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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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僵持到第二个月,马白丽的肚子明显地大了,苦局长这才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隔三差五地请编制办的领导吃饭,还亲自出马到上面找人给县长打招呼。他对外说是给我的亲戚帮忙,利用我男人原来的关系,也借我男人的一点点余威吧。快办成了,就这时候,我说,我已经做好了马白丽的工作,让她先去打胎。然后我略作停顿地望了望局长,说:如何感谢我你是知道的。我说这话的时候语音故意被拖得很长,很像那种极不情愿的样子。

苦局长自然心有灵犀一点通,一改眼睛脒着两条缝隙那个狗熊样子,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说,这上面有一百万元,足够花销,你去帮我摆平这事,你知道,下个月就要选举了,我是候选人之一,不管当选与否,我要努力争取一回,今后虽然还有机会,但这次最适合我,所以你一定得帮助我,至于房子一事,你先看,直接到财务拿钱先垫付,钱记在我的门下,我再补签。总之,苦局长像是在单位作报告一样,先晓之以理,再动之以情,然后再下达任务,最后原形毕露:麦粑一个,面泥一团,必须得做成,能吃就行,快去完成任务。局长说,越快越好,不惜一切代价,夜长梦多,人言可畏。

行。我拍着胸脯说,既然局长这么看得起我这个老东西,那就为知己再死一次吧。

苦局长顿时兴起,急奔门口锁上办公室的门,然后将我连扯带拖拉进他里面的睡房,不知道是感激涕零或是故伎重演或是一种搞定人心的手段------

这大白天,办公室,不妥吧,别人看到了,么办?

快点,快点,我等不及了。局长一边扯掉我的裤子带,一边把自己脱光,一边将嘴在我脸上猛啃。

我这老女人,年老色衰的,不知道你看上我哪一点,你莫不是----等我再想说什么时候,他的嘴巴已经堵严了我的嘴巴。

自然,马白丽就不用我找她了,天天跑到我家里来,如果不是上班时我特意不让她接近,可能一刻也离不开我了,这样也好,我可以牢不可破地控制着她,她自己的想法也就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她说:“我作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破釜沉舟,我父亲说了,舍得一身剐,敢将皇帝拉下马。他害怕失去局长,失去局长就失去了权力,失去权力就等于要了他的命根子,他就会屈从于我,就得答复我的要求,再说,我的要求也不高,不就是解决一个编制么,一个单位,一个县里那么多编制,给我一个又何妨呢,就像取了大海里的一滴水,不要这么吝啬嘛,连一滴水也不肯给我。不说我让他搞大了肚子,就凭我忠心耿耿,哪里再能找到第二个呢,就凭这些-------”马白丽越说越激动,说到高潮,她甚至忘记了这是在我家里,是在我家的客厅里,她甚至说,她已经完全爱上了局长,甘心情愿地为他生小孩,哪怕他不要她和孩子------

我想,我们女人遇上男人就疯了,狂了,什么礼义廉耻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什么豪情壮志都粉身碎骨。我生气了,我忘记了那一百万,我义愤填膺,我说,你就这样一点志向,就为那个狗屁编制,那个铁饭碗就什么都不顾了,你这一生就是毁在这个破铁饭碗上,当初如果坚守在深圳,现在什么都有了,理想也实现了、美满的爱情也收获了,幸福的家庭也红红火火。你完美无缺的人生就是毁在当时的贪图安逸,就是听信父母之言,什么有了铁饭碗,一生衣食无忧、平平安安。

Q姐,你不要伤心,我只是说说,我没有你那么大的志向,我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在单位扫地的临时工,我那个大学文凭也是花钱买来的,虽然国家承认,那也纯属为了找一个生存的饭碗而用,不像你,正宗大学毕业,还是名牌,老公虽说出了点事,但好歹也是人上之人,这个百万人口的县城,有几个女人有你这样的福气啊!嫁了个大官、好人。

好人?也谈不上,若是好人怎么坐在大牢里。怎么抛妻弃子,家都不要了。

牢里关的都是英雄汉,这是我父亲经常说的,那是时运不济,你说这世道,哪个不贪哪个不占,就连亲戚里三层外三层都沾光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说:“言归正传,我要亲眼看到他从编制办公室拿回来的红头文件,我才去打掉这孩子,不然,我就把孩子生下来,送给监察局,送给政府,看他们管不管,看你局长还威风不威风!”

我张着大口,半天缓不过神来,我想到自己当年做姑娘时候就有点狠,现在是有点毒,没想到她比我更胜一筹。但是,她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这也是我的想法,我一直犹豫不决而没有说出口,此刻,何不顺水推舟呢,我说,马白丽哪,你说的也对,这个社会,要学会照顾自己,如果自己都不好好照顾自己,没有了自己,那些金钱啊,名声啦,地位啦,都有什么用呢,都是过眼的浮云,对这种始乱终弃的男人就要狠心一点,不办成事就是不答应,不见兔子不撒鹰。

世上只有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对面传来刘三姐的歌声,仿佛在为我的说辞助威,也将我俩的对话推向高潮。

马白丽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一步一步地实施着计划,向马白丽要了身份证,带上她到大地回春房产公司预订了十三层的一百多平方米的观云房,然后又带她去看了几次,她也非常满意,我要求她回家隔三差五地必须向她爸传达自己想买房子的意思,最好带父亲亲自过来看看,这房子就是你的了。马白丽也不是苕人,自然心领神会,连声说好,好,好,还不断地说感谢Q姐,感谢狄奶奶的。回家的路上又莫名其妙地说出吓人的话,她说,难怪我乡下老家的人经常到江浙打工,好多女人生孩子卖,一年一个,发财了,回家盖楼房,买小车的,风光得很------一直说得的士司机不住地回头看我们,特意地盯了我一眼,好像我就是那个专门为人代孕的托儿,或者是妓院的老鸨。我盯了马白丽一眼,她还没有意识到我的暗示反而越说越带劲,越说越跑题。我不想节外生枝,喊了一声停车,然后在司机的不解和疑惑目光中下车了。马白丽跟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说,是不是还要去看一处地方。我没好气地说,你再怀上一个吧。然后我俩相视而笑。

小时候,从一则寓言里得知,深夜,父子共同盗墓,儿子说,此墓不能挖。父亲说,生前剥削别人,死后还穿金戴银,就掘此墓。

我对苦局长说,我们得想个办法将马白丽支开,不能让她来单位上班,但是也不能让她有什么想法,现在我对局长说话用起了“我们”二字,我感到自己在堕落,在变坏,在做违法乱纪的事,但是我说话一点也不脸红,一丝也不肉麻,甚至于没有了心跳,感觉很好。苦局长说,你的话正合我意,可是想个什么办法呢。我说有办法,我让省会计协会的熟人向我们单位下发一个关于举办会计业务培训的函件来,然后按照办公室公文处理程序,你肯定签到财务科,文件一到科里面,肯定又是我去,然后我跟人事科提出,培养新人的建议,或者说我有事去不了,肯定让我找人顶替,我就点马白丽去,关于培训时间我给省会计协会的同志打个招呼,就让她参加三个月的培训吧。苦局长睁大那双眯着的狗眼,兴奋得手舞足蹈地说,哎哟,你怎么不早说哟,我的Q姐哟,我的狄奶,你真的聪明,名不虚传,名不虚传,你真的算得上是我的大救星啊,我的活菩萨,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这样吧,为了奖励你的卓越贡献,我将单位的福利房分配一套给你,这里有张表,你拿去填上就行。我真心推脱,这个我用不上。苦局长说,你是真苕还是假苕,人家请客送礼,人上托人,宝上托宝的说情,就是县长打招呼都弄不到的东西,你居然不要,不要白不要,你拿着就是给到三亲六戚的也是你的人情吧。我勉强接收,留着它也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马白丽知道我为她争取去省城培训的名额后除了说不尽的感激涕零,还让他父亲隔三差五地到我家帮忙扫地,还买这买那的,简直就像我家的佣人。我对马白丽说,省城培训你报个名签到就行,你爱去哪儿玩就哪儿玩吧,反正差旅费全报,每天还有补助,也许比你当月的工资还要高。

你就放心吧。马白丽说,就是有点舍不得Q姐。

我笑着说,恐怕是舍不得局长吧,小丫头片子光说假话。

马白丽说,我肚子里的怎么办?

就让他长着呗,你不是说不给你解决编制,你就生下来么?

说是这样说,一旦生下来,影响局长的前途,局长完蛋了,我不也就跟着完蛋了。这孩子也就没有爸爸了。

说话也不害臊,孩子本来就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何谈爸爸、爹爹的。你说个实话,你是铁心想要这个孩子呢,还是要编制呢。

我肯定是要编制。

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那现在就听我一句话,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你既想要孩子,又想要编制的话,到头来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有。当然局长也可能当不成了,但你的损失最大,你输得最惨,现在最起码的房子有了,你也看到了局长的诚心诚意,一套房百把万块钱,你一生一世也挣不到的。你哥哥不也在行政界混嘛,你问问他一生挣了多少钱,能买几平方米?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告诉你,你编制的事肯定办得成,而且就在这个月底可以搞定,但是孩子的事肯定要不成了,你得处理掉,迟做掉不如早做掉,越往后风险越大,我就知道这个道理。再说你也得为局长想一想,他奋斗到局长这个位子容易啊,那是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眼看就要高升到副县长的位子了,如果说实现了,你将来也会跟着沾光的,就不愁你的编制解决不成,我敢肯定苦局长是一个讲感情的人,是一个讲信用的人,他也是农村来的,是农民的儿子,他父亲是种田的,他为人讲诚信,他答应你的事一定能兑现,这是迟早的事,你就听我一声劝吧,或者我给你担保,你编制的事绝对没问题。

马白丽似懂非懂,似信非信的。我继续补充说,你也知道我们的良苦用心,说是让你到省城培训会计,实际就想让你借此机会做掉孩子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样一来,你好,局长好,大家都好,何乐而不为呢。为什么一定要闹翻,闹笑话,然后闹得不可开交时,才能解决问题,为什么不和和气气地解决好。苦局长给我作了保证的,有保证书在我手上,只要你先做掉孩子,他随后就签字批准你解决编制,过几天县编制办就会下达文件,专门为你一人下达编制,这在我们县里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县编制办的主任说过,真的是特事特办,从来没有的事,就为你一人下文件。

马白丽的思想工作做通了。苦局长指示,一定要到省城或者外地去堕胎,在本地里做掉会不安全的,并且人多眼杂,难保万无一失,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也觉得局长考虑得全面周到,这件事必须这么办。

【作者***】:苦局长顿时兴起,急奔门口锁上办公室的门,然后将我连扯带拖拉进他里面的睡房,不知道是感激涕零或是故伎重演或是一种搞定人心的手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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