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1.生死面前辨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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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起了预计的效果,招呼着让手下送来一杯热茶,亲自递给老林:“老林同志,你这不叫做奸细。你不也是一直口口声声说共同抗日吗,我还听说过,你建议陈明放下武器,听我们的指挥,现在你听我们的不也是一样?”

老林抖着手,接过茶润了润嘴唇:“我是说过统一到抗战阵线上来,可没说让你们杀陈明啊。”

零号退到自己的椅子前坐下,示意手下扶起老林,冷冷地笑:“党国需要听话的人,陈明不听话,当然要除掉他——这才能共同抗日。”

“共同抗日是我们一贯的主张,我当然要为其尽心竭力。”老林明知道他的话不对,但已经上了贼船,哪里还有退路。

零号从小特务手里接过卷宗,抽出一沓稿纸递到老林面前:“签字,按个手印吧。”

老林一看,是自愿参加军统的申请表,像看见蛇一样闪身退到墙角:“我不做特务……”

两个小特务上前捉住老林,逮住他的手在印泥上蘸了印泥,按在申请表上。

老林如丧考妣,揪着头发嚎啕大哭。

零号鄙夷地看了看老林,拿起卷宗,对两名小特务说:“带他去洗脸吃饭,放他回去。”

拿着卷宗,零号心花怒放,真是天赐机缘,这次不仅端了蓝衣社的老窝,捉住陈明,还救出詹姆斯,找到了乔子琴,锦上添花的是,还打入到对手的内部了。

老林肯定不满足在报社的现状,才会自己跑出来搞暴动,一心想出人头地。这样的人也很好对付,他可以不要命,但一定要出名。

那个学生娃跟着老林一道捉来了,他知道的太多,这人一定要除掉。想到此,敲打着桌面:“济堂,跟老林一道捉来的那个学生娃呢?你去把他除掉。”

“那还是个屁孩子……好,我带到水边处理。”冯济堂一惊,但是看看零号的脸色,两腿并拢转身,再走了出去。

零号从抽屉里拿出手枪,子弹上匣,揣进衣兜,直奔牢房而来。

陈明关的地方可谓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特务,牢房外也加了岗。

陈明能够纵横千里如入无人之境,不仅仅够机智,他还有一支神出鬼没的手枪队保护着,要是让他们把陈明从牢房里抢走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夜长梦多。零号也怕会出事,原本枪毙犯人都要解送到郊外处决的。鉴于陈明身份特殊,他决定在牢房外的院子里行刑。

鲍大瘊子命人打开牢房门,打开重镣铐着的陈明喊:“走吧。”

陈明也知道大限来临,拖着沉重的镣铐,哗啦哗啦地站起身来。两个特务上前要架他,陈明甩开胳膊:“我自己走。”

来到外面屋子,只见零号站在那儿,陈明大骂:“老子马上就要死了,难道还没有断头酒喝?!”

零号笑笑:“准备好了。”

跟着有人送上酒饭。陈明在木桌前坐下,镣铐十分沉重,手和脚都铐在一起的,喝酒不得劲,遂举起手铐。

鲍大瘊子骂:“吃个饭,他妈的哪那么多讲究?”但一看零号脸色,乖乖地上前打开锁。

陈明拿起酒瓶,自斟自饮,神色淡定坦然,丝毫没有即将赴死的恐惧。

一帮大小特务呆呆地看着陈明吃喝,暗地里啧啧称赞他是条汉子。连零号也不得不佩服。

一瓶酒喝完,陈明想蹲在板凳上,无奈脚镣太重,遂拍拍桌子:“我的烟袋呢?”

有个小特务拿来大烟袋,陈明拿出火镰,打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过足了瘾,才敲落烟灰,插在腰间,站起来:“走吧。”

到了院子里,两名特务把陈明带到围墙边,陈明说:“我要铺红毡!”

特务也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要铺红地毯——别让我的血弄脏了你们军统的院子。”

零号脸上肌肉抽搐了下:“去给他找块红地毯来!”

几个特务跑出去,不大会儿真找来块红地毯,铺在墙边,陈明站在红地毯上,突然开口唱起歌来:“……哪一个山里没有树?哪一块田里没有瓜?哪一个男子心里没有意——要打鬼子,可就顾不了她——”

他的声音粗犷豪迈,字正腔圆。与其他*人不一样,他既不是喊革命口号,也不是唱《国际歌》,只是高唱这么一首抗日的歌曲,而且唱出了这么一首深情款款又大义凛然的*的抗日歌,唱得零号自惭形秽。

这才是个人!一个大写的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一个无比坚毅无比理智无比聪慧的人,特务们都愣了,一齐拿眼睛看着零号。

陈明已经唱完了,见他们一个个还愣着,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都是一群狼狗,一群死猪,一群白痴,在这里听老子唱歌的吗?老子唱完了,怎么还不放枪?”

零号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枪:“我来!”

他走到陈明不到五米的地方,举手枪,扣动扳机——

“呯……呯……呯——”

尖锐的枪声划破夜空的暗黑,在场的大小特惊悚地打着哆嗦。

在昏暗的灯光下,陈明眼睛睁着,立在墙边,动都没动。零号以为自己没打着,又补了两枪,陈明还是没倒下。零号才觉得不太对劲,捏着手枪凑到跟前仔细一看,才看见两枪打在脑门上,胸腹也中了枪,枪洞鲜血汩汩往外流。

陈明死了,但还站在那里,站成一座雕像。陈明确实死了,享年二十八岁。

冯济堂心情复杂地带出何广生,钻进汽车往郊外开去,车到了南湖边停下,拿起手枪,推弹上膛,对何广生说:“下车吧!”

何广生知道,特务把自己带到这地方来肯定不是好事,戴着手铐下了汽车,一直往湖边的芦苇走去。

“站住!”

何广生停下,望望冯济堂:“你不怕人发现你们枪杀学生吗?”

冯济堂看着在黑暗中熠熠闪亮的那双眼睛,掏出钥匙,拿下手铐:“快逃走吧。”

“什么?”何广生惊奇地看看冯济堂,待他明白这句话意思之后,才转身向前跑了几步,回头看看冯济堂,再次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呯呯呯!”等听到三声枪响,他已经跑出很远。

等他回来的时候,还听到特务们纷纷议论,说那个死硬的游击队长陈明死前要酒菜,要红地毯,还唱歌,唱土八路抗日的歌,而且“临死都没倒下,跟活的一样,真神了。”

“哎,真是条汉子。搁你早尿裤子了。”

“他妈的,你才尿裤子呢,还是屎尿乱流……冯组长——”看见来人,一个个停止了一轮,赶紧给冯济堂敬礼。

冯济堂都听在心里,暗自肯定了自己的行为。也没理众人,进了零号的办公室交差:“科长,我回来了。”

“嗯。”零号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高兴。

冯济堂拿出手枪,要给零号验看,零号摆摆手,示意他坐在旁边:“济堂,那个老林,我让他回去了,就让他说和陈明一起放的,陈明回游击队去了。这给我们处决陈明打了马虎眼,他也获得了信任,以后,他就和你单线联系。至于那个夏勇,是民生公司的大副,一号也说他并不是*分子。江龙就是个大老粗,一根筋,船长还想拉他进军统的,这两个留着没用,放了也不会坏事。”

冯济堂由衷赞叹:“科长真是足智多谋,是卑职的楷模。那个学生娃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下,他们功德圆满了……”

零号这才得意地笑了。

两人正说话,有人敲门,一号走进来了:“科长,乔小姐带来了。”

说完回头对身后示意,两个特务把乔子琴带进来了。

零号站起来,嘎嘎干笑地伸出手:“乔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乔子琴置之不理,狠狠瞪着零号:“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干什么要抓我?!”

“呃,”零号有些尴尬地缩回手,解释道,“不是抓你,而是上面要求我们必须安全地把你和詹姆斯先生送到重庆。你看,我们也就是为了执行命令,你怎么还不领情?”

听零号说,要把她和詹姆斯送到重庆去,乔子琴多少消了点气:“詹姆斯人呢?”

冯济堂赶紧接上话题:“乔小姐,詹姆斯已经在贵宾房休息了,要不要我带你过去看看呢?”

乔子琴想起营救詹姆斯的那些人:“啊,老林、夏勇、江龙和陈明他们呢?”

零号笑笑:“都送出去了啊,我们的目的不都是救詹姆斯先生吗?难道救出来了以后,还让他和那些大老粗跋山涉水吗?已经在我们的地盘上了,当然由我们护送了,还包括护送你,你还想要哪一个作陪?”

这话,说得乔子琴不好意思了,解释说:“不是啊,一路过来,千辛万苦,都是他们照顾的,没向他们道谢呢!”

“哎呀,乔小姐早说嘛,否则就留他们吃饭了……可是,明天早上就有船要走,不知是不是来得及,我们把他们请回来,再聚一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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