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边军篇 第三回 热血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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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德一夜没有睡好,现在的他比决战之前那夜更加的心神不定。

帐外人影丛丛,喝骂声不断,鲁德的亲卫们听了江靖远的身世,他们也在军中多日自然知道江靖远为人品行。有意无意的,借着鲁德提心吊胆的询问,他们也把这些消息给鲁德反馈着。

有亲卫在劝鲁德:“大人,您何必做这仇人,一切上报陛下就是,江靖远将军杀敌斩将怎么可能是jian细?”

“这等事情我听到不报就是罪啊。那个该死的亚特军官呢?”

“他好像死了。”亲卫道。

鲁德吓得魂不附体:“死了?怎么死的?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据说撞到了木桩上然后就不治了。”

“哦。”鲁德恍然大悟了,他擦擦头上的汗坐下了:“哎,我也为难啊,你们说说看,你们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敢隐瞒么?”

亲卫们无语的看着他,知道他说的也是实话。

帐外人影一动,蒙敢大步走了进来,拉过了椅子坐在了鲁德的面前,鲁德紧张的看着他:“蒙敢,你想干什么?”

“你如何上报此事。”

“蒙将军,我和蒙老将军也有往来,老大人……”

蒙敢不耐烦的瞪着他:“我老子好着呢。你别扯这些。鲁德大人,蒙敢今天半夜来此,想好好的和你说几句。”

很贱的鲁德受宠若惊:“您说。您说。”周围的亲卫们扭了脸去。蒙敢也不避人,指着那些亲卫他道:“你看看你这些亲卫,你问问他们心中可同情我靖远兄弟!监军大人,我从小也见了多少人物听了多少故事,有的时候一字之差就是一颗人头。你可要笔下积德才是。”

“将军你放心,我对江靖远将军身世也万分同情,我,我也相信他绝对不是jian细。哪里有杀自己家大将,灭自己家大军的jian细呢?”鲁德愤慨的道:“但是那个亚特军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此事,我想压也压不住啊。后来我想。”

蒙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鲁德浑然不觉的投入到自己的想象中,他继续假设自己当时的无奈然后道:“我想江靖远将军的身世迟早还是要被人知道,晚说不如早说。借着这次大胜之机,我想这对江靖远将军反而是好事。”

“那还多谢你了。”蒙敢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份东西丢了他面前。

鲁德拱手:“哪里,哪里,蒙将军。”

“我们是些粗人。忠于陛下忠于兰斯,可是一旦靖远有什么不测。”蒙敢扫了他脖子一眼:“我怕这十万边军里无数的死士不平,到时候统领大人和在下想压也压不住。鲁德大人你是最要小心的人啊。”

鲁德脸色惨白的看着蒙敢。走到帐外的蒙敢再调头来:“听说那个亚特的疯子死了。看来人真的不能乱说话。”

鲁德浑身无力的坐回了椅子上,两腿一蹬,平日里边军中上至宁志远下至诸将,哪个看他不客客气气,就蒙敢这么个刺头而已。可是到了此刻他才知道,整个边军就没一个不是刺头!翻着蒙敢刚刚丢下的一扎纸。

摊开来上面密密麻麻是他知晓名字的所有边军将领的签字画押。

“江靖远。”鲁德看着纸张喃喃的道。

帐外天色渐亮。

出了这么一出意外,鲁德也没心情,边军也没心思再贺,绞尽脑汁的写好了上报条陈后,鲁德只有当即带着俘虏上路,边军派出了五千骑兵护送着鲁德。

说是护送他,不如说是护送不得不前往帝都的江靖远。

卸了铠甲,只着白袍骑白马,手无寸铁的江靖远坐了马上,在士兵们的簇拥下,在无数边军的目送下,跟着大队人马走了。边军诸将一直相送十里之外才回。

江靖远一路无话。鲁德更是觉得无话可说。

坐在车中,他就看着身后时不时的一**骑兵冲了过去,边军带兵的将领在问。每一拨骑兵都报着自己主将的名字,然后大声的说:“奉某将军令,为江靖远大人前往帝都!”然后五千边军高声欢呼,那群王八蛋才趾高气昂的远去。

鲁德觉得自己和江靖远比,自己才像个犯人。可是他连恨江靖远的想法也没有,人心肉长,听了亲卫们说的那样,想着江靖远的身世,再看看边军如此齐心,鲁德长叹了一声,突然热血上头,干脆的在马车内提笔在担保书上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示意亲卫给江靖远过目,并且道:“转告江将军,咱家一定尽力,但是此事咱家也不敢不报,请他体谅。”

那个瞬间鲁德从亲卫的眼里看到了发自内心的钦佩。他突然觉得很痛快。车外一片更大的马蹄声响起。鲁德伸出了脑袋,看到居然是蒙敢带着大队人马冲了上来。沿着路边而过,蒙敢也不停歇,就在那里大声叫着:“我还是亲自回去一次。靖远你慢慢走。帝都见。”

说完烟尘滚滚而去,临去前瞪了鲁德一眼,鲁德却发现自己不怕他了。

我也签字的!看什么看,咱家和你们一伙的呀!

鲁德得意洋洋的想着,想着想着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亲卫不知道他怎么了,过来询问。鲁德笑的前俯后仰:“咱家也痛快了一回。哈哈。”

“谢谢鲁德大人。”江靖远持着担保书驱马而来。

“靖远将军,上车来坐坐?地方宽敞呢。来。”鲁德拍拍窗口,江靖远想了下,点点头,下马上了鲁德的马车。

车厢摇摇晃晃。

鲁德瘫在那里浑身颤抖着,一张昨夜分外可恶的脸此刻却认真无比:“咱家是跟着宫里的魏公公办事的,托他老人家福,也托了宁统领和将军你的福,一到边军就得了此大功。”

“鲁德大人客气了。”

“靖远将军,实不相瞒,我们太监,哪个不是苦命的人?我们也曾经是男人啊,可是好好的爷们为什么要割了这玩意呢!说起来全是满肚心酸。魏公公还好,进宫前还找过女人,可怜我鲁德十岁就没了下身,我到现在还是个处…”

江靖远毛骨悚然的看着他,面对千军万马从不害怕的白袍将军后背湿透了。

“将军,这次事情我是不敢不报,但是听了你的身世我都后悔了。我们都是苦命人啊。”鲁德泪水涟涟的看着江靖远深表歉意。

江靖远连忙摆手:“大人不必如此。正如大人说的,这事情还是早说透为好。”

“还是将军明白事理,就蒙敢那个杀千刀的仗着他老子一天到晚吓咱家。”鲁德愤怒了一句后,想起来蒙敢似乎和江靖远关系铁把,他又转了口风:“咱家十岁那年父母双亡,魏公公捡了咱家拉了进宫,栽培咱家到今日,送富贵送前程,可是再如何有些东西失去了也回不来了。”

羡慕的看着江靖远的两腿之间,鲁德大人认真的道:“我已经不是个爷们了,可是我佩服爷们。将军你算是个爷们。多的话咱家不说了。咱家就说一句,回去我就是把头磕破,我也要为将军求个平安。你放心,我干爹在陛下面前说的上话。不过将军您要有心理准备。咱家在宫中也见多了俗事。”

江靖远把腿并好了,不说话。

鲁德叹息着咂咂嘴道:“将军啊,你这次平安问题不大,但是再想上阵就难了。怎么说将军您毕竟是雷蒙的义子,陛下和朝中的老爷们想到了也不放心啊。”

“我知道。”江靖远苦笑着点头。

“将军会喝酒不?”

“会。”

“来啊,给咱家上点酒菜来,咱家陪将军一路喝到帝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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