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凉的全身上下都隐匿在黑暗之中，灯火里的很远，照不见华凉的神色，只能隐约瞧见华凉的衣袍在黑暗之中随着飘摇的冷风摇啊摇的。

丫鬟的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道华凉为什么要叫自己过来，还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

丫鬟的手中提着一盏宫灯，那样微小的光芒只照的见脚下的路，她十分缓慢的行走着，七松忍不住再次嘱咐道：“今日的事情谁也不能告诉，你快去吧，别让圣上久等了。”

丫鬟点点头，回头看着七松，压下心中的疑惑，朝着华凉走了过去。

华凉伸手扶住了准备俯身行礼的丫鬟，看着她，然后问道：“你家娘娘的身体怎么样了？”丫鬟微微的笑了起来，：“原来圣上还是担心我家娘娘的，白白的害我们家娘娘担心那么久。可是为什么圣上不亲子去看我家娘娘呢？”

华凉没有回答丫鬟的话，眼角眉梢的情绪丝毫没有任何的松动，反倒是眉毛，似乎蹙的比刚刚更严重，他再次问道：“朕只是问你家娘娘的身体怎么样了，并没有要你说这些给朕听。”

丫鬟抬起了头，看着华凉，忽然之间笑了起来，微微的吸气声让人听了就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丫鬟行了个礼，慢慢的说道：“是奴婢会错圣上的意了。我家娘娘的身体很好，不劳圣上担忧。”

华凉淡淡的点点头，脸上仍然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看着丫鬟的目光竟然有了几分微微的笑意：“你家娘娘可有提起过朕？”

丫鬟也是那样淡淡的笑着，恢复了应有的尊敬和疏离，回答华凉的话也是那样的中规中距，让人找不出什么错处：“回圣上的话，我家娘娘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并不曾提起圣上。”华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问道：“你家娘娘现在在做什么？”

丫鬟思索了几下之后如实的回答道“我家娘娘早已经休息了。”

华凉在原地站了很久，忽然伸手拿过了丫鬟手上的宫灯，低声吩咐道：“朕去瞧瞧你家娘娘。”丫鬟到底是年纪小，听到华凉说要去瞧夏忽，马上就忘记了刚刚的不快，眉开眼笑的说道：“娘娘要是知道圣上去瞧了她，一定开心坏了。”

华凉没有回答丫鬟的话，提起宫灯慢慢的往碧玉轩的方向走去。

因为华凉的步子很大，又很快，所以很快就到了夏忽的碧玉轩，话来那个提着宫灯，扬起头看着碧玉轩的牌匾，然后又低下头，吩咐道：“你去瞧瞧宓妃醒了没有，若是醒了，你就不必出来了，尽心伺候便好，若是没有醒，你就出来见朕，还有，这见事情不能让宓妃知道。否则，”华凉慢慢的说道，说道否则的时候眼风凌厉的扫了丫鬟一眼，然后七松接着说道：“若是娘娘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就等着奴才给姑娘你收尸吧。”

丫鬟咬着自己的嘴唇，泪眼迷离的看着华凉，然后又看看七松，半响之后才笑道：“圣上要奴婢二更死，奴婢怎能活到三更！但是奴婢就是想问问圣上，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家娘娘做错了什么吗？孩子没有了娘娘也很伤心啊！娘娘也很期待这个孩子啊！圣上怎么能够在娘娘的伤口上撒盐呢？”

丫鬟说完了这就话就跪在了地上，垂着头，十分难过的样子，静静的等待着华凉的解释。

华凉怔怔的望着地上跪着的丫鬟，半响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宓妃真是养了一个好奴才，如今都敢质问朕了！”

丫鬟又叩了一个头，却没有抬头看华凉，慢慢的解释道；“这是奴婢自己的意思，和娘娘无关。奴婢也不敢质问圣上，奴婢只是担忧娘娘的身体，才有此一问！奴婢是为了圣上好，奴婢害怕将来的某一天，圣上会追悔莫及，所以才有今日这一问！还请圣上宽恕奴婢的僭越之罪。”

华凉淡淡的冷笑了一声，望着丫鬟的眼神默然之间就深了起来，瞳孔深不见底，瞳孔之间的情绪也是深不见底。华凉的衣袍被封吹动，在月光之下，好像是从天而降的月神一样，那般的美好，那般的皎洁柔和，华凉叹了一口气，口中呢喃着丫鬟刚刚说的那四个字“追悔莫及！”念叨了半响之后才慢慢的笑了起来，看着丫鬟，一字一句的说道：“朕的决定，从来都不会后悔。”

丫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慢慢的抬起了头，然后行了礼，道：“奴婢去看看娘娘醒了没有，圣上稍等片刻就是。”

华凉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丫鬟的身影，悠悠的说道：“倒是一个好丫头。”

七松在一旁撑着灯，望着那个丫鬟的身影，然后回头看着华凉，不知何故，微微的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还是宓妃娘娘调教的好。”华凉不置可否，淡淡的站着，因为冷而微微的拢紧了衣服，没一会儿，丫鬟就慢慢的走了出来。

望着华凉，道：“娘娘刚喝了药睡下了，圣上去吧。”丫鬟接过华凉手上的宫灯，然后又小声的说道：“奴婢已经遣散了那些丫鬟太监们，所以圣上就放心的去吧。”

华凉点点头，慢慢的就走了进去。

丫鬟站在原地，然后慢慢的叹了一口气，七松站在丫鬟的身旁，望着丫鬟，慢慢的说道：“圣上的心中也是很苦的。不亚于娘娘心中的苦。”

丫鬟冷哼了一声，道：“七松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娘娘刚刚小产，圣上却连看也不来看娘娘，您知道宫中的人都是怎么说娘娘的吗？”

七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辩驳道：“圣上做的都是为了娘娘好。”

“为了娘娘好？”丫鬟气急了，冷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及眼前的人可是华凉身边的大太监，自己的生死大权都掌握在这个人的手中，“那圣上怎么不干脆给娘娘一刀呢？奴婢觉得那样才是对娘娘好呢还！”

七松气急败坏的指着丫鬟喊道：“这种话是你身为一个奴婢应该说的话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