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从东到西皆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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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部必须以第一人称来写的散记,因为它是我用生命经历的滴记录,也在用心灵经营着。

不到三年时间,我已经用足下的步履丈量了西北和东北的大部分地方,尤其是东北大边疆辽阔的黑土地和西北边陲的戈壁荒漠的雄伟,我热爱这种生命的旅程,更醉心于这身处实地的漂泊。

它在不断圆满着我曾经有过的梦,也给我的遐想中添下了若许更为丰富的真实笔触,让我从内心感恩于生活并感谢生命。

那是接近疯狂地漂泊,也因着工作的需要才得到这集中的旅行,回过头真的会感慨到:“那个仿佛不知疲倦的汉子真的是我吗?”,我从心里肯定着这事实,更从那些漂泊中的照片上找到自己的脚印和偶尔留下的身影。

正是在那种特殊的情形下完成了我预计要用后半生完成的旅行,更为欣慰的是:我的工作也因着这坚强的步履而一个个圆满完成。

有许多事是在人群中发生的,有许多人是在陌生的环境中认识的,有许多朋友是瞬间就成为可以倾诉心声的哥们儿,这是生命的时间差,也是现实工作和生活的特殊安排,我无法不记得他们每一个人,也不会忘了他们,我们的彼此尊重是被共同的环境和工作目的所推进的。

我力争用真诚和坦率去和他们交流工作以外的事,于是,他们大都乐意把自己的丰富的经历和家事以及所思考的问题和我共同分享,真诚是不需要太多时间来磨合的,只要你乐意主动付出自己的诚恳。

在节rì里,这个给我发短信问候:盛哥,祝你节rì快乐!我现在在西南。那个给我打电话:“盛工,我又到西北了,你来吗?真的很想你!”……但后来几乎所有的称呼都把那些世俗的称谓去掉而更正为:盛哥,我们都很想你!

能不想吗?在那辽阔的东北大边疆,我们共同沿着中俄边境走了将近一个月,一起和中国最早升起的太阳起来,沿着兴安岭的沿江边境与太阳赶时间。

清晨,其实在内地还是凌晨,四多便已是艳阳高照了,这边我们的边防战士已经开始擦拭着美丽哨楼上本来就很干净的玻璃了,那边的俄罗斯士兵还没有起床,寂静的山林中我们非常惬意地在孤独的公路上行进着,如果不仔细去打量脚下时而宽阔时而狭窄的江水,便分不清两国的森林是连着还是断开了……

偶尔停下来,找一处绮丽峡谷匆忙留影,回过头便发现,身后便是别国的疆土了,同样的寂静,不一样的感受,几个汉子在开着玩笑:“我们这泡尿几分钟就从江这边过到老毛子那边儿了,出口了,哈哈哈!”,那可真是的。

在边境的镇上,每天太阳都比我们起得早,在军管的农垦基地也是金矿和林区,我们随时都要注意的是不能抽烟,茫茫林海是见不得丁儿星火的,但烟瘾十足的我们又往往会忽视这些,尤其是一些潜规则,那里的人们已经习惯并自觉遵守着。

在最后一站,与俄罗斯隔山相望的镇上,每天下午四多,在初升的月光下,总能看到几只可爱的鸭子按大个排着队像被军事化训练过似的归家,它们也十分乐意接受这里的军管氛围。

虽然国界最东端的金秋的傍晚已经需要烧炕取暖了,但心中的温暖却来自这祥和的宁静生活和这里人们友善质朴的礼貌,没有虚假的客套,有的只是真诚。

我终于忍不住伸出镜头拍下了这编外的部队,这几只鸭子丝毫没有被我的闪光灯所惊扰,仍旧不紧不慢地回家去了。次rì,它们依旧在同样的地方制造同样温馨的画面。

“弟,你去的这镇怎么没人呢?”,大哥傻乎乎地问着幼稚的问题。

“那里本来人就少,再那是我早上五多拍的,人们还没有出门呢。”。时差问题我想不必给他解释了。

那rì早晨等待化验结果,不需要去工作,比较晚了,已经是早上七多了,这里是没有宾馆的,只有住在老乡家。

几个子赖在老乡的炕上不起来,我独自出去看看鱼市,太阳已经老高了,我看着并不繁闹的市场,欣赏着那些江里打上来的新鲜的我叫不上名的鱼们,十分惬意地掏出了香烟。

“大哥,快把烟收起来,幸亏没上!”,一个年轻的武jǐng冲到我跟前,速度非常快,他把我手中的烟又塞回了我的口袋,这子从哪儿冒出来的我真无法想象,军事素质真棒!

“子,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每天早上都习惯抽烟的?”,他没有严肃的表情,只是有一丝庆幸的表情写在紧张的脸上。

“大哥,没人告诉你吗?咱这儿是林区、农场、金矿三管重地,室外是不能抽烟的,如果给管委会的人看见了,非罚你几千不可!”,这我必须信,因为他的表情里没有任何夸张。

“伙子,三十年前俺和你一样也是武jǐng,但那时的军装没你们现在的这么jīng神,俺抽烟还是在部队学会的,谢谢你噢?”,他奇怪地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怀疑,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看我。

他摇摇头:“都镇上来了位戴眼镜的年轻帅哥,老有文化了!俺猜一准是你,但没想到你这大城市的文化人这么会吹牛!三十年前?还没俺呢!你不会比俺爹还大吧?”,我笑了,又一次无奈地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他看。

他看完后还给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叔,不好意思,你还真是比俺爹大几岁,可咋看都不像,俺猜你就比俺们大几岁呗,哎呀妈呀,你这长相和年龄差距老大了!”。

我本来是准备接受处罚的,但看到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也许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太过寂寞,见到内地来的人感到新鲜吧,尤其是当兵的,我更能理解。

“帅哥,你你们,难道你们哥几个在研究俺吗?俺是西安来的,但这几天一直在学东北话,据他们俺学得贼像!”,他继续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叔,你要是真的想抽烟,跟俺到山上的营房里去,不远儿,有俄国烟儿,彼得堡,任你抽个够!”,我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他的用意。

“叔谢谢你的邀请,但俺有工作在身,随时都可能开始,俺在等化验结果,抱歉不能到你们那儿去玩儿,再,边境营房是不能随便去外人的?”,他有儿不死心。

“就你是俺亲戚,是俺表叔行吧?”,我感到非常舒心,但只能摇头拒绝。

“傻子,我要是你表叔,为啥俺都来了两三天了你才来看俺?看你也是不会撒谎的孩子。这镇也就是一条街,这几天恐怕俺们几个人老晃悠,镇上的大都认识了,只是俺不认识人家罢了,叔谢谢你告诉我这儿的规矩。”。

“叔,这儿太寂寞了,见个内地来的文化人可不容易了,他们都你贼能喝烧酒,可俺没见识过,你啥时候走?”,我必须告诉他实话。

“俺算个啥文化人?不过在大学里混了几天。能喝酒倒是真事儿,叔这工作的xìng质最难把控的就是时间,如果顺利,也许今晚就走了,俺们要赶时间,叔也要把这最后一站赶快搞定,尽快赶到哈尔滨飞回去。”。他一脸的失望,但毕竟是堂堂男子汉,没那么矫情。

“那就预祝叔一路顺风!”,我想笑,因为我的名字经常被人用来预祝的,只是一字的差别,朋友们更喜欢俺的这个丰。

兵走了,我在第二天上午接到了检测通知,迅速安排并很快结束了工作离开了那里,离开了在中俄边境的最后一站飞回了家。

那也许是我一生中最为神奇的工作安排,从哈尔滨飞回来,落地到家和孩子匆忙地吃了顿饭,在家就待了四个时,然后又紧接着踏上了奔赴西北的旅程,到的是西北边疆,北靠内蒙接外蒙,西临的仍是俄罗斯,这也许还不算神奇,奇特的是,我再到的地方和东北边境的时差正好相反。

到了那西北城,是四省交界,我忘不了在宾馆里隔壁房间的县长对我的那句真实的笑话:“娃娃,这里风特别大,刮大风时别出去,当心把你吹过境外去!”,他没有夸大事实,那里最的风都令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石子儿都被刮起来了。

早晨我去工作地看工作进展,遇上了大风,看没情况便往回走,打电话叫了出租车,但得等20多分钟才能赶到,我站在风地里忍受着大风的摧残,也看着那石子儿是怎么被刮起来的,实在受不了了,便往工业园门口的岗楼里去。

我刚一敲门,里面的人一把把我拉了进去:“我们几个在猜你这内地的白面书生能在风地里撑多久,哈哈哈!快来烤烤手!”,原来屋里的几个民jǐng一直在观察我。

“你们这儿的风真大,我看那些石子儿都被吹起来了!”,我手发着抖掏出香烟递给他们。

他们给我也给自己着烟:“这算啥?这是最的风了,我们都习惯了!”,我无法断定风力是几级。

“这么大的风还算是最的?能告诉我今天这风有几级?”,

他们异口同声:“八级!”。

我不禁感慨到:真是名符其实的世界第一大风库,看来县长的确没有夸大实际。

不久,我又去了再向西的高海拔城市,那里早晨天亮的更晚,太阳落得也更晚,我在茫茫戈壁上又经历了更具挑战xìng的漂泊经历。

(盛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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