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5章 法器酷刑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荷筱,你慢些!”江心几乎是喘息着从背后呵斥阻止着荷筱,只是后者根本无动于衷,仍怒气冲冲的步入了雅居。

赫莲别语正在摆设开坛的香案,朱瑾正背靠一颗粗壮的斑竹坐于一块大石上皱眉翻着书,想是一边读一边指使着赫莲别语在做些什么。

“荷筱,阿心,你们怎么来了?”朱瑾眉头皱得更深了,像是觉得被打扰了。

倒是赫莲别语停下手下活计,擦汗望着两人,一脸凝重,“早来了也好,早些商议对策,人多总是好的。”他讲这话望着江心和荷筱,却更像是对朱瑾所说。

“哼!”仍是一派傲慢作风的宫廷女官冷哼了一声将手中书本合上,像是带着怒火,书页霹啪作响,“起初是你愿意的,早知晓他们这么多花样,若是没伤到你的利益和你身边的人,也还不会这么大脾气吧?”

“朱瑾”荷筱显然一腔怒火不知向何处发,偶听得如此尖酸刻薄的话,顿时气冲上了脑门儿,“你这说的什么话?王愚那老家伙给你看了什么,让你这么窝里反?”

这话仿佛禁忌一般,江心立时敛起了面上的气焰,低声咕哝着拽荷筱的袖子,“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个屁,不归现在下落不明,我们再这么慢悠悠的,等找到他时,怕是都化了!”荷筱不耐烦且粗鲁地打掉江心拽着她衣袖的手,狠狠地道,“就是你们这么漫不经心,才会有这个后果!”

“不归……”江心着实被荷筱的话吓到了,上前一步,面对赫莲别语,“想必你全都知晓了,究竟怎么回事?”

即便在这一时刻,她仍是不急不缓的,江心总是如此,面对巨大的惊涛骇浪,所能表现出的恐惧只是淡淡浮波,她并非有着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冷静,而是总不能最快进入状况。不归总是了解她的,那水中之妖有着非比寻常的洞察力,他如水一般变幻不定,却总是隐于面色之下,替她化解层出不穷的状况。

而如今,他不在了,在替她抵挡忧患之时被居心叵测的傀儡之妖收进了法器中,那是一个陷井,是因为王愚,也是因为那个未曾谋面却有无比你力量的国师。

想到此,江心的心又一次沉到谷底,这样一个人,甚至比琅琊天咒还厉害,仅凭他们几个,真的可以对付得了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赫莲别语淡然的笑言,投以了然的目光。

“嗯?”江心也不起急,定定地等着答案。

赫莲别语仍笑着,挑眉环顾着稀松的竹林,穿着设坛做法事的穿着,一身玄色长衫,断臂那边的袖子层层卷起,塞掖稳妥,外面还附了一根绑带,很显然是朱瑾的功劳,他另一边手虚握着长剑的柄,剑尖戳在上极大的香炉中,炉中物看似香灰,却泛着紫色的粉沫,像是毒药。

他是英俊诱人的,即便屈任一个造反者的身份,即便少了一只胳膊。

他同时是伟大不凡的,他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而不惜铸成大错,他此时的尴尬身份亦是为着天下苍生。

“阿心,你”赫莲别语凝望着江心半晌,忽地一阵风掠过,像是有无形的幽魂以自己的冰冷提醒着他这世上的炎凉,瞬间回神,面对迷茫的青梅竹马,过去的日子再回不去了,他在朝思暮想的江心和可怜无助的离言之间选择了后者。“其实你和荷筱不用担心,国师尽管残虐,但是个谨慎小心疑心病重的人,不会轻易置人死地,当然妖也是一样。不归暂时是安全的,只是……”

“只是什么?”江心极怕别人这样讲话,那转折似乎意味着更令人恐慌之事的发生。“我想知道你知道的所有事。”

赫莲别语摇摇头,似乎想给一道安慰的笑,却硬是挤不出,“国师初到秦淮,又是跟着使圣上,暂时不会有所行动,那大法器我是见过的,他在宫中用它藏许多被他捉到却不服他管教的妖,那里面时而烈火焚身,时而寒冷刺骨,还有各种各样我们闻所未闻的刑具,简单的说,那法器相当于宫中暗探们审问犯人的牢房,里面的酷刑应有尽有。”

江心一阵眩晕,几乎不敢回想刚刚听到的每一个字,赫莲别语讲话之时,她脑中强迫似的回想着老桥水波屏障中见到的那背上的符咒,也许想着那个情景,或是干脆相信它是真的,才能令她此时好受一些。

“心……”荷筱声音几乎是颤抖着的,映在江心眼中的可人面孔正淌着泪,“我我去找王愚……”

“荷筱?”江心并不费力便把走路已不稳的荷筱拉了回来,相比赫莲别语的话,荷筱反应似是更令她震惊,“荷筱你怎么会这样?你冷静些……”

“你让我如何冷静?”荷筱一把推开江心,自己却脚步踉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种大法器是会把妖打回原形的……”

原形吗?江心心中隐隐作痛,不知是因着心头时时浮现的背上符咒,还是因着赫莲别语很明显的真话?

“心!”荷筱疯了一般突然从地上“蹿”了起来,像是扑向江心,“心,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想救他?你不是喜欢他么?他如今落得这么惨,你是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的站在这里?你不是喜欢他……”

“荷筱!”江心猛地抓着荷筱的双臂,狠狠的摇开她,使她面向自己,又在刹那间平静了下来,几乎是心颤着问道,“荷筱,你喜欢他么?”

“……心?”荷筱身子一僵,显然未料到要在此时回答这个问题。“心,你说什么,我……我没听到……”

江心微微吁了口气,“我问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荷筱没有回答,反而是定定地注视着江心,江心从未见过荷筱有如此深邃的目光。

“荷筱,如果”江心顿了一顿,似是不知如何说出口一般,又轻咳了一声,问道,“如果你也喜欢他……”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能不能见到他!”荷筱像是间歇性发狂一般,又猛地推开江心向外竹林入口处狂奔起来,身影闪的非常之快。

“心!”赫莲别语自背後扶住江心不稳的身子,这一回荷筱是真的浑身充满了力量,她亦是猝不及防,却在站稳后,追了过去。“我晚上再来……”

只是,她话未讲完,就迎面奔来一道水红色身影,闪烁在翠绿的竹林中,格外扎眼。

“荷筱?”江心好奇地看着又跑回来的荷筱,心里身上都提防着,生怕她这间歇性会变本加厉。“荷筱你怎么又回来了?”

“……心。”荷筱忽然怯生生地看着她,那模样令人想象不到她是荷筱了。

“荷筱?”江心这才注意到竹林入口处已渐渐近了一道身影,那是

那是一身白衣,如赶考的书生一般儒雅斯文,然而,那缓缓而来的身姿又看上去极为潇洒,给他身上平添一股俊逸神秘之色。

他未曾见老,八年的岁月痕迹,久久遍寻不到亲人的状况,流浪的生涯,餐风露宿,与妖也与人搏斗的生活……每一样都是是丰丰富富,却也险象环生,这是在生与死之间挣扎,却都未能给他身上增添任何岁月的烙印,反而更加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了。

竹林中的风静了,沙沙声再闻听不到,那时时掠过脖颈的凉意再感受不到,它们被强大的气息所驱赶,再不会踏入这雅居一步。

这是久别的重逢,令人情怯,也令人尴尬。

师傅

江心想喊,却喊不出口,喉咙里像堵了棉花,她曾设想过再见到琅琊天咒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会哭?会笑?会愤怒怨恨?会失魂落魄?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只是任内心汹涌澎湃,自己又是同样一派漫不经心,懒懒的样子,尽管任何人都知道她为着什么在忧闷,但仍是如此。

琅琊天咒回来了,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正如他不告而别,带走了老桥酒馆对秦淮的肆虐,也带走了被他留下的弟子身旁的危难。

如今他回来了,在秦淮追苦难之际,若是有人认得他,知晓他的能力和事迹,那么没有人会责怪他,反而充满感激。

只是,这一切江心不会做,荷筱不会做,琅琊天咒不会做,朱瑾便是不会做了。

……唯一会对他有强烈反应的,只剩此刻被关押在如妖的酷刑室里的不归了,他受尽折磨,他默默承受,他承受的还有更多的未知的谜,那神秘之符令他在别人的脑海中显得重要到不会轻易离去。

仿佛那重要性是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天之利器,保守他不会有任何危险。

只是如今,这利器变了,变成了一个人的形象,八年前他亲手施下一道痴心符,八年后,他来解救混乱的一切。

原来他就是他,琅琊天咒是可以抵挡一切的……

一瞬间,所有的思绪涌在心头,直冲上脑门儿,江心感到呼吸困难,进而窒息,昏晕在地。

“心!”

“阿心!”

只有两道声音是在瞬间唤她的名字的,她在失去意识之前没有听到那一道声音。

“阿心,师傅回来了。”那声音缓慢温和,不高不低,慢条斯理的仿佛一定要待她昏迷之后才道出一般。(未完待续)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