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 相恋 第十八章 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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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愔从新房里走出来后,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新婚之夜,被妻子踢中下身的人应该不多吧。新婚之夜,被新娘子一而再的拒绝的人,也应该不多吧,希望我李愔不是唯一的一个。

李愔不知不觉来到了常来喝酒的酒肆,在最里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跟店小二要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一个人喝了起来。

还记得,九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她,一个可爱五岁的小女孩,噘起粉嘟嘟的小嘴,甜甜的叫他六哥哥;

还记得,她六岁那年春天,他陪她放风筝,不小心将她的风筝飞走了,她哭了很久,他只得给她买来糖炒栗子,她才转哭微笑;

还记得,她七岁那一年,他带着她去郊外农民家的果园里偷苹果,她崴伤了脚,他将她背回家,一背就是十里地;

还记得,太子大婚那一天,她看到十里红场热闹场面,兴奋的对他説,她要他以后也要這么热闹的娶她为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里只有三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上不再有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里不再有他;

他苦恼过,他嫉妒过,他伤心过,他以为他可以放下她,只要她心所向,他定帮她实现所有的愿望,直到她替三哥挡了那一箭,直到她挣扎在生死边缘,他才知道,他已经不能没有了她,她如果去了,他一定会跟着去陪着,不让她孤单,不让她寂寞。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可怜他一片痴心,居然让她在醒来之后,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让他不禁又喜又忧,喜的是她可以忘掉以前的种种苦恼,忧的是她不再记得以前他的一切,但是,没有关系,這些他都可以一一弥补,只要她还活着。

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了以前那种忧伤,取而代之的是单纯与快乐;从她的言谈举止里,看不到了以前为情而生的种种苦恼。她变了,她真的忘记了过去,最重要的是,有好几次,从她的眼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是三哥的,這个他很确定。

他欣喜若狂,他多年的守护,终于有了回音。

那天她唱到:“愿来生作牛马,也要与你天涯相随。”,原以为她还是痴痴的爱着恪;

那晚她唱到:“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她就是那位佳人,让他寻寻觅觅的人啊。

——为什么叹气?

——年年都是白莲灯追着红莲灯走,今年却是红莲灯追着白莲灯走,可是那盏白莲灯却不知道稍停一停,如果稍微等一下,不就追上了么?

——江水的流速是一样的,两灯漂流的速度也就一样了,這样一前一后,怎么也追不上的。

——那要怎样才能追上?

——除非那白莲灯在漂流的过程中遇到阻碍而停下来,不过這样很危险,会翻掉的。

——原来是這样。

——还有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

——将两灯绑在一起,一起放在水面上,那么两灯就只能齐头并进了,无论前方是礁石还是漩涡,都会一起闯过去。

——我比较喜欢第二种。

——愔,明年放灯的时候,我们将两盏灯绑在一起放吧,好吗?

——好。

李愔边想边喝,不觉两坛酒已经喝光了。

這时一个年轻男子过来了,一袭黑衣,却不能遮掩他的帅气。他在李愔对面坐下,见酒已喝光,招呼小二再来了两坛,给李愔倒满,又自顾自倒了一大碗喝了起来。

“抽刀断水水更流,解酒消愁愁更愁。怎么新郎官洞房花烛之时,不去陪新娘子,倒有时间来陪我這烦恼之人?”黑衣人説道。

“不是来陪你的。”

“小子,有人可思念,总比无人可思念要好,思念的人在身边,总比不知道她身在何方要好的多啊!”

“這个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深深爱着的人,却不知道她是生是死,她活得快乐吗?她幸福吗?她身边的人对她好吗?你想她,却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你爱她,却不知道怎么去爱她!”

“还没有找到她吗?”

“没有。你呢?她已经在你身边了,难道忍心让她独受洞房?”

“我不敢确定她是不是还爱着他。”

“這些重要吗?你只要确定你是不是爱着她,這就足够了。”

“我知道了。”

李愔回到房间的时候,发誓,不管眼前這个人是不是还爱着他的三哥,不管眼前這个人是不是会爱上他,他都会好好的爱她,有什么比你爱着的人就在身边更能让人感到幸福的事呢?

李愔走到床边,秦越已经靠着床头睡着了,脸上泪痕未干,她哭了,是他让她伤心了,还是她在思念恪?

他轻轻将她扶着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除掉自己的外衣,靠着床边躺下,看着她熟睡的神态,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是那样的生动可人,他想去触摸她吹弹即破的肌肤,又怕扰了她的梦,就這样一动也不敢动,侧着身子,睡着了,他也做了一个好梦,梦见她和他一起去放风筝,又梦见她説六哥哥,你将来也要這样娶我为妃。

傻丫头,你终于成了我的妃子。

※※※※※※※※※

秦越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不过衣服还是昨晚上穿的那套内衣,没有换。

她转过头发现床的另一边有点凌乱,显然昨天晚上不止她一个人睡在這张床上,她想。

她迅速起身,床单上几滴鲜红的血迹让她惊呆了,难道昨天晚上,那家伙趁自己睡着了,对她做了不应该做的事?

她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连鞋袜都未穿,跑到床后边,拉上帘子,脱掉衣服,从头到脚检查起自己的身体来,听説第一次发生這事,身上一般情况下都会留下青或紫色的痕迹的,她检查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任何痕迹。

她穿好衣服站在原地跳了起来,听説第一次那里都会很痛的,可是跳了很久,只是觉得腿有点累,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疼痛的反应。

看来那家伙没有对她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她放心的舒了口气。准备拉开帘子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道挡住她的帘子已经被拉开了,她的新婚丈夫正依在床栏边用手托着腮,像欣赏动物表演般有趣的看着她。

见她发现了自己,李愔笑道:“一大早起来,這是做什么活动呢?”

“你什么时候来的?”秦越惊讶的问,這家伙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真是的。

“没想到夫人还有這个习惯啊,一大早起来检视自己的身体。”李愔笑得更起劲了。

“什么,刚才你都看到了?”

“嗯。”

“你都看到我的身体了?”

“嗯。还不错,作为丈夫,我还是比较满意的。”李愔边笑边走到桌边,拿起茶碗喝起来。

“你這坏蛋,谁让你偷看的。”秦越看到李愔不以为然的样子,非常生气,她跑到李愔面前,举起拳头就朝李愔的胸口打去。

“不是偷看,妻子的身体,做丈夫的看了去,是很正常的事啊!”李愔看都不看秦越,轻而易举地抓住秦越打过去的拳头,仍旧喝着他的茶。

“等等,床单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秦越觉得还是要把关键的事情弄清楚为好,至于偷看這件事,留到以后,慢慢跟他算。

“啊,等一会宫女们会来收拾的。”李愔看了看床单,毫无表情的説,好像那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血是谁的?”秦越追问。

“显然不是你的。”李愔放下茶碗,准备离开。

“难道是你的?”秦越追过去,她决定這次不会让他就這么走掉了。

“你説呢?昨天晚上除了你,就只有本王能够呆在這个房间里。”李愔説,但是并没有放慢离开的脚步。

“愔,等一下。”秦越拉过李愔的手,让他停下来。

“还有什么事吗?夫人!”李愔停下来,问秦越。

“愔,你的手怎么回事?”秦越将李愔的左手拿起来,他的左手的无名指上有着明显的伤痕。

“啊,早晨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李愔无所谓的説。

“是为了床单上的血,对吗?”秦越问。

“知道了,还问做什么?”

“为什么要這么做?我想知道。”秦越鉴定的説。

“這时候应该已经有四条同样染着血渍的床单送到宫里啦,想必燕妃娘娘、韦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已经在接受大家的祝贺了,难道我能看着母妃成为大家嘲笑的对象吗?”李愔没有看秦越,而是看着门外,説道。

“你這样做,仅仅是为了母妃?”秦越问。

“那是当然,难道我愿意被其他几位弟弟取笑我无能,还是我的王妃不贞?”李愔揶揄道。

“你!”秦越气得无话可説。

“丫头,赶紧换了朝服,我们还得去宫里给父皇和母妃请安。你睡得太死了,我没有让宫女们叫醒你,还不去,怕是让父皇他们等久了呢!”李愔边説,边用食指在秦越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走出了房门,留给了她一个酷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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