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上，杨阳又来找我。我刚判完了学生们写的日记。她问我一起去外面走走。

我答应了，就和她去操场的双杠上坐了一会儿。我给她讲了一个故事——《幸福的黄手绢》，那是我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日本电影，那么美的故事！深蓝的天空，不多的星星在闪烁。

“我们去学校外面转一会儿吧！时间还早呢！”我说。

她高兴得不得了，当下就抓了我的胳膊，答应了。

我们一直走到学校上面一个小寺庙前，我以为那里面一定住着一个神灵，就停下来默默祈祷一会儿，为自己和学生们祝福。

“你许什么愿呢？”杨阳问。

“许我们两个人不要遇到鬼呀！”

“讨厌！黑咕隆咚的，多吓人啊！”

“没事儿，那神灵跟我说了，女鬼都不见比自己漂亮的女子，男鬼都不见比自己丑陋的男子。你想，你是女孩里最漂亮的，而我是男子里最丑陋的。我们自然是不会碰见鬼的。”

“哈哈！”她一只手抓了我右手，一只手抓了我胳膊，头靠在我肩上慢慢走着。

我沉浸在那无法重来的时光里，觉得那么美好，又那么忧愁。有时候，我会希望我能和她永远走下去，没有尽头，哪怕累得趴下，哪怕永远那样黑暗。

“我们回去吧！”我突然说。

“不，你看前面的霓虹灯多美？”

我抬头望去，的确是的。我们便又一直向前面走了几十米。

“你，愿意和我一起散步吗？”她问。

“愿意啊！”我转回头去看她。

哦！霓虹灯下，她看我的眼神，多么难以形容，她现在经常那样看我——斜睨着眼，脸是笑着的，又带有一丝生气的表情，嘴噘起来，向我走来，有时是慢慢的，仿佛我们之间早有秘密的约定，有时是快步跑来，仿佛要让我成为她拳下的屈服者。但只要我稍逗她一下，她便会笑得弯下腰去，那么无忧无虑、欢乐的笑声。灿若朝霞，又如清澈作响的泉水。

“傻样儿，你看什么呢？”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忙说：“对不起！”

“喜欢上我了吧？”她凑近我压低声音说。

“才不会呢！”我故意拉长了声音说，“我是看你没洗干净脸！哈哈！”

“讨厌！”她有点生气地说。

我同时感觉胳膊上有一块肉像要被她拧下来的样子：“哎哟！别这么野蛮好不好？很疼的！”

“疼死你！哼！”

转个身，我们开始回去。

到那个小寺庙前时，她停了下来，说：“抱我！”

我猝不及防，黑暗中，她倔强地立着，两只眼睛发出炯炯的光。

血往上撞，心跳加速。

去拥抱她，我给自己勇气！不行！我会后悔的！我爱她吗？不，我不知道。

“抱我啊！你要我说几遍？”宁静的夜里，她的声音无限温和，又无限霸道。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拥抱了她，她两只胳膊放于胸前，有点害羞地抵御着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