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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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很快来了,她总是最会安慰人,跟她在一起我会学会平静。

听我説完了一切,清清笑着説:“小惠,你不该任性。你跟流沙不容易,我都一位他会放弃,可是他这么坚持。他心里也有苦衷的,你要体谅。对于男人不能只有索取没有付出的。我一直觉得你们之间流沙在不停为你付出,而你总是坦然接受。你为什么不能为他想一想呢?幽幽很可爱我也很喜欢,説实话我觉得你对幽幽有偏见。”

我喝着“极品蓝山”听着音乐就希望时光停留思维停留。

“你到底不满什么?”清清问我。

“为什么流沙要对幽幽那么好?为什么一不管我的感受?为什么我每天要做早饭?为什么所有的卫生都要我来打扫?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觉得幽幽那么好?”

清清严肃地看这我:“小惠,你心态不对。你这是在妒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我点头。

“好好爱流沙,他值得你珍惜。”

“清清,可能是我自己根幽幽的性格合不来,我跟她住在一起很不开心的。可是流沙总説我小气,我今天説的话是不合适,可是你没看到他们的样子,他们有那么亲密呢。”

清清説流沙只把幽幽当妹妹,所以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只是我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

希望如此吧。我不得不承认幽幽的美是我所不具备的,她阳光,她可爱,她单纯。她是真的年轻,年轻得笑容都像是早春的柳叶,嫩得让惹人爱。因此我戒备我害怕,我生怕她的到来会夺走我的光彩?而流沙对她的一点点好我就将它放大了然后找个接口发脾气?

或者是或者不是,我心里隐隐有着自己也説不明白的预感,总感觉我跟流沙走不到头的。没有原因,只是总有这样的预感,是来得太快的幸福抑或是自己太浮躁的心丝毫未曾沉淀。

告别清清,我还是不想回家,我去了酒吧。我是想去看看幽幽在不在,心灵深处是想去探究一下幽幽的生活。我对她还是很好奇的。

酒吧里很吵闹,我找不到安静的地方,随着服务生的指点来到了一张桌子前,大家都是站着,喝酒。我也开了酒,拿着,没喝。我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喝这唱着醉着,很快乐的样子。我的眼光在搜索着,四下里寻找幽幽的身影。人太多了,灯光又忽明忽暗的,我根本找不到人,就是最熟悉的人,恐怕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是无法认出来的。

“小心,不好意思,她喝醉了。你怎么喝那么多?”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后面飘过来。我下意识地转过了身,是流沙和幽幽。幽幽已经喝得很醉了,流沙扶着他一路不停地重复着不好意思,应该是刚吐好。

他们没有发现我,要是流沙不説话我也绝对发现不了他们。

他们就坐在离我不愿的地方,幽幽整个身子都趴在流沙的身上,看起来很难受。流沙不停拍着她的背,我不知道我是该走还是该留。

随着DJ煽情地叫喊,酒吧里的气氛达到了一个又一个**,人们开始摔酒杯,拥抱,肆无忌惮地接吻,随便找个女人就把她抱起来,这时不会有人大喊即使有尖叫也是装出来的。任何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发生都不会有惊讶,最多就是哄笑。

在这个时候看见流沙和幽幽接吻我没有特殊的感觉。他们站着抱在一起,幽幽踮着脚,有些疯狂。我看不清除流沙的面容,但是他也在回吻着。我很平静,因为这里的气氛太疯狂了。就算是两个不相识的人在这里拥抱接吻又如何呢?不过是为了宣泄彼此心中的郁闷罢了。可是流沙和幽幽是两个相识的人,而且是我的表妹和男友。

就当今晚没来过,没见过。出去的时候我对自己説。

“小小,你怎么在这里?”在门口流沙看到我了,幽幽还依偎在流沙的怀里,“幽幽喝醉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幽幽其实已经醒了一半,但是一看到我就继续装醉,我也不去戳穿她。

“我们打车回去吧,等下风一吹,幽幽会难受的。”我很平静,不是装的。

流沙看了看我説:“幽幽喝那么多酒,我担心她……所以就……”

“谢谢,流沙,今天我知道幽幽是因为我乱説话才喝醉的。谢谢你照顾她,我到这里也是为了找她。怕她有什么事。”

流沙不説话了,一路上我们的车子载着一车的酒气和沉默。

安顿好幽幽,流沙拉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了楼下,“小小,我爱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今晚我跟幽幽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她喝醉了。下次我不管她了好吗?”他吻了我。

我机械地回吻,我在想,他刚才吻幽幽的时候是否也这么动情。我不打算将今晚看到的事情跟流沙讨论,因为我知道一切都是酒精在起作用。

我是今晚唯一没喝酒的人,所以我最清醒。我知道要维系一段感情除了真诚的交流之外还需要善意的谎言。今晚我愿意为了我跟流沙的未来对自己説一次谎,告诉自己我什么也没看到,也对流沙撒一次谎,给他继续掩饰的勇气。

“流沙,我知道你不会跟幽幽有什么的,我是自己心情不好所以胡乱説话。今晚路过遇见你们我不意外,我知道你是为了照顾幽幽。”説谎是一件累人的事,我借口要去照看幽幽了就匆匆上了楼。

楼上幽幽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在微弱的灯光下,幽幽看起来更美了。我第一次如此仔细地审视了她。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开着,犹如丝绸般光滑亮泽,低垂的睫毛长长的,似乎随时会睁眼根你交流,微闭的嘴唇,不知是天生那么红润还是喝过酒的原因,红润地泛着光彩,很有让人亲吻的**。她踢掉了被子,白色的吊带衫将她的身体裹得紧紧的,她那迷人的身体仿佛随时会喷发的火山,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撑破这小小的吊带,但是她的身体是那样的安静,不给你留任何邪念。流畅的线条,健康的肌肤,幽幽确实很美,她的身材欣长,而面容精致,就像个精雕细琢的娃娃。我今天才相信天使与魔鬼的结合这句话就是为幽幽而説的。

面对这样的女孩子谁可以不动心那他不是有足够的定力就是身体有问题。所以流沙吻幽幽这是在特定场合下的特定事件,我不必介意的。我一遍遍告诉自己,理智上我知道着件事情他们谁也没错,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但是感情上我还是无法完全接受,我会一遍遍回放那个接吻的镜头。

我欠流沙的很多,这次就当是个偿还吧。

从这以后,流沙不再问幽幽的行踪,幽幽也很少在我这里吃饭了。偶尔也会遇见,彼此説些不痛不痒的话,开着言不由衷的玩笑,大家很难再回到从前了。我有些不习惯他们两个这个样子,这样一来似乎又都是我不对了,仿佛是因了我的存在而让大家都不痛快。

幽幽最近大概是在谈恋爱了,她每天都很晚回来。这样我跟流沙相处的时间就很多了,可是幽幽不在了,我们倒无话可説了。很多时候吃完饭,流沙就这么坐在电脑前玩游戏,我就在书桌前看书,其实谁也没有真正干什么,都是心不在焉。一旦十点一到,流沙就会站起来回去了。就好像十点是个界限,我很想告诉他如果不想留下可以早点走,没有必要一定留到十点的。可是怕説了又引起不快,所以每天的这段时光本该是最快乐的,现在倒像是临刑前的时刻,有些无奈,却不得不等待。他累,我也累。

我们多久没去看电影了?我们多久没出去玩了?我们多久没相拥着聊天了?这些真的都是好遥远的事情了,我想起来都恍如隔世。以前的那些事情就像是泛了黄的照片,有些

清清总是劝我跟流沙好好沟通。可是流沙现在似乎有些怕我,他不主动説我们之间的事情,结婚或者什么的,以前常挂在嘴上,可现在他绝口不提。我想他可能更需要时间去跟自己沟通,他现在需要问问自己的心是不是愿意跟我恋爱结婚。所以我也不想谈,我怕谈话会改变他的心,我希望我们的结婚是水到渠成,是两个人共同的意愿,而不是交流和沟通的产物。这样的婚姻我见过太多了,我不想要。

再説我也害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谈着谈着就把谈心变成了争吵。我的心一直不能平静,我也始终在徘徊,所以与其説是给流沙思考的时间不如説是给我们彼此思考的时间。感情最坚强也最脆弱,有时它禁得起风沙和岁月的考验,而有时却禁不起言语的伤害。

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足够的准备去跟流沙过一辈子,在幽幽来之前,我确定我可以。在没知道柯林为何放手我们的感情前,我确定我可以。可是现在呢?

我无法确定了。

我不否认我的心里依然有柯林的影子,我也承认有时我会怀疑流沙的感情,所以我一直无法确定我到底要什么。

审视自己心灵最深处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深深的痛。那种飘摇不定,把握不住的情感是我的心一直不得安宁的症结所在。我痛恨我自己,为何不能快刀斩乱麻,而总要犹豫犹豫。

实则我是个最不坚定最不勇敢的人,清清小薇她们都比我好。

幽幽终于跟我提出要搬走了,我心里説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以前很盼望她能主动提出搬走,可现在这样,好像是被逼走的。我又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执意要她留下。她终究还是搬走了,忙碌了一整天,她的床啊,书啊,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都从我的视线消失了。我的房间立刻宽敞了许多,让我有些不习惯。每次走过幽幽床的位置总习惯绕一下。

我的心,空空的,又沉沉的。

幽幽走的时候是下午,我们连饭都没吃就这么一直收拾着,直到把一切都整理好。然后把房间的卫生搞好。

“好了,一切回复原样。小姐姐。”幽幽还是那么可爱地用脏手掳着自己的长发也不怕脏。

我笑了笑,一切怕是再回不到原样了。

幽幽叫了两辆三轮车就拉走了。她就这样走出了我的视线,我心头微微有些失落和伤感。她就这样突然地闯入我的世界然后又这么突然地离开,我心里是有些怨愤的,虽然她都不是故意的,可是在我看来她的到来打破了我的平静。客观地説,其实本来就不平静,幽幽的到来只是催化而已。

我站在弄堂口看这三轮车慢慢远去,看着幽幽生动美丽的脸庞渐渐模糊。我突然没了方向,我现在该干什么呢?

这些天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让我舒心的。幽幽这件事情是不是这样就算结束了?结束了我该有解脱的感觉为什么依旧不开怀?我总有一种刚取下喉咙的鱼刺的感觉,虽然你明白地看见了鱼刺被取了下来,可喉咙的刺痛感觉依然那么真实,于是就要怀疑到底鱼刺是取下了还是依旧在,是视觉错了还是感觉错了。

我不想上楼,我去了清清家。

清清正在打扫卫生,家里的房间里,地板上都乱糟糟的。洗衣机和吸尘器的声音响得很,我连坐下的兴趣都没了。

我要走清清也不拦我,就这样我打消了去别人家坐坐的念头。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着。

路过菜场的时候突发奇想要买菜做饭,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做过一次饭了。説干就干,我突然间心情又好了。想着自己晚上亲手做一桌可口的菜真的很不错。

回到宿舍,我就开始忙开了。杀鱼,洗菜……现在明白了,人是不能让自己太空的,尤其是我这样爱胡思乱想的人。我一忙碌脑子里就不会再想别的了,整个人倒轻松了。

如果有条件的话在家做个家庭妇女也不错,在音乐声中开始一天的家务活,把每一个菜都做得美味可口,将每一处地方都打扫得干净清爽,这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女人一定要简单一些才可以幸福一点。思想是痛苦的根源,因为想太多,所以不会平静。我们有时以为自己的思想是无价的财富,其实在很多的时候,思想才是痛苦的来源。

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我很快完成了准备工作,就剩下最后的烹煮了。我做了红烧鱼和牛肉土豆还有油爆虾和水煮豌豆和青菜香菇,色泽口感真的都十分棒。原来做菜最主要的佐料就是心情,美好的心情让菜肴也变得生动起来。我想好好给流沙一个惊喜,我们波澜不惊的日子太多了,我现在要让生活明快起来。

我估计流沙就块了,心里竟无端紧张起来,有点兴奋,就像个第一次考了一百分的孩子,期待着父母的表扬,紧张总是难免的。

流沙发来了信息説他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白忙乎了,我一阵泄气。我已经没有了紧张的和忙碌的动力了,脱下了围裙,一个人坐在餐桌边,这么一桌的菜,刚才还五彩斑斓让我食欲大增,现在我已无视它们的存在了。

为谁辛苦为谁忙?

心情的转变只要一秒钟的时间,我现在已经谈不上心情谈不上惊喜了。满屋子的油烟连同我的头发我的手指我的衣服,我突然觉得刚才快乐的工作现在是如此让人厌烦。

看看这些菜该如何处理呢?就让它原封不动地放着吧。我要让流沙看看我的心意,也要让他知道今晚他不回来吃饭是怎样地伤害了我的诚意。

我很想去酒吧,没有什么原因。大概很多人都会如此,一旦心里有积蓄的郁闷就会想到去酒吧发泄。似乎酒能解忧。酒其实哪里能解忧呢?只不过是麻痹你的神经而已,暂时缓解的伤痛还会有下一次的发作。那些借酒消愁的人何尝不知?但是欺骗自己也是必须的,不然真的会很累。喝过了,醉过了,就告诉自己説已经忘记了。

虽然这个方法不管用,但是大家都在用。

我突然想化妆,想让自己改变一下。我相信改变自己的外在可以影响自己的心情。我任性的时候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另一种样子,是别人无法想像的样子。也许人本来都有两个自我,一个隐藏在心底,别人无法看到的。而人们经常看到的那个却不一定是真实的自我?

我很少化妆,因为我真的是属于很漂亮的那种,化妆对我来説也是浪费。小日本也説过,要是我们中国女人都像林小惠,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家化妆品公司要破产。我们同事説听小日本作了那么多报告都没发现他的概括能力,形容林小惠的这句话倒是真的很贴切、概括得很深刻。

“林小惠的美,是别人无法模仿的,有她的气质和内在,更主要的是泛着淡淡的寒气,俗称‘冰美人’”我们办公室的小青年曾经深刻地发表过演説。

赵老师也对我説过:“小惠,你可别化妆,你化妆那是糟蹋你的这张脸。多清纯多可爱的面孔呢。”

今天我还真就要糟蹋一下,看看会如何。我用眼影,用唇彩,全都是另类叛逆的色彩,我要的是冷艳、招惹人的那种效果。我相信要是我这样的打扮出现在学校里的话,至少要吓死一半的同事和学生。但是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在夜幕的遮掩下,怎样的放纵都不为过,

来到酒吧我这样的装束一点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比我怪异千倍万倍的人多了。我开始喝酒,是为了醉而喝酒。我从来没有这样地下想醉过,我今晚的目标就是要喝醉。想要知道买醉的滋味,想要放纵的滋味。

如果你不把酒当酒来喝,那么酒就如同开水。我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看着灯光下这些渐渐模糊的面孔,和别人醉酒的神态,原来也是一种乐趣。

我知道自己大概已经很醉的时候就走出了酒吧,我不想在这里失态。我真的停痛恨我自己,连醉都可以保持清醒。

我走在风里,酒醉在我心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不相干的人,眼泪汹涌着,我坐在了石阶上。无缘无故地哭,找不到哭泣的理由,只是很想很想哭,于是就坐着哭了起来。我也已经走不动了,浑身酸痛。这次是真的醉了,我的脚已经无法再迈开步子,我试图站起来,但是都是徒劳。

眼泪流干的时候,心就开始痛了。

我醉了却依旧清醒,只是头痛,只是不能走路,但是我的思维却依然清晰。我在想,流沙现在在哪里?他是不是跟幽幽在一起?

我到宿舍的时候,流沙在等我。他看到我这样也不问也不説话,我也只顾着自己上楼,我已经没有力气洗漱了。

我爬到床上后就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流沙是不是有话对我説,但是我已经不想説了。他后来就管自己走了。

几天后,我朋友打来电话説已经为我爸爸找到了适合的肾源,要我准备好手术的费用。

到哪里去借那么多的钱呢?説实话,那个时候我整天就想这借钱。流沙看我神色不对总问我有什么事情。我只是説,是我家里的小事,没什么。我不想让他知道,他知道又如何呢?流沙没有积蓄,我清楚的。如果要,就只有到他父母那里去拿,这种事情,我还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不想成为流沙的负担,成为他们家的负担。

能借的我都借了,才借到5万。

那天,我去了小薇家,小薇的肚子大得惊人。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一个孕妇,现在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的肚子,竟然觉得不可思议。我不知道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神奇,看着她摸着肚子走来走去我真怕她一不留神哪里碰一下把肚子给撞破了。小薇説,没事,一天天大起来的,自己没什么大感觉。

我有点不好意思根小薇提钱的事情,虽然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我从没有求过人,这样跟她提钱的事情真感觉很突兀。

“小惠,你找我有事吧?”小薇看出了我的心事。

我也就把自己的难处跟她説了,她二话不説就拿出了万块,但是关照我别告诉她婆婆。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还缺多少?”

“很多。”我低着头。离我父亲的手术费还差一大截,而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小惠,”小薇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説呀,小薇,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説的吗?”

小薇咽了口口水,似乎很难启齿。

“你有想过还要问谁借吗?”

我摇头,现在我只想先把钱交给医院,住进去了再説了。

“那你去找找柯林吧,他肯定可以帮你。”小薇终于还是説了,她好像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一样长长地吐了口气。

我不想去找柯林,因为在我看来我已经跟他宣告了我们之间感情的结束了,而且我现在也正在与流沙进行着另一段感情。感情这种东西最不能有牵扯,我不相信做不成情人可以做朋友。毕竟感情曾经有过了,即使现在消失了,见面时总会有些回忆吧?不如意的时候也总会悄悄对比吧?如果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谁知道会不会死灰复燃呢?所以与柯林结束了我是打算彻底些,不见他,不联系他,也不要得知关于他的消息。我其实是在害怕什么,怕什么呢?我不清楚,

“小薇,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我怕去找他再惹出什么风波来。我现在禁不起折腾了,我很想像你一样结婚生孩子,做个最平凡的女人。轰轰烈烈的爱情真的只有小説里才有,我已经死心啦。”我对小薇实话实説。

小薇看了我一眼,笑了:“小惠,婚姻就是一个漂亮的盒子。看别人吧,都很漂亮,要打开才知道里面装的是幸福的灯盏还是不幸的稻草。可是我们都只看到了别人华丽的外表,谁也不知道谁的真正内在。”

“小薇,你们……还是不好吗?”我犹豫着问。

“怎么説呢?周一还是老样子,你看我现在,要不是孩子,我会这样吗?要不是孩子他妈妈会这样吗?现在我的重心就是孩子,我想以后再不管周一了,他爱怎样怎样。我只要管好自己根孩子就是了。”小薇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女孩子了,她不再大声叫喊,不再嫉恶如仇,也不再多愁善感。她现在平静得让我有些奇怪。这就是婚姻带给她的改变吗?

改变的不止是小薇,周一、小薇婆婆不是都在变吗?原本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现在形同陌路。而原本一直要将小薇赶出门去的婆婆现在却为了孩子一直与小薇站在一边。改变得有些戏剧化。我不知道小薇的心里怎么想的,婚前的小薇对甜蜜的生活充满了幻想与憧憬,把一切设计得那么美好。

“小薇,你不能这么想,你要根周一沟通交流,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这么过了?”

小薇怔怔地发呆,我不忍心再刺激她了。正好她婆婆叫我们出去吃点心。小薇婆婆很会做菜之类的,她今天给我们做的是南瓜饼和黑米粥,很香甜可口。我説:“阿姨,您做的太好吃了,小薇真幸福。”她婆婆叹了口气説:“小惠,你是小薇最好的朋友,我跟你説也不怕献丑。周一这孩子真是不懂事,现在我们劝也没用,整天就是牌和麻将。真是委屈小薇了,我现在就指望肚子里的孩子能争气了。”小薇婆婆一边叹息一边拉着小薇的手。

小薇看起来和平静的样子,看来她对日后的生活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了。我现在都糊涂了,当初不是为了爱而结婚而要孩子的吗?可现在怎么是孩子开维系婚姻了么?

在回去的路上我已经不再去想小薇了,我在想着怎样为父亲筹到手术的费用。我现在真正理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感觉了。从小到现在我对父亲可以説只有仇恨没有过任何温情,可现在我才发现那都是我的要强害的。我的父亲不能算是个好父亲,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错了,在努力改正了,我还能有什么要求呢?我没有过父爱很大程度上是父亲造成的,可是我现在知道我自己也有问题,我从来不愿意给他任何改正的机会。就当那是年少的不懂事吧,我现在一定要努力弥补,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里给他最大的安慰。

我已经好几天没跟流沙一起吃饭了,他最近应酬很多,而我为了手术费的事情四处奔波,又要去医院陪父亲,所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很少。

借钱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气的事,我鼓足了勇气去亲戚朋友家,可是人情的淡薄让我一次次失望。得知我父亲的病情,他们都表示了同情和无奈,还没等我开口,他们早就説了自己困境,我自然不需要再説什么了。

一次次硬着头皮上去,再一次次空手而归,我最大的感受是自己的无能。我快要撑不住了,我不想再逞强了,我需要流沙的帮助。一个人面对困境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好想找个依靠。

流沙无疑该是我最好的依靠了,于是那天我在宿舍等着他回来。8点半的时候我打他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説还在吃饭,可是电话里没有酒店的嘈杂声,只听到了隐约的音乐。我知道他在説谎。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説谎呢?是他不爱我了?

我脑子里立刻跳出了两个字“幽幽”!

我来到了幽幽的宿舍前,我的心跳个不停,我很紧张。我怕证实自己的猜测,我很怕面对这样的结局,如果流沙在,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来到了幽幽的门前,就是伸不起手敲门。

多日的奔波和心理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现在我又要徘徊在感情的十字路口。我真的已经累了,累得只想天黑了就不要再亮了,好让我不用想那么多事情。

我还是没有勇气敲门,我转身刚要走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动静,大概是有人要出来了吧。于是我赶紧退到了黑暗包围的夜色里,但是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那边路灯下的两个人。

幽幽和流沙。

幽幽挽着流沙的手臂,他们正向外走去。我想喊住他们,我想问问,我算什么?他们又算什么。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我其实早就有感觉了,早就知道他们之间有了什么了,可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即使到了现在我仍不肯面对。

我回到了宿舍,流沙已经在了。他问我去哪里了,我説就在附近随便走走。

“流沙,我爸爸现在需要手术,可是我借不到钱,你説怎么办?”我试探着问。

“你还缺多少?”

“很多,大概还需要0万。”

流沙沉默了,我知道这数目对于他来説根本就是天文数字。他没有问我这几天在忙什么也没有问我累不累。我的心在步步后退,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我很想很想他能问问我为什么这么累,很想他能帮我想想办法。可是他都吝啬给我,他一声不吭。

“小小,你别担心,都会过去的。”流沙轻轻搂住我的肩。我靠着他,轻轻説:“你抱我睡好吗?我累了。”

流沙刮了一下我的鼻尖説:“来,乖,自己去睡哦。就把我放在了床上。”一瞬间我有回到从前的感觉。以前流沙都是这么疼我的,他总爱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爱。他的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我内心感慨万千,我心底涌起了万般柔情。女人最累的时候就是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想得到爱和安慰的时候。可是流沙却站起身要走,他説他还有事情要忙。瞬间的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的错觉,我以为今晚我们可以重拾从前,没想到他竟忙着要走。

我不阻拦也没法阻拦,流沙的语气跟他的脚步一样坚定。

是去找幽幽吧?我在心里想。人的思想是太奇怪的东西,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再往幽幽那里想,可就是不能不想。我的思维犹如脱缰的野马,驰骋在我虚幻的想像里,我甚至想到他们拥抱与接吻的细节。尽管我是如此痛苦,可还是不能不想。

流沙的冷漠和疏远更使我坚信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流沙与幽幽有一次出轨,我不会去计较。因为我自己对自己其实是极度自卑的,我始终认为我与柯林的过去是我这段人生里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与负担,流沙做错一次也可以减轻我的负担。可是我怕他们真的有爱。如果只是一时冲动,那我不会去追究,毕竟幽幽的美丽很少有人可以抗拒的。怕就怕是彼此动了情,我看流沙最近的状态已经有点失魂落魄了。

我躺在床上,一遍遍回忆着跟流沙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的笑,他的叫喊,他生气时拉长的嘴角,他的一切的一切。在这样无眠的夜里,还留着一些可以回忆的往事也是一种幸福。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瘦了很多,嘴角也起了泡,我妈説那是内火攻心,急出来的。

我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学校、医院、宿舍,其间还会去亲戚什么的家里借钱。但是借到的实在少得可怜,我们家的亲戚见到我都已经怕了。

流沙这几天又不见了,有时晚上也不过来转一下,就打个电话过来説在外面应酬,叫我自己小心。我很想跟他説做人不要那么虚伪,你可以觉得自己很聪明,但是不要把全世界的人都当傻子。你流沙最近也没升官也没发财,怎么凭空多出了那么多的应酬呢?不过我不想説,我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分手。我想等彼此冷静也等我父亲的病好转了再谈关于我们的事。

可是父亲的病一天天严重,手术是一天都不能拖了,就在这个时候柯林约我一起晚餐。我应该拒绝的,但是我没有,我答应了。是为了借钱还是为了叙旧或者是为了报复?我想也许全都有吧。説实在话一个曾经在你生命里那么亲密过的人要忘记那是不可能的。我觉得现在自己已经改变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把柯林当做天的女子了。曾经我以为他就是我的世界我的一切,我所有的快乐悲伤都是由他决定的。可是经历了那么多,我现在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天真的,至少我知道了男人的自私不是一个简单没有手腕的女孩子可以随便超越的,有时为了爱情是需要手腕的。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耍些计谋与手段又如何呢?我现在完全能理解柯林妻子的做法,她只是要保护自己的婚姻,这没有任何错误的,就如同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她,却在无意中爱上了她的丈夫,这也没有错,可是这也伤害了她。

我决定去见柯林,我现在无路可走了,他的主动出现,对我来説无疑也是一种解脱。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偶尔我也会想起他。想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想他是否依然牵挂我。女人也自私,总是渴望有更多的人爱自己,却不希望自己爱的那个人去更多爱别人。

柯林约的地点是林肯大酒店,那里有着我太多刻骨铭心的记忆,也是我不愿提及的伤痛。就在那里我为了他付出了我的第一次,还以为他给我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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