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1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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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正和江月明在一起说话,猜测漓儿和月儿此刻已经行到了哪里,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道:“夫人,大伯夫人回来了。”

李氏一时怔住,过了会子才定下神来,对江月明道:“我去看看。”说着起身,江月明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无比担忧的仰头看着她。

李氏竭力安慰她道:“我不会有事的,我别的本事没有,忍耐力却是极强的。”

江月明迟疑着慢慢松开手。

李氏一路走的很慢,可再慢终究还是到了缀锦轩。

她停住脚步,有些惶恐地看了一眼缀锦轩的院门,深吸了一口气,壮胆走了进去。

红梅白梅见主子有些胆怯,自然也跟着不安起来。

主仆三人提心吊胆的进了屋子。

金氏沐浴完毕,换了干净衣服,重新梳了头,身上脸上淤青的地方也都抹了棒疮药,正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吃着参汤圆子,见李氏进来也懒得搭理。

江如燕笑着请李氏坐。

李氏不自然地笑着坐下,一时竟找不到话说,问金氏在牢中过得可好,那不是自已挑起江山川一家的仇恨吗?

可也不能老这么坐着一声不吭,她正绞尽脑汁想着话题,江如燕先开了口:“婶婶来得正好,刚才有奴才欺负我!”

李氏抬眸惊讶的看着她:“哦?”了一声,她是真的很惊讶,江如燕这么凶狠,她不欺负别人就是谢天谢地了,谁敢欺负她。

但她也不能装聋作哑,只得笑着问:“哪个奴才这么大胆,燕儿说来我听听。”

江如燕微不可察的露出一丝鱼儿上钩得意的笑意,道:“就是厨房的柳婶几个。”

李氏诧异道:“厨房里那几个奴才我还是知根知底的,全都老实巴交不善言辞,怎么就得罪了燕儿呢?”

江如燕脸上仍挂着笑,眼神却是咄咄逼人:“婶婶的意思是我在说假话咯!”

李氏被质问得一愣,随即笑了笑,软中带硬道:“燕儿怎么一开口就非要扭曲我的意思呢,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柳婶几个虽然老实,可老实的人反应迟钝,说不定燕儿说了什么,他们没理会过来,给燕儿你造成了误会,以为她们欺负你。”

江如燕收了脸上凌厉的气势,装出大家闺秀的样子,柔柔的笑着道:“我母亲在牢里吃了不少苦,我想要厨房炖一只鸡给我母亲补补,可她们百般推脱,就是不肯。”

李氏愁眉苦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们家计困难,我给厨房里的支出很少,他们得可着铜钱做饭,不然一个月的饭钱管不到月尾,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厨房里的奴才手里没有钱,即便想给你母亲炖鸡汤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就说你误会她们了,果然如此。”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叫红梅拿出去当了,换钱买一只老母鸡回来,红梅拿了那根银簪走了。

江如燕步步紧逼道:“一根银簪能换几只鸡,我母亲现情况这么不好,肯定是要吃人参大补的,婶婶你看怎么办?”

李氏微蹙了一下眉:“这就要靠你们兄妹三个想办法了,我也只能尽力到此。”

江山川一家听了这话,都微变了脸色,他们万没想到,这个自来由着人搓扁捏圆的李氏竟然也敢公然与他们作对!

李氏紧张的一双手在袖子里握成拳头,微微垂眸避开他们似要吃人般尖锐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淡定从容。

江如燕眼珠转了转,旋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婶婶说的对,自己的娘亲的确归我们兄妹自己孝顺,可眼下我们都没这个能力,因此才求助于婶婶,婶婶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李氏正色道:“燕儿说的什么话,如果真是见死不救,我就不会收留你们一家人住在我们家,更不会拔了头上的银簪去换银子,给你母亲买母鸡炖汤补身子,你们三兄妹,正当年轻力壮的都没有办法,你叫我一个寡妇又有多大的能力去帮你们,你这话说的真真叫人心寒!”

江山川夫妇听了脸色一沉,却找不到话去反驳。

江如燕暗暗咬牙,脸上却仍然是一副悲伤的样子:“婶婶如今虽然艰难,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要比我们强些,况且我父亲今日已经把判赔你家的三千五百两银子交到官府,婶婶明日一大早去领回来,手上不是有钱了吗,不就可以帮我们家渡过难关了吗?”

李氏此时方才明白过来,江如燕绕来绕去还是在打那笔银子的主意,她要把她家吐出的银子再想办法光明正大的拿回去。

江如燕这一招逼宫实在厉害,如果李氏不答应,那么她之前的话就全是假话,如果答应,则掉进了江如燕的圈套。

李氏想到江月漓临走前曾对她说过,只要是江山川一家提出的过分要求,都要采取拖延术,尽量拖,直到拖不下去再说,于是挤出一丝笑道:“现在银子还没到我的手上呢,我也不能答应你什么,等明天领回银子咱们再说。”

江如燕浅浅一笑,玩味地定定地盯着李氏:“反正也就一晚上的事,有什么等不得?”

李氏淡淡笑了笑,说了几句让金氏好生养着的话便走了。

出了缀锦轩,冷风迎面一吹,李氏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哆嗦,刚才在里面太紧张了,早就出了一身冷汗,哪还经得冷风吹,不由缩了肩。

缀锦轩里,金氏笑盈盈地夸奖江如燕:“还是我们燕儿厉害,三言两语就逼得李氏没有退路,明日咱们只等着那三千五百两银子又回到咱们手里!”

江如燕得意地笑着道:“待小贱人回来得知她千辛万苦讨要的银子在手上还没捂热就没了,只怕会气得吐血三升!”

江如云眼里凶光直冒道:“最好直接气死方才解我心头之恨!”只有江月漓死了,金氏才能光明正大地打开江月漓的库房,分些珠宝给她。

一想到自己过年只能在头上插几只花儿,她就心塞得无以复加。

金氏道:“那个小贱人我们肯定不能让她活,她活着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然后拉着江如燕的手,动容道:“我不在的这几天难为你了,又要照顾生病的父亲,被人打了的兄长,还要顾着云儿,都瘦了不少。”说着,伸手怜爱地抚了抚她清秀的小脸。

江如云脸色紧了紧,她也出力不少,金氏却只字不提。

江月明正心神不宁地绣着寿字屏风,见李氏一脸忧色地进来,忙起身给她倒了杯热茶奉上,轻言细语地问:“娘,她们为难你了吗?”

李氏接了茶,无心饮,放在小炕桌上,愁眉不展道:“江山川一家逼着我明儿一早去衙门领回金氏赔我们的银两,给金氏做补身体的费用。”

江月明惊讶地怔住,半晌才道:“她们一家人怎这么不要脸,私吞了我家的钱财没有一点愧疚不说,县老爷都叛了赔付,她们居然想出这个阴招又弄回去!”

李氏无计可施地长叹一口气道:“可他们的借口冠冕堂皇,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站在一边侍候的南心道:“夫人,咱们可以向肖三公子求助。”

李氏道:“这种家丑怎么跟三公子提起,再说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出面。”

江月明道:“此时顾不了许多,妹妹常说,大伯一家敢欺到我们头上,虽然与大伯一家为人恶毒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我们的步步退让也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如果这次我们听命于他们,他们定会得寸进尺,我们又要重蹈以前的覆辙,住在自己家里,用的自家的钱,却要仰他人鼻息。

母亲愿意再过这样的生活吗?我是不愿意的。

况肖三公子也算不得外人,他是妹妹的义兄,他出面帮我们也说得过去,再说,就算他知道了我家的丑事也只会同情,又不会取笑,我们又何必怕他知道?”

李氏听她说的有理,道:“那就派青菱去给三公子送口信。”

青菱应了一声,正准备出门,江月明忙叫住她。

李氏费解地看着江月明。

江月明脸无缘无故的红了,低下头有些扭捏小声道:“这么重大的事情,只派个丫头去传口信,我怕……”她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我怕……会显得对三公子有所怠慢。”

李氏讪笑道:“我一个寡妇去别人家总有点不合时宜……”

江月明满脸绯色的抬起头来,眼神羞涩的躲闪:“我不是叫娘去,我是说……我去……”

她话音一落,赶紧又把头低下,避开李氏审视的目光。

李氏定定地看来自己女儿片刻,她自己也曾年轻过,爱过,怎么可能看不透江月明那点小心事?

可是肖品玉喜欢的是江月漓,即便是个傻子都看的出,李氏原本想等过完年后,探探二丫头的口风,她若也属意于肖品玉,她就想办法撮合他俩。

肖品玉长得帅气,人品又好,堪配漓儿花容月貌,况他家世显赫,漓儿若跟了他,她们孤儿寡母就有个大靠山了,江山川一家肯定不敢再轻易动他们。

只是……明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肖品玉动的心,这可有些难办了。

江月明见李氏久不作声,越发手足无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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