没命地向庙门外跑去。

船长转身望去,层层叠叠的大殿像是宽大的阶梯,一直通往山坡上,枪声就从那里传来的,什么话也不说,拾级而上,一行人都跟着他向上爬。

慈航依然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念佛:宝通禅寺的大劫到了吗?佛教圣地传出了枪声,以后人家还敢来吗?岂不是断了寺庙的香火……

想到这里,他不顾一切也跟着跑上去。

前面那一帮人,出了最后一进大殿就茫然了,不知何去何从?慈航也不顾他们,擦过众人身子,从一棵大白果树绕过去,一条小路弯弯曲曲,沿着石阶登梯,后面乱石林立,绕过乱石就到了洞口。

船长带的人全部拔出手枪,小心谨慎地猫着腰往前走。见他冲在前面,毫不顾及危险,洞口的大门敞开着,他一步跨进去,大家这才全部跟进去。

前面的小屋空荡荡的,可是后面有一道小门,门开着,里面光线很微弱。

其实和尚先进去了,船长向身边的人要了手电筒,朝向里面,射出一道强光,山洞的前面摆着一张小床,还挂着帐子,可是没有人。

“这里有人——”知客僧在顶里面叫喊,他才跟着进去。

就在山洞的最深处,地下躺着一个人,是个女人,趴在地上,软弱无力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管子还是热的,虚弱地睁着眼睛,以后又闭上了。

船长走过去,把她扶起来,这才看出,正是他遭遇过的乔子琴,也是他正在寻找的女人。

但是,她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赶紧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

女人迷迷糊糊的,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船长阴沉着脸,只说了三个字:“送医院。”

心里却默默地怪薛岳多事。

他后来一直在庐山撤侨,正从庐山下来的时候,就接到手下人的报告,说陈明他们在木港现身了。他们可跑得真快,如果不是路上遭遇了日本人,说不定,已经把他们带到重庆了。赶紧指令手下拦截他们。

特工组在木港阻击日本特务,就是为了抓住那三个人。就在他们已经快要落到手里时,薛司令插了一杠子,把陈明他们带去放跑了,翌日把江龙他们也放跑了,却把军统的这支特工组全部软禁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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