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老夫老妻的，你这是何必？你把我送进监狱，你有什么好处啊？”

“我当然知道我没好处，那样我也就完了。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出这样的下策。可你是个什么人我也知道，你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谁敢保证你不会杀人灭口？你又不是没干过。我不能不防。”

“放屁，你胡说八道啊。我他妈的杀谁了，这是能乱说的事吗？我问你，你把证据给谁了，你让他泄漏出去怎么办？你让他要挟我们怎么办？”

“我没那么弱智。我只要不死，他根本见不到那些证据。现在你明白了吧，我活着，你就平安无事，你要是害死我，你也马上完蛋！”

钱生秋急得在地上打转：“你，你怎么能这样？再说，万一哪天你出车祸死了怎么办？你在外面吃饭，食物中毒死了怎么办？你操作电器不注意，电死了怎么办？那我不都要背黑锅啊！”

姜枫香冷笑：“听听，你设想了多少要害死我的毒计啊，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死法你没想到？”

钱生秋哭笑不得：“我这不是比方嘛！谁都可能遇到意外啊！”

“那你就整天烧香拜佛保佑我长命百岁吧。你当年求爱的时候不是说吗，我们不求同日生，但愿同日死，你跟我生死与共，当时还把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呢。你现在到了履行诺言的时候了。反正你记住了，只要我死了，你就生不如死！”

钱生秋哭都哭不出来了：“天哪，你什么神经衰弱，你他妈的简直神经错乱了！”

其实钱生秋清楚，姜枫香并没有“错乱”。她之所以这样“防患于未然”，肯定是因为那个原因。

这原因就是钱红蕾的自杀。

从钱红蕾很小的时候开始，钱生秋就怀疑她的“来历”。后来他终于从血型上弄明白，这个跟着他姓的女孩子其实是孙浦的骨肉。从那以后，他就对她们娘俩不闻不问，甚至在很长一个时期内以工作忙为理由睡在办公室不回家。不过有一点，他从来没有跟钱红蕾透露过以前那些往事；他在大面上，也从未否认过钱红蕾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姜枫香当年的“韵事”曾经轰动一时，有很多人都知道现今这笔“孽债”的由来，很难搞清楚到底是谁那么“缺德”地把真情告诉了钱红蕾。但不知怎么，姜枫香却认定就是他钱生秋干的，或者是钱生秋指使人干的。既然钱生秋如此“狠毒”，那就难保他不会干出别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姜枫香甚至怀疑他有“前科”，所以才说出了“谁敢保证你不会杀人灭口？你又不是没干过”这样可怕的话。为求自保，她终于想出了这样一个“连坐”的妙计。

这事发生以后，钱生秋总是心神不宁。曾经有一个阶段，他尽力讨好姜枫香，想弄明白她到底密藏了什么“证据”。姜枫香就说她什么都没藏，只是跟他开个玩笑，让他对她好一点。钱生秋不相信，但也无计可施。

也就因此，姜枫香的突然死亡，让钱生秋如丧考妣。他当时那悲痛欲绝的情绪，真不是装出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中，他天天生活在惶恐不安中，不知道哪天公安局会突然找上门来，因此整日以酒浇愁，直到喝出个急性胃肠炎。

出院以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钱生秋开始怀疑姜枫香是在骗他。

直到今天见到姜区堂送来的钥匙，钱生秋才知道姜枫香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