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0.杀手居然杀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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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的地方最好是码头,武昌人到汉口到汉阳都要经过这里,外地来人也要到码头靠岸,只要有船停靠,他都可以来看看有没有熟人。

当然,还要找碗饭吃,金戒子卖掉后,换了几块大洋,坐吃山空是不行的,自己的一技之长只有当搬运工,伤口在背上,不在肩膀上,拉车不成问题。

他在江边找了一个最简易的工棚租下,放了自己行李,找到码头把子,说要找个差事。

正是运输紧张的时候,缺的就是搬运工,见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还不计较工钱,只要求一点:说他要找老婆,有轮船停船靠岸,他都要去看看的。

“没问题。”码头把子答应了,江龙又回到了老本行。

第二次进医院,又是一无所获,不仅船长暴跳如雷,二号也一筹莫展,回到办公室,两个人长吁短叹:到武汉一无所获,如何向零号交代?

正在这时,就听到门口有人喝问干什么的,紧接着一阵拳*加的杂乱声,有人倒地*。

船长大怒:“谁他妈的阎王门前闹事……”话说了半截子就卡在喉咙里,只见门前站着个瘦高个,黑呢帽子压住眉心,一身的煞气。

船长身子不由挫了三分,艰难舔了舔嘴唇:“长官,您辛苦了……”见旁边的小特务跟木头似的,不由上火,“还呆看什么,还不给长官上茶!”

零号慢慢踱到船长宽大的办公桌后,一屁股坐下,翘起两条腿架在桌子上。

船长和二号站在一旁,小心地观察着零号的脸色,屋子里光线暗淡,那顶大黑呢帽子又遮盖了大半张嘴,也看不清楚零号到底是什么表情?

“姓乔的女人呢?”零号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就像刀尖划过玻璃,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呃,”船长打了个愣,零号没问詹姆斯,到先问起乔子琴来,不由头皮发麻,字斟句酌地回答,“乔小姐被我们救出来了……因为半路上遭遇日军飞机的轰炸,耳朵聋了,才送到医院治疗……没想到,会被*分子给抢走了。”

“抢走了?!”零号放下腿,突然奔过去,飞起一脚踹过来。

船长完全没提防零号会这么不拘礼节,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待他抬起脸来,看到黑呢帽阴影里寒光闪烁的双眼,心里想着,这家伙大概有虚寒之症,我们热得淌汗,他还要戴帽子,但是嘴里却喊着:“长官饶命……”

还没有落音,一记耳光抽得船长横飞出去,撞在墙上跌回来,祸不单行,挂在墙上的相框掉落,砸在他脑袋上,顿时额头起了个大包。

一屋子大小特务噤若寒蝉,身子都麻了半边。

这位阎王爷的名字可不是好叫的,大凡听说过零号的名字没谁不害怕。一号好歹也是个人物,前线后方、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少校军衔的一号在零号眼前屁都不是,要说零号拔枪毙了一号,没人不相信。

二号近在咫尺,虽是中统系统的人,但面对军统头号杀手也肝胆俱裂,就差点没尿了裤子,嗫嚅了半天才说一句话:“长官,请稍安勿怒。武汉还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要找他们很容易。”

“哼!”零号只从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算作了回答。

一号脸肿起了老高,脑袋上也往下渗血,挣扎了半天,扶着墙站起来,也没人敢去扶他一把。

零号发足了飚才歪靠在大皮椅子上,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跟随零号的一个年青特务走上前,不无同情地看着两个身边的人,往他们身边擦过去,从随身皮包里拿出地图,展开在桌子上,接过零号手里的茶杯。

零号纤长的手指在红圈子上敲击了两下,船长心里一跳,伸长脖子望过去,所指的地方正是利民医院。

随着,那只枯瘦的手指向另外一个红圈划拉了一下:“济堂,你带上人,把这里围上,一只蝇虫都不能放出来,务必要把乔子琴找到。”

年青特务双腿并拢,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船长注意到了,武汉大学怎么也在红圈子里?心里不由发寒,上面并没有把武昌完全交给他啊,难道,这里还有零号的眼线?

零号布置完任务,取下呢帽,一旁的人赶紧接过去。他仰靠在皮椅上,青灰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只灰褐色的小眼睛扫扫站在桌前的两人。

一号和二号顿时觉得气都喘不上来。前几次都未能见到零号庐山真面目,现在看到零号的样子,若不是特殊身份,真很难将他和军统“四大金刚”头号杀手的名称联系在一起。

零号很瘦,相貌儒雅,如果气色好一点,很像某位时下当红的京剧花旦。

“你们跟踪的陈明呢?”

船长暗自思忖:直到庐山撤侨,他才弄清楚陈大烟袋的真实身份。现在还犹自后怕,原来,这一路上与一只不露齿不露爪的老虎同行啊。

真是老奸巨猾。零号一来武汉就盯上了陈明,他做事果断,胆大心细,喜欢独自行动。为什么不单独去刺杀陈明?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想到此处,不由有些期盼,能见到两大高手对决,也给烦闷焦躁的武汉工作带来刺激。

零号像看穿了船长的心思,呼叫一声:“一号!”

船长略怔了一下,立即双脚并排,腰板绷得笔直,眼睛不敢直视,盯着零号中山装的风纪扣下第二钮扣,响亮地回答了一声:“在!”

“说说你与陈明生死与共、共同抗日的事情吧。”

船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话说的,好像他跟陈明是搭档似的,干咳了一声,辩解道:“长官,属下确实和陈明一齐杀过日本人,但并未放过任何一次暗杀陈明的机会……”

“那你是怎么暗杀的?居然让他活蹦乱跳出现在武汉了?”零号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

船长额头沁出汗珠:“属下失职,属下失职……不过,他有手枪队暗中保护,人少了根本不能近身,我们也不便在闹市中引起骚乱,才让他活到现在……”

“活到现在?”零号盯住一号,灰褐色的小眼珠子冒出一丝寒光,一字一顿地吐出几个字,“他,活不到现在了,已经死在肖家老店了!”

船长和二号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长官把他杀了?”

零号重新靠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烟来叼在嘴上,船长赶紧上前帮着点着,他不敢讲话,使个眼色给二号,这个中统特务小心翼翼地问:“长官看清楚了没有?那人长什么样子?”

“没看清楚我就杀了他吗?”零号有些不耐烦地拧起眉头:“个子很高,皮肤很黑,大胡子。”

船长直起身子哑然失笑,旋即觉得不妥,赶紧收敛起来。

零号已经捕捉到他细微的表情,扶着桌子站起来:“他不是还带着一支大烟袋吗?”

错了错了,二号也觉得零号杀错人了,见船长不敢讲他才说:“可是陈明自离开庐山就剃了胡子,不知道什么原因,皮肤也变白了。”

零号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狰狞,从一旁的特务手里拿过纸袋,一古脑全倒在桌子上,还有一把锃亮的盒子炮。

除了有枚袁大头几个铜板,确实有一个大烟袋,船长拿起烟袋仔细看了看,轻轻摇头放在桌子上:“这,不是他的,他已经换一个新的了!”

零号脸色铁青,对一旁的小特务说:“收起来!”

掏出香烟,站在桌子前吞云吐雾半天,不是他是哪个?那就是他的手枪队,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队员。可他仍然想不通,陈明是怎么*队的?也不知道,他们相互是如何通风报信的。

陈明远比自己高明得多,自己成功暗杀过多次,无论是*还是汪伪的汉奸,抑或是日本人,哪一次不是百发百中?这一回,我却杀不了他,他第一次感到黔驴技穷。

本想杀人立威,没成想穿着大裤衩放屁——弄到两岔去了,顿时他的心情糟糕透顶,阴郁着脸命令道:“你们按刚才的布置行动!”

船长和二号长出一口气,转身出了院子,船长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真他妈的倒霉。”

二号扭了扭酸麻的腰板,颇有惺惺相惜之意。不无同情地说:“贵局实在太狠了。”

船长拍拍二号的肩膀,第一次感到两人命运类似,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干活的比不得动嘴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遂说道:“找个地方喝两盅去,去去秽气。”

两人像是躲避瘟疫一样,钻进汽车一溜烟驰跑了。

零号有些懊恼,自己太过轻率地亮出功绩,谁也没想到,陈明过庐山之后容貌就变了,而这些情报一号根本就没及时汇报,现在被他们看到笑话,心里冷笑:撤出武汉再收拾你,这阵子还得好好利用利用。

陈明远比自己高明得多。胡子可以没有,剃掉就行了。大烟袋也可以旧的换成新的,可是皮肤怎么能黑的变成白的呢?考虑再三,他决定还是依靠自己布置下的庞大特务网,继续搜查他的下落。果然,次日就有情报说,前些日子,陈明要乘船去宜昌,装扮成搬运工,混上了轮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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