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9县衙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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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燕自回到适安自己的家后,每日里睡醒睁眼第一件事就唉声叹气。

她的家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跟江月漓家高门大户是没办法相比的,可是她一人就独占了三间房,比起贫寒人家的女儿来不知好了多少倍,至少有两个丫鬟使唤,出门雇的起车轿,别人见了她还得尊称一声小姐。

江如燕的祖父死后,其祖母便把江月漓的父亲和亲祖母赶出了家门。

过了两年,江山川娶了当地富户金家的嫡女金贵兰为妻。

金贵兰为人跋扈,常常顶撞婆婆岳氏,岳氏告与江山川,江山川却一味护着金氏。

岳氏深以为恨,动了除去他夫妇两的念头,暗托了自己的内侄引江山川染上赌瘾,然后设局,带着众族人把江山川与其已过世的父亲留下的一个姨娘堵在床上,以乱伦之罪将他一家大小尽皆逐出家门。

只是江山川比江山海为人要了狠厉得多,轻易赶不走,岳氏只得给了他一所宅子,并一处田庄方才打发了他。

江山川很快便将那点家当输得一干二净不说,还欠了**高利贷,利滚利,不到一年便成了一个巨大的数额。

江山川无力偿还,**便要拿他杀一儆百,江山川得到消息,连夜动身,拖家带口,日夜兼程,从江浙逃到长安,投奔庶弟江山海。

江山海为人重情重义,自家哥哥来了,自然收留,并手把手教他做生意。

江山川不知感恩也就罢了,既眼红江山海的敌国之富,又垂涎阮氏的美貌,被阮氏看出端倪,说与丈夫江山海听,江山海虽嘴上没说什么,暗中却极留意防备江山川。

一次,江山川趁江山海不在家时,对阮氏欲行不轨,被潜伏在家的江山海捉个正着。

江山海一来虑着家丑不可外扬,二来尚有一丝手足情意,于是在长安城外的适安县买了一所宅子和田庄,把江山川一家安置在那里自己过活。

江如燕从小就羡慕妒嫉江月漓要什么就有什么富贵致极的生活,现在好不容美梦将要成真,却被一夜之间突然变强的江月漓赶了回来,叫她怎能甘心!

这天中午,她午睡起来,冲着丫头宝珠和兰香发了一通脾气,来到宴息处准备吃午饭,却见父母和长兄都阴沉的脸,好像谁欠了他们银子赖帐不还似的。

她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金氏垮着脸,把一份公文从桌子的这头推到她的面前。

江如燕拿起来拆开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将公文往桌子上重重一摔,破口大骂道:“这个江月漓欺人太甚!把我们赶出来也就罢了,现在还指使奴才告母亲挪用她家的银子!她家的银子不就是我家的么!”

金氏皱了皱眉,不满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论美貌你已输给了那个小贱人,所以只能装绿茶,装白莲花,你怎么举止还是这么粗野?”

江如燕听了,摆出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母亲教训的是,女儿一时气愤给忘了。”

江如云一直在一旁不安地绞着帕子,忧心忡忡地问:“江月漓对我们如此步步紧逼,我们是不是再回不去江府了?”她也是舍不得江月漓家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胡说,怎么就回不去了呢?尽说丧气话!”江山川喝斥道。

江如云有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金氏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公文,焦心道:“先把回去的事放一边,眼前这件事解决了是正经!”

江山川傲慢地吐出四个字:“置之不理!”

江如燕立刻附和道:“对!没人到公堂去,县老爷怎么判决?我们就一直这么拖下去,看江月漓那个小贱人拿我们怎么办?”

江松“切!”了一声:“这你们就不懂了,衙门发了三次传票,无人到公堂应审,一样可以结案的。

我们家若真的一个人都不去,就相当于放弃了为自己辩护的权力和机会,县老爷肯定会根据徐秦两个老贱人提供的证据结案,到那时,结果就更不利于我们。”

金氏赞道:“到底是个读书人,懂的就是多。”

江如云畏畏缩缩道:“派谁去?我可不去!光是想一想要跪在公堂上,两边全是拿着大板子的捕快,我吓都会吓死!”

江如燕有丝不满:“有好东西时,你比谁跑的都快,该出力时,你就躲的远远的。”

江如云又羞又恼,涨红了脸,却不敢则声,她生来胆小,而江如燕一向强势。

金氏道:“这种事怎会轮到你两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去,既然公文里指定告的是我侵占了小贱人的家产,那我就去会会她!”

吃过午饭,金氏坐着马车出发了,一路紧赶慢赶,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抵达到江府府门前。

天空下着漫天卷地的鹅毛大雪,近在咫尺的景物都显得模糊不清,天气也异常地寒冷。

金氏带着自己的陪房罗家媳妇一人提着一个包袱下了马车,踩了几步厚厚的积雪上了台阶,一步一滑地有些狼狈地走到了府门前,却故意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目不斜视地往府里走去。

江府府门的六个值守家丁齐刷刷拦住她,领头的家丁皱着眉头道:“大夫人,你怎么硬闯啊!”

金氏扬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厉声斥道:“大胆的奴才,竟敢挡我的道!”

那个家丁捂着被扇肿的半边脸颊,忿忿道:“大夫人这般动手算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家的奴才,由得你随便打!

再说了,你看见哪个府上的客人到了,不是等着通传之后才能进去。

当然,除了贵客之外,可你又不是贵客!”

金氏气得还要扬手打他,江月漓牵着江怀月从府里款款走了出来,上了府门的门洞,青菱在她身边收着印花的油纸伞。

江月漓梳了个分肖垂髫髻,系了一件青色滚银狐毛的披风,里面的裙袄一色月白的绸缎,打扮的十分素净。

见此情景,她沉声喝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伯母,你做的太过分了!”她极其凌厉地盯着金氏,眼晴比府门外的冰天雪地里的寒风还要刺骨。

金氏的气势不由得就弱了下去,悻悻地放下高举的手,狡辩道:“是这个奴才不放我进去,我才动的手。”

江月漓冷哼道:“他不过是尽忠职守而已,我们方府又不是菜园门子,由着人随便进进出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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