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看着我，“颜蓝蓝，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看着余松，“我走了，后会有期。”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老杨划着船，我笑着看水面。

当初，何子真就是这样把我带走的。

然后，就不太容易回来。

这样，算是什么？

“老杨，”我把手伸到水里，“我们去哪里？”

老杨有些惊讶，“你没有问潘旭？”

“是。”

“潘旭居然也没有告诉你，”老杨仔细看着前面，“把你送去延安。”

延安！

我猛然抬起头。

我们这是要去延安。

那个红党的后方。

真没有想到，我居然可以这样幸运。

每次都是到了后方，看到大家的样子。

笑了一下，看来，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颜蓝蓝，我们想过，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老杨看了我一眼，“何玉颜也在延安。”

我笑，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本来就该是好朋友才是。

现在反倒被大家看成了情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潘旭的祖母还好吗？”

老杨一愣，“她还好。”

“看来玉颜姐把她照顾的不错。”我看着外面，“当初潘旭的选择就是对的。”

老杨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

“其实，”我看着老杨，“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喜欢潘旭的。”

老杨再次愣住。

我看着天，露出微笑，“我喜欢的那个人，他就在我心里。”

只是，不是潘旭。

而是我的夫君，杜澜将军。

那个人，现在好不好？

还是，已经开始恶战，最后，重伤而归。

仔细算算，这次战役之后杜澜将军就是新二十八师的师长了。

然后，战役就越来越近。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他和我在一起的最后六个月。

我会就这样满足吗？

摇摇头，也许，真的不会。

我没有白玉那样的胸怀，其实我很自私，自私的希望杜澜将军可以这样活下去，和我在一起。

永不分开。

老杨看着我，忽然不知所措。

我知道，也许是我刚才的话吓倒他。

“老杨，你有妻子吗？”

老杨苦笑了一下，“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和老杨说话。

我是不是在无意中，有伤痛了老杨，让他想到痛苦的事情。

老杨看着我，笑，“你不用这样。战争总是会死人的。”

我知道。

白玉，就这样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让我感伤。

何子真，就这样死在岛国人的枪下，满身是血。

还有……

中田岛一，杀死何子真的人，让我恨，却又恨不起。反倒是满心悲伤。

每一个人，都是难过的开始。

因为，战争总是会死人的。

没有意外。

从上海到延安也还是辗转反侧，走了好久。

我笑，在现代我不过是一个路痴，没有想到，我现在也是可以分的情方向。

老杨说，我们多数是游击队，靠的就是脚力还有辨别方向的能力。

所以一路教了我很多。

有时候感觉他们真的很厉害，手边的一点东西也可以变的有用。

然后，一点不浪费。

看着老杨煮野菜，也不知道那个到底是不是能吃。只是老杨说，现在可以在这里找到野菜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有的时候，部队连野菜都没有，就只好饿着肚子。

然后，还要和敌人周旋。

我想象不出那是怎么样的艰苦和难过。

我只是知道，若是换做是我，我是一定坚持不下去的。

或许，这就是区别。

当初和新二十八师一起会重庆。

一路他们人很多，也就准备了行军锅和一路的粮食。

那个时候，就算是走了许多天，可是并不感觉那么苦。

但是看看现在，面前的野菜，忽然就没有了什么胃口。因为，最重要的是，连盐都没有。所以，野菜也是毫无味道可言。

看着天，看来，以后我也是要过这样的生活了。

“我们到了。”老杨看着我松了口气，“这里就是我们的根据地。”

我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繁荣。

就算是设施不好，但是还是样样齐全的建在那里，丝毫没有懈怠。

原来，共军的纪律是真的很严明。

“李小玉？”

我回过头，看到端着盆的何玉颜。

她穿着很普通的粗布军装，没有了在上海时的妖艳，倒是显出几分贤淑。

“真的是你。”何玉颜惊喜的把盆放下，跑到我面前拉住我，“开始的时候，我听说你被人挟持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居然还可以见到。”

我笑，“我应该是还没有那么倒霉，连一个岛国敌人也没有打，就去见阎罗王了吧。”

“就是就是。”何玉颜和我并肩走，“我就说，一定要打的够本，才可以真的不见。不然，你怎么可以不见。”

看着何玉颜，也许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当时的间谍，真的是太辛苦。

“现在好了，我们又是在一起。”何玉颜拉着我。有些激动。

我看看老杨，他去向司令汇报了。

“玉颜姐，你在这里还好吗？”

“很好啊。”何玉颜伸开双臂，“在这里，虽然生活苦了一些，可是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心里，不会那么累。”

我笑，她说的没有错。

在上海，真的是要处处小心才可以。

看到何玉颜胳膊上的红十字，明白她是做了医务兵。

这样，其实也不错。

何玉颜见我一直看着她胳膊上的标志，笑笑，“其实，有时候真的很难过，因为每天都要处理这么多的伤员。不过想想，还算幸运，因为他们被送来以后，经过抢救，也还可以活过来，继续去战场杀敌。可是，我们的那些特工，却无论如何也没有这般运气了。”

我知道何玉颜的意思。

一旦被发现身份，就只有死。

其实，这就是事实。

岛国人不会放过你。

“你们在聊什么？”老杨笑着走过来，“看你们见面以后，居然可以有这么多话。”

我和何玉颜笑笑。

真是有一种默契。

老杨看着何玉颜，“颜蓝蓝这次也不走了，以后你们可以好好聊天。”

“颜蓝蓝？”何玉颜看着我，有些奇怪，“你怎么成了颜蓝蓝？”

我摸摸头，“这件事情还是蛮复杂的。其实，李见国身边的那个小芹才是他真正的女儿李小玉。龟田去李见国家里，看上了李小玉，但是李小玉和潘旭有婚约，李见国得罪不起潘旭，可是，一样惹不起龟田。于是李见国就想出了这个办法。他从外面找来一个和李小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来冒充李小玉，而真正的李小玉却成了小芹。我也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李小玉。”

“老天，”何玉颜摸着额头，“这真是很复杂的事情。我有些想不清楚。”

“那就不要去想了。”老杨看着我，“司令要你过去。”

“司令？”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什么司令？”

“当然就是根据地的司令。”老杨笑，“颜蓝蓝，有时候感觉你还是蛮聪明的，怎么有时候就这么笨呢？”

何玉颜捂着嘴不敢大声笑。

我有些郁闷，怎么在这里，还是被损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