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另一个莉莉丝(八十二)18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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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略特《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呵,我变老了……我变老了……我将要卷起我的长裤裤脚。我将把头发往後分吗?我可敢吃桃子?我将穿上白法兰绒裤在海滩上散步。我听见了女水妖彼此对唱着歌,我不认为她们会为我而唱歌;我看过她们凌驾波浪驶向大海,梳着打回来的波浪的白发,当狂风把海水吹得又黑又白,我们留连於大海的宫室,被海妖以红的和棕的海草装饰,一旦被人声唤醒,我们就淹死。」

神向来都是任xìng莫测的,一个星期之後,玛姬在睡梦中走了,当人们从冰冷的被窝中发现她的时候,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不知是梦见了谁,脸上还挂着一抹奇异的笑容。

追悼仪式非常盛大地举行了,在金斯米尔的老教堂中,挤满了上百人,连远亲的格雷姆家与云佛家,都特地派人致上花圈和哀思。

对於这位老妇人,没有一个人不虔敬地往棺木里面看看,他们都想要瞻仰一下这个艾方斯家族的传奇人物──玛姬睡在上好的原木棺之内,神情肃穆,像是一尊凝固不动的雕像,她那因为关节炎而枯瘦扭曲的双手,在胸前祈祷似地交握着,苍白的老脸上抹了些不自然的胭脂,浓郁的百合花香,则强烈得让人闻之yù呕──那个逝去的矮身影,不只是反映了她自己。

透过她,也透过她的死亡,人们认识了艾方斯家,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平凡老太太的追悼会,而是一个庞大的巨人倒下,或许是一位传奇人物的殒落,亦或是一个怪物终於被造物者所消灭。

傍晚,在参加完玛姬的丧礼之後,每个人似乎都哭泣着回到了艾方斯大宅;亚德安泪流满面地伏在芮的肩上,她抚慰地抱着丈夫,难过地和他一起到屋里休息去了。

珍妮丝望见那两人相拥的情景,在经过那天与祖母的最後对谈,她突然发现自己已不再觉得心痛。

她知道自己还是爱着亚德安少爷的,可是心头那种无常的炽热感情,现在已经平息了下来,那些波涛起伏和心痛难耐,在祖母沉睡之後,便成为了过去梦境的一环,然後她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某些感动,因为那些梦全都消逝了、破碎了,遗忘一如无爱,其实早就没有痛苦,所以她已经从只会幻想的少女时期清醒过来。

她走到後院,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因为她看见了和狗儿一起坐在榭寄生树下的亚德温,彷佛也看见了什麽不可捉模的新事物,就像是一场神圣的宗教气氛,或者是感受到那股净化与奇异的sāo动,抹去了旧有的罪过,找到了她所渴望的珍宝。

男孩的身影沐浴在红sè的夕照之中,彷佛是散发出一道诱惑人的光焰,连他的金发也被染得红灿灿的,珍妮丝就这麽看着他,看着那个男孩自得其乐地脱下了鞋袜,看着他在斜阳中和狗儿一直玩耍,感到趣味盎然。

就像她十六岁的那一天下午,亚德安在花园里看见了她,就在飞溅的喷泉旁边,他们没有一句话,只是爱抚和拥抱,她想要探看男人身体的秘密,正如他亲密地揉弄、挤压着她巧的胸部,红sè的夕阳映照着他俊俏的脸,还有两人彼此触探的火热身躯。

犹记得那也是个黄昏时刻,他那双手解开了她的衣裳,她细白的身体就那麽展现在暗sè的花丛里,体毛没有很多、纤瘦的四肢、青涩的脸孔面露娇羞,然後他吻着她暗sè的rǔ/头,sāo动的?望股胀他的xìng/器官,他猛然刺穿了她流血的**,那种撞击、那种羞窘、那种欢快,使得她啜泣得如同一只受了伤的猫咪,她的尊严和矜持不见了,而他成为了她永远的主人。

但那种紧密结合只有短暂而无常的欢愉,与她的尊严一起消逝的是她的爱情,现在她则渴求永远。

永远。

不一会儿,东方的薄暮已经渐渐转而为绦紫,天sè逐步暗了下来,这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刚升起的新月还十分黯淡?在庭院这里,的水银灯亮了,照亮了昏暗的花园,也让亚德温发现了她的存在。

望见男孩看着她,珍妮丝终於趋前打招呼道:「嗨!」

「嗨。」

亚德温怯怯地回答,他还是个三岁的娃娃,什麽事都不懂,和他父亲长得非常像,金发碧眼,让她想起时候和亚德安少爷一同玩耍的样子;她望着他的脸,蹲下身,满足地抚弄他的卷发,只是这样,她就觉得好像抚摸的是十七岁那年所失去的婴儿──她并不晓得婴儿应该是怎生模样,或者它并没有形体,只是一些细胞的组合物,但那赋予这些细胞生命、青筋凸露、有些丑陋却又美丽的阳/物,曾经不断征服着她的**,直到那种喜悦成为一种期待和失落──如果没有堕胎,她也会生出如此可爱的男孩吧。

「你几岁了?」

「妈妈我快要满四岁了。」

他话时比出四只胖胖的手指,那只手是如此地白嫩巧,可爱得几乎让珍妮丝以为,她会想要一口把它咬下去。

「你怎麽不进去屋子里面呢?」珍妮丝又问。

「大家都在哭,妈妈也是,」亚德温嘟着嘴,「我不喜欢看人家哭的样子。」

「是吗?」

「只有『笨丹尼』不会哭,所以我要?来陪我。」

珍妮丝看着男孩,微弱的灯光在触及他的身上时,变得闪烁灿亮,好像他生来就拥有这种明亮的特质,能够在黑暗之处发光似的?她想起以前的亚德安少爷,但却不是回忆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而是当时感知的痛苦。

原本以为掌握住他了,却又让机会悄然溜走,这是人世间的常态吗?

她又看向那只导盲犬。「你的狗好可爱。」她,但是眼睛仍盯着男孩看。

「这是爸爸的狗狗,不是我的。」

「既然是你爸爸的,为什麽?都跟在你身边呢?」

「那是──」亚德温想了想,然後:「那是因为有妈妈在他身边,所以他就不需要狗狗了。」

「哦。」

「你要不要摸摸??」他问。

珍妮丝瞥了眼那头导盲犬,?很像以前亚德安少爷所养的那只『阳光』,而她一向就讨厌这种低等动物,?们不过就是被人类所豢养的宠物,必须仰赖主人的慈悲而存在。

发现有陌生人靠近,这条向来温驯的狗却突然龇牙咧嘴起来,珍妮丝憎恨地远离了?一些些,因为一条笨狗可能不算是太大的威胁,但是一只过分护主的大型犬,可就有危险了。

「我不想摸?,」她恶狠狠地瞪着那条拉布拉多犬,声音却显得异常柔和:「我讨厌狗。」

四下一片寂静,亚德温发现她古古怪怪地瞧着他,然後迷惑地问道:「你在看什麽啊?」

珍妮丝轻声道:「我在看你……自从刚刚,你站在夕阳底下,你的头发还有你的身体,彷若被火焰燃烧一般……我无法形容你当时的模样,也真的忘不了。」

亚德温望着这个女子,他真的听不懂她在些什麽。

「你看过如何诱捕动物落进残酷的陷阱里吗?」

男孩摇摇头,他看起来有一迷惑。

「你知道吗?」珍妮丝叨叨絮絮地:「我并没有输,虽然现在那个女人在少爷的大腿间作乐,但那只是暂时的……有一天当她老丑之後,她那漂亮的男孩就会是我的……只属於我的。」

亚德温看见她一脸涣散的神情,还以为这个女人疯了。

「笑吧,让我记得你笑的样子。」

她,伸手触摸他那双裸露在短裤外的两条腿,她的手和动作,充满了一种?情,又像是一种抚慰,那冰凉的手指抚过男孩白嫩的脚趾和足踝,所及之处皆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就像是被夜之女恶魔莉莉丝(lilith)所触动的婴儿,她喜欢牺牲者欢快的样子。

亚德温的脸上起先浮现一丝诧异,然後变为一种惊恐,因为他被吓坏了。

珍妮丝愉悦地望着他,在她年轻又漂亮的脸上,充满着一种奇特的神情,还有着对这个孩抛却嫉妒和憎恶的升华感;今天原本应该是个伤感的rì子,可是她想起已故祖母的遗言,不觉露出一股快慰的诡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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