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6.叛徒买酒拉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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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笑笑。把江龙送出大门,叶编辑继续回去编辑稿件。江龙回到家里,厨房的灯还亮着,听到脚步声,里面的两人才出来。胡晓晓什么话都不说,头一埋自己回房间了,夏勇跟着江龙到他的房间睡觉。

江龙才把刚才的事情说了,而且情不自禁地说:“今天我也申请入党了。”

“啊,恭喜你。”夏勇由衷高兴,伸出手去说,“我以一个正式党员的身份欢迎你。”

“哎呀!你走到我前面去了。”江龙也学叶编辑的样子和他握握手。

夏勇 问,对老林的事他怎么说?

想不出非常具体的话,江龙只是按自己的理解说,可能报社对老林早有察觉,但他们的组织里好像有两派意见,要向组织汇报以后再说。

夏勇说,讲的这一点有道理,要拿出真凭实据。

江龙说有报纸为证了,还要什么证据?

证据不找自来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江龙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鱼儿不惊虾儿不跳的,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到中午下班的时候,老林突然把他叫住了,说中午请他喝酒。

江龙诧异地:“你不是不能喝酒吗?怎么发了酒瘾?”

老林说他是不能喝酒,只是看江龙嗜酒,昨天有人送了他一瓶好的,又请了自己喝过酒,投桃报李,今天宿舍没人,早上买了点菜,让他到自己房间去,看他喝酒也痛快。

正要探探虚实,江龙爽快地答应了。跟他出了报社,穿过一条小巷子,到了他的宿舍。

依然是上下铺的几张床,是不是因为快过年了,都回家办年货了,只有他一个人。

似乎早有准备,桌子上一碗红烧鱼,一碗豆腐干,还有一小碗炒熟的花生米,就等着他喝酒似的。

两人对面坐下,老林打开瓶子,酒香四溢,江龙也不客气,抽抽鼻子,叫了一声“好酒。”马上喝起来。

老林不喝,只是一颗一颗的花生米夹着吃,笑眯眯地看江龙一口一口地喝,像是斯文地喝开水似的,就让他多喝一点,小碗的酒喝干了又给他倒。

难得喝一回酒,本来就是好酒量,他也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怕没安什么好心,喝个痛快了,才问他为什么要请自己喝酒?

老林这才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上次到胡家是你买的酒,现在,我应应该买酒请你喝,有来有往,情谊深厚是不是?”

他刚才才说是朋友送的,现在又说自己买的酒,江龙也不揭穿,只是竖起大拇指:“老林,厚道呀。”

江龙此时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老林觉得到该讲话的时候了,就问他:“江龙啊!你说,我对你怎么样啊?”

江龙打了一个酒嗝:“大哥,你对我么?那真是没话说……我的,饭碗都是你给的,连儿子,也搞个卖报纸差事,然后,我妹子,你也给她,找个工作,你简直,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哈……”

“言重了言重了。”老林说,“江龙,你真会说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们介绍工作吗?”

“你是不是打我妹子的主意呀?那个叫什么?喝醉酒的老头子的意思,不在于喝酒,还有别的目的,是不是?”江龙装疯卖傻。

“哈哈哈哈!你真聪明!我信仰马列主义,立志投身伟大的事业,苦其心志,劳其肌肤,将生死置之度外,自己也顾不得成家立业,一心扑在革命事业上,一晃,都三十出头了……”老林夹了一块鱼肉,小心地抽出鱼刺,像是女人捏着一枚绣花针,看了一阵扔掉,这才把鱼肉送进嘴里咽下。

江龙瞥了他黄巴巴的脸,心想:你何止三十出头啊。但只是喊“佩服,佩服。”

老林像是得到了鼓励,说:“我看你妹妹有知识有文化,有觉悟有道德,是棵好苗子,我想让她成为我的革命伴侣,你看如何?”

“好啊好啊!”江龙喷着酒气,拍着桌子叫好。

“她是不是跟夏勇定过婚事?”

“也说不上,”江龙又喝下半碗酒,“夏勇跟我一样,都是胡教授收的干儿子。就像胡晓苏一样,最终不还是嫁了别人么?”

“那,胡晓晓跟他的感情如何?”

“说不上什么感情啊!那是个水和尚,成天漂在长江上,有几个女孩子愿意找这样的丈夫?我在码头上混好多年了,民间有歌谣唱他们,你知道吗?”

“什么歌谣?”

江龙加了一大块子豆腐干吃了,再用筷子敲着碗边儿,用江南小调唱道:“有女耶不嫁呀水和尚,朝朝暮暮啊守空房,有朝一日回了家耶哦,带回呀几件啊破衣裳哈……”

在老林印象当中,这个粗犷的码头工人只能用一根筋来形容,木讷老实,今天居然这么活跃,酒是个好东西啊!

“哎呀,那就好啊!”他高兴坏了,两手搓搓,放在嘴上哈气。

“你怎么不喝酒呢?”江龙劝他喝酒,说喝酒就暖和了,就不冷了。

“不冷不冷,你这么一说,你这么一唱,我的心里暖烘烘的。”老林收敛了几分,摇摇头,“你不晓得,前一阵子我跟晓晓还是很热络的,但是,最近这几天好像冷淡一些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我哪晓得呀!”江龙眯着眼睛,装成醉醺醺的模样,“小舅子,喝酒喝酒,啊,不对,是妹夫,喝吧喝吧!她这几天不高兴,可能姐姐出嫁了,她还没着落,有心事了,姑娘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你也喝吧!”

“你知道我是不喝酒的,上次你把我灌醉了,在她家里出洋相,我好没面子哦。”跟着老林又对他说,“你对胡晓晓说,只要她愿意嫁给我,我就介绍她入党。”

江龙斜着眼睛对他说:“你怎么不介绍我入党?”

“我们是报社,里面都是文化人,我们党员也都有文化,你是个大老粗,字都认不得,介绍你这样的党员……真是给我丢人。”

还真当我喝醉了?江龙的不满藏在心里:怎么同样都是党的人,对待革命同志这么不一样啊?憋着一肚子气,装着没听懂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只要打日本鬼子,在哪个党都一样?”

“你也这么认为?”老林吃惊地望着他。

“是啊!在来重庆的路上,那时还没到武汉,一路上看到好些国民党的军队,他们也打日本鬼子,死得那么惨烈,谁还问他们是哪个党的?”

“说得好说得好,你真是一个有觉悟的同志。”老林真以为他醉了,却希望他说的不是醉话。说大话的人也喜欢轻信别人,看到江龙一贯憨憨的,根本没想到他越来越有城府,这么快就答应了我与胡晓晓的婚事,是不是可以发展他成为我的助手呢?

老林利令智昏,正想着,江龙打了一个酒嗝说:“算了算了,我不要你发展我加入*,船长早就叫我加入他们军统的。”

“你怎么没有加入?”

“那个时候不还有个拖累吗?就是印子那个日本女人。”

“现在甩掉包袱了,就是自由身了。”

“但是,胡教授又认我为干儿子,我自己也认了个干儿子,上有老下有小,用四川话来说,硬是甩不脱爪爪了,唉——”江龙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

老林以为有可趁之机,俯身过去说:“其实,这也不必脱离家庭工作,不需要跟着他们东跑西颠,你也可以暗地里悄悄地为他们做事。”

“一心两头,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就这样的。”老林胆子大起来,真正以为找到了知己。

“真的吗?你怎么做的?”

“就是给他们通通风,报报信。”

“他们给你给钱吗?”

老林尽管没拿到一分钱,但是为了拉人入伙,拍着胸脯说:“只要你完成了任务,经费还是有的,奖励更是大大的。”

“什么时候给钱啊?有多少钱啊?”

这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见江龙财迷心窍的样子,老林心里暗暗高兴了:“当前就有一个任务,而且你一定能够完成的,只要做得好,一百大洋大概不成问题。”

江龙装着一副傻傻的财迷模样,痴痴地问:“什么事?能拿这么多钱?你说吧!我要能办到,拿这么些钱,我也不要小龙卖报纸了,送他去上学去。”

老林站起身来,打开门朝两边望望,然后回来关上门,轻声地说:“电台密电码。”

“我可不懂这些玩意。”江龙扁扁嘴,军统无孔不入啊,连老林都用起来了。

“不用你懂,只要你把它搞出来。”

“到哪搞去?”

“哎呀,我说你这家伙真有点傻啊,”老林又给他碗里斟满了酒,“你们不是在小孤山劫持了日本人的军用物资吗?”

他连忙推开酒碗,沉下脸来,说:“我可没有劫持什么。”

“我也不是审问你的日本人,怕什么?”

“没干过这个事我不能冒功啊!”

“但是,后来你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军用物资他们带到游击队那里去了,还有电台密电码,你跟他们在一起,应该看见的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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