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绡忙陪笑道：“那可不能！这后宫之中，谁能胜过娘娘？只是相较其他娘娘，竟是要滋润几分。”

“哼！”

斐锦岚仔细看看铜镜中的自己，微挑的丹凤顾盼生情，高挺小巧的鼻梁秀气精巧，红唇惊艳，肤色细腻红润，整张鹅蛋脸精美之极，不禁微微笑了一笑。

如今自己身怀有孕，她私下问过太医，太医说脉像强劲有力，虎虎生威，是男胎无疑。她心中暗喜，嘱咐太医千万不可外传。

皇帝无嗣，如若自己生下皇长子，凭自己的美貌，父亲之权势，皇后之位非已莫属。

只是如今这柳允媛竟也怀孕，竟然也是男胎，如若她抢先生下皇子……真是该死！

“听说皇上在乾元殿中召见柳氏姐妹？”

“是的！”青绡答道。

“皇上对这柳淑仪，当真是契而不舍！”想起冰河之上，封栎晟抱着楚颜夕脉脉含情，斐锦岚一脸妒意。

“不过奴婢听说，柳允媛才告辞一会，柳淑仪也离开了乾元殿呢，皇上掀翻了龙桌，在殿中大发雷霆，连徐公公都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劝谏。”

“柳允媛野心勃勃，竟想母凭子贵，盖过本宫，好在她姐姐一心只想着桓亲王，根本无心承宠。这柳允媛要是没有胎儿，本宫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是啊，那郑妤婕小产，不知是哪位宫主帮了娘娘，奴婢还暗自为娘娘高兴，谁知一波才平又起一波，这柳允媛竟又怀上了。”

“青绡，你以为会是谁想暗害本宫呢？”

“这个，奴婢可不敢妄言。”青绡低下头道。

斐锦岚斜她一眼，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不敢说的？”

“奴婢也吃不准是哪宫娘娘指使，娘娘本是皇贵妃最大的敌人，然而皇贵妃仁和贤良，想来不会是她；德妃娘娘倒是也有资历，毕竟是原惠王府侧王妃；林贵仪忠厚本份，又极怕事，想来也可排除。柳淑仪是要出宫的人了。郑妤婕与娘娘同孕，原也可疑，可她都小产了……”

青绡似喃喃自语，缓缓分析着。

“听你这样说来，倒是德妃与那柳允媛最可疑？”斐锦岚听了分析，不以为然。

“你以为皇贵妃真是贤良仁和?当初皇上还是惠王时，与那楚安福之女楚颜夕情深意切，皇贵妃怂恿惠王让楚颜夕进宫，以成全他的帝业。惠王以为她当真是为他的帝业着想，谁又知道她不是心存私心，一则让自己的夫君坐上帝位，以为自己可以母仪天下，一则除了最让她忧心的情敌？”

青绡原是斐家女婢，知道当时正是惠王妃深夜探访斐府，请斐原在封栎晟登上帝位后举报楚安福谋反，称皇上许诺事成之后让斐锦岚入宫，册为淑妃，位列九嫔之前三。

青绡只想惠王妃是宣惠王旨意，再则为夫登基做想，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听斐锦岚一分析，觉得这皇贵妃如真借此一箭双雕，助夫君登了帝位，又除了劲敌，真是高明！

“这样说，皇贵妃也是十分可疑？”青绡略一思索，道：“皇贵妃只生一公主，又不能再育，只要娘娘生下皇子为太子，皇贵妃也争不过娘娘。现如今倒是柳允媛，如若她比娘娘早产下皇子，大宁国长子立太子之制……”

斐锦岚不待她说完，冷笑起身：“她休想！青绡，随我去太和殿，本宫要亲禀皇上，妤婕小产一事，本宫要亲自审查！”

“是！”青绡会意，取了一件天蓝孔雀毛披风，扶着斐锦岚向太和殿去。

半个时辰后，李秋年带着几位太监盛气临人冲进末央宫玉华殿来，宝珠拦到：“李公公，待我禀报修媛娘娘。“

李秋年冷笑：“修媛娘娘？只怕还未成事吧？我们贵妃娘娘奉皇上和太后娘娘旨意，查问妤婕小产一事，请允媛娘娘即刻上贵妃娘娘宫中一趟。”

言罢抢进内宫，向柳若竹不客气道：“请吧，允媛娘娘。”

“你们……竟如此无礼！”柳若竹呵斥道。

李秋年冷笑，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妤婕小产一事关乎皇嗣，现由斐贵妃严查，如有违抗者，以抗旨论处！”

宣读完，道：“经淑妃娘娘细心勘查，又提审了玉华殿宫女宝怜，允媛娘娘与妤婕小产一事怕是难脱干系，请吧，娘娘。”

柳若竹脸色苍白，颓然倒在座椅上，宝珠忙上前唤：“娘娘！”

李秋年一脸寒霜：“娘娘别令奴才等为难！”

柳若竹哀伤无助的起身，凄然对木莲道：“木莲，去找姐姐！”

楚颜夕回到霓裳宫中，一头倒在寝榻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盯着梁顶，似要将它盯个洞出来，好离了这深宫高墙。

“娘娘，娘娘。”婉儿见楚颜夕失魂落魄的样子，轻声唤道。

“婉儿，我好累。”

楚颜夕只觉浑身无力，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想做，只想就这样躺着，一睡不起。就连木莲哭着来禀报柳若竹被李秋年带走，楚颜夕也没有动一动身。

真的足足在榻上躺了一天一夜。楚颜夕的身体里仿佛有两个自己，一个是楚颜夕，而一个却是柳若丝，因她此时已不能分辨，到底哪一个才是她---楚颜夕或是柳若竹。

可不管是楚颜夕和柳若丝，似乎对柳氏，都深怀一种愧疚和责任，可是，如何施手救援柳若竹，楚颜夕实在措手难及。

“娘娘，皇贵妃娘娘听说娘娘病了，让奴婢来问候娘娘。”

秋芙面含体贴的笑意问候道。

“皇贵妃娘娘总是这样体恤。”墨欣也笑着道：“娘娘确是睡了一天未起。”

婉儿捧来清茶，扶了颜夕坐起。

“秋芙姑姑，我并无大碍，劳烦娘娘挂牵。”淑仪封号已除，不日将要出宫，颜夕再不自称“本宫”。

想起那日酒宴中皇贵妃紧拧裙裾的手，可见其平静的表面掩藏着内心的波涛汹涌，皇贵妃对斐贵妃，想来不如表面看来那般平和吧?她是不是请求皇贵妃再次出手救一救柳若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