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就是因朱砂沉积体内，致使两位姐姐终身不孕。而罪魁祸首，是皇贵妃无疑。”

楚颜夕看了满脸泪痕的林贵仪一眼，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既已知道事情真相，原本就该勇敢的反抗，万裕琴正是捉住她性情懦弱的弱点，使她得知真相却讳莫如深，害人害已。

德妃恨恨的看着林贵仪，怒道：“你当初既已知真相，就该与告知与我，这样，我们联手揭露万裕琴假仁慈真狠毒的真相，惠王难道还能包庇她不成？”

林贵仪摇头：“没用的，且不要说惠王当时正紧锣密鼓的布置争夺皇位之事，他还得靠皇贵妃的家族势力相助，而我们又能给惠王什么呢？不要说惠王不一定全然相信我们，就是相信，以惠王的性子，也会顾全大局而假做不信的。如果忍辱，还能保全自身及家人，一旦告发不成，害了自己不说，家人也跟着遭殃。母亲孤寡，已是受累不浅，我又如何忍心做一个毁家灭族的不孝之女？”

“糊涂！”德妃气愤异常。

楚颜夕却被林贵仪的一番话所打动，虽说林贵仪性情懦弱，但她所分析的，却不无道理，以封栎晟的性情，为了帝位，就算是知道了万裕琴的真实面目，也会顾全大局，正如他对楚氏一族一样。这样一想，急忙安慰德妃道：“姐姐，事已致此，再怪已无意义，贵仪姐姐所言非虚，德妃姐姐原谅贵仪姐姐吧！”

德妃深叹口气道：“可是这口恶气，我如何吞咽得下？这许多年来，虽说贵为四妃之一，我何曾有过半点骄奢之意？不是我不想，而是没有为皇上生有子嗣，没有底气骄奢啊？我们做嫔妃的，原本不就是靠生下皇子，母凭子贵吗？如今后宫不断充盈，谁又知道我们若哪天一步不慎而失宠于帝心，给家族遭来灾祸呢？”

林贵仪低着头，不敢吱声。楚颜夕知道德妃心中愤然，然而也难有言语足以安慰她，她说的没错，后宫女子，总会年老色衰，靠的原是母凭子贵，而这于她们，是永远也再不会实现的梦想。

“姐姐，总算还有安玉，安玉她这么可爱，又得帝心，姐姐得她，也不输于一个皇子啊。”楚颜夕还是勉强安慰，并说道：“如今我们要做的，是如何一步步揭穿万裕琴的真实嘴脸，让皇上看清她的真实面目，免得她再害更多的无辜者啊。”

“是！”德妃一听，咬牙道：“我们拿了杯子，这就面见皇上去！”

“不行！”楚颜夕阻止道：“只怕时机还未成熟！”

德妃不解道：“证据确凿，贵仪为人证，杯子为物证，难道皇上还是不信吗？”

“姐姐！我们既已迈出一步，就只许成功，而不许失败！所以，我们必须得有详尽的计划！”

“妹妹有什么好计划？”两人同时问道。

“你们可还记得郑妤婕与当时的裴氏一同有孕的事，当时郑妤婕不幸小产，还有中秋夜湖心亭李淑华遇险之事，想来两位姐姐心中有数。”

德妃冷笑道：“自然是万裕琴。”

“如今我们要找到确凿证据，几件事情一同上奏皇上，容不得皇上不信！”

“可是事过这么久，到哪里去找人证物证？”

楚颜夕让婉儿取出一块腰牌来，两人细细一看，奇道：“这是宫中侍卫的腰牌，且必是高等侍卫，这个牌子若丢了，那可是要治罪的，可是这与妤婕小产有什么关系呢？”

楚颜夕将自己暗中查探郑妤婕小产之事及宝怜之死说了个大概，两人大惊道：“万裕琴着实狠毒！”

“掉腰牌者，就是杀死宝怜的人，我命宝怜的丈夫，宫中侍卫李玉忠暗中查探，李玉忠是皇贵妃宫的侍卫，更有机会接触皇贵妃的心腹人物，果然，他已查得，凤仪宫有一名叫良志的一等侍卫，失了此腰牌，为了蒙混过关，他自己弄了块假腰牌挂着，虽说逼真，但细看，还是能察觉。”

“那还等什么？呈报皇上，拿下那良志一看便知啊！”德妃恨不得马上手刃万裕琴，说道。林贵仪也附和道：“是啊，这不就证据确凿了吗？”

“可是如今，万仆射进言，让良志领兵征伐睿王，已不在宫中了。”

“那就是要等良志回宫吗？”

楚颜夕点头：“想来用不了多久，良志就会回宫来了。”

德妃问：“那中秋夜湖心亭之事，妹妹又有何证据？”

楚颜夕又将暗中审问曹公公与赵公公之事告知，两人同时问道：“是凤仪宫的芳凌？”

楚颜夕点头：“两位姐姐请看。”两人一看，竟是一件苏绣锦丝，虽然很细，但色彩明亮。

“这是事后我在断链上发现的，定是此人做手脚时挂在铁链上。”

“可是苏绣锦丝在宫中也不鲜见。如何证明是芳凌的？”

楚颜夕笑了笑，这样几根丝线，自然证明不了，可是你们可知芳凌的癖好？”

德妃摇头，林贵仪想了想，说：“听说她穿着十分讲究，但凡有了缺漏的衣物，都不会再穿。但是好的衣物，她也舍不得送人，会不珍藏起来。”

楚颜夕笑道：“这么好的苏绣，宫中嫔妃是不少见，可她一个宫婢，就鲜得了，所以，这件衣物定还在她屋中。”楚颜夕笑着看了看林贵，

“听说姐姐宫中的瑾云姑姑，与芳凌极好。”

林贵仪点头，问道：“可是要探知什么？”

“不是探知，请姐姐让瑾云偷偷取来此衣。”

林贵仪有些犹豫，德妃看她一眼，说：“妹妹，瑾云与芳凌形如姐妹，要偷偷得她一件不用之物，想来不会被发现，待她发现，我们已揭穿万裕琴，到时她有功，让她进你宫中当差，多加善待便是。”

林贵仪想想有理，于是答应。

德妃恨恨道：“万裕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一天，本宫等得真是太久了！

她感激的执了楚颜夕的手，道：“今日幸而请来妹妹，不然，我被万氏害死仍不自知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