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篇 巅峰(结局篇)第十三章 大国风度(下)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三章大国风度(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生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昏眩感喷涌而来。之后便感到了一股强烈的疲倦感,侧下身子刚想休息一下,不想一下子竟睡了过去。

一阵细细的哭泣声将范楚生吵醒了过来,他警觉地睁开了双眼,立即发现了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马上一个激棱弹跳了起来,抄起衣服便往自己身上套去,此时却发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如梨花带雨般的缩在墙角哭泣,马上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再低头一看床单上那一摊殷红的血迹,不由愣了一下,正在穿衣的手也稍稍停了一下。

“我…你…你家是哪里的,我这就送你回去。”范楚生心慌意乱地说。而那个女子似乎哭得更大声了,竟是丝毫不理会他。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阵翻动的声音,似乎是刚才那个被他敲昏了的女子就要醒来,此时口中仍在含混不清地发出阵阵*叫声。范楚生又看到眼前这女子一副娇俏可人,穿着也极为得体,不由更加上火了,厉声斥道:“你哭什么哭,你们这些女人想找个有钱的也好,想找个英俊的也罢了,你们跟着一个番邦的小伙计干什么。满身的体味不说,还没有一点人样。你们喜欢他们的高大吗,还是只因为你们见多了我们这些男人,觉得人家长得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了。或者喜欢他们的家伙大吗?刚才老子还不是干得你连连求饶。真想不通,这些番鬼有什么好,让你们自甘下贱的跟了人家,糟踏了祖宗父母的名声不说,还让人家看你们不起。”

“你…混蛋”。女子终于止住了哭泣,咬紧牙关骨出了这一句,但说完却抱着枕头哭得更加起劲了。范楚生不得不矮下了身子,女子的外套已经让自己撕破了,此时就算穿上也露出了胸前一大块白嫩的肌肤,只得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打算给她披上。

虽说自己出来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但要是让娘和大娘知道了,少不和脱一层皮。

女子一见范楚生一副气哼哼的样子,这才惊觉自己胸前还露出一大块在人家眼里呢,连忙一把夺过了范楚生的外套,转过身子给自己披上了。范楚生望着她的后背,感到她仍在一阵阵的抽泣,更是觉得六神无主,有些气急地骂道:“老子干了你就那么觉得委屈吗,你就如此心甘情愿的要让那些番子们玩弄吗?”

女子终于止住了哭泣,恨恨地望着他,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紧接着涌入了一队客商。原来是史迪文的同伴们回来了。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史迪文,再看看仍在屋子里手足无措的范楚生,不由分说将范楚生抓了起来,并立即扭送到了官府。

在上海府的官府衙门内,范楚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倾听这个可怜的女子断断续续的说了开来,心中不由暗暗有了些悔意。

这个名叫邵清仪的女子,不过是个刚随经商的父亲来到上海的江浙女子。因为人生地不熟,就跟着那个也姓邵的名婉儿的女子认了堂姐妹,随着她出入于上海的青山绿水间。

没有多久,她便喜欢上了这里,除了这里的灯红酒绿,那些男女混杂的地方,让她感到不安。但邵婉儿也只是偶尔带她去那些地方,多数的时候她们还只是游山玩水的,她似乎对邵婉儿对自己的关怀体贴很是满意,对邵婉儿也会出于那些地方并未往心里去。

她也算是豪门大宅中的人,平常也不经常出来,但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了,又跟着可以信任的邵婉儿姐姐,自是听从她的安排了。因为婉儿姐姐说了,只是想看看那些番邦的男子究竟长得怎么样,她也便好奇的跟了出来。却不知道一到了那里便让人家下了春药,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出。

当那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上海县长无比的痛心疾首,疾言令色的痛斥邵婉儿不守妇道,竟然带了仍待字闺中,不谙世事的邵清仪居然去勾搭那个番子的时候,邵婉儿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振振有词地说:“在你们的眼中,那些番子自然是什么不好,但他们懂得我们女人的心,懂得如何哄我们开心。比你们这些只会装大老爷的好多了。他是伙计又怎么了,他是伙计也知道我们女人也是正常的人,也需要男人的关心。可我那个死鬼,他就算家财万贯又怎么了?他一年十二个月倒有十个月不归家,就算回了家也是很少碰我一下,我也是正常的女人,也有正常女人的要求,我勾搭男人又怎么了,总不能让我替他守活寡吧。再说了,清仪妹妹虽然仍未许人,但要是让番邦的懂得知冷知热的男人看上了,说不定就有机会飘洋过海做洋太太了,这是为了她好啊,怎么我就算害了她呢?”

那个年轻的县长一听,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手指着邵婉儿气急败坏地说道:“飘洋过海?飘洋过海又怎么了?你嫁到海年外去过得好倒也罢了,如今这世界上有几个富足开明比得过我大中华帝国的。可你要去的是那男女混杂、仍不懂夫妻礼仪的仍未开化的蛮荒之地,吃得比中国差,穿得比中国差。真不知道你脑袋哪里缺了弦。也罢,既然你如此想飘洋过海去做洋太太,本官也就成全了你,即刻通知你的夫家休了你,也全了你的心意。让你跟着那番子去做洋太太去。”

堂中的众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可邵婉儿丝毫不显得难堪,反而露出了一脸喜悦之色。为人无耻如斯,倒教众人开了眼界。

邵家出了这样的事情,邵婉儿的夫家自是再也容不了她,一纸休书便将她送回了娘家。邵婉果然随着那个番子走了。那个番子这一船共有百多名水手船员,也只得她一个女子,其结局如何,无人知晓。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要不,让楚生把那个女子娶回家得了。要我说那个女子虽说是有些任性,居然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去这种地方游玩,不过其模样也倒算齐整,家世也不错,虽然不能做大房,收回来做个偏房也不错,反正楚生也那么大了。再说有我们在身边管教,谅她也不会如何”。宋曼珠毕竟是护犊心切,立即想出了替范楚生开脱的主意。

“一死一伤,还毁了人家一个女孩子的清白,你一句娶回来作偏房就算结了?以后若是人人都象你这样,那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民女了?只要将她们娶回来,晾在家里压迫,或者过几个月再休掉,他们就逃脱了罪责,那我们还要不要维护法律的尊严?不行,是我的儿子也不行,一定要严惩,严惩不贷。”范伟松对这个长子一直期望甚高,没想到会做出如此不冷静的事情,范伟松更是窝气。

“严惩?你就知道严惩?你又凭什么严惩?自从你生下了他,你管过他多少,现在他出事了,你不去想办法补救,却来说什么严惩,你到底还是不是他的爹?”在袒护自己的儿女方面,宋曼珠和大多数的母亲都一样。

“我不想和你争了,你这样的护短的女人,简直不可理喻。”虽然觉得宋曼珠说得很不对他的心,但他一时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她,只得悻悻的摔门而出。

“老范啊,我和你的心情其实是一样的,楚生也是我的晚辈,他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希望看到。但我们要看到这个事情的另一面,”范伟松和宋曼珠先后来到了我面前,想起这件事,让我想起了很多。

“我们必须保证法律的公正和尊严,这是我们的底线,但我们不能为了法律的公正,便对自己的人特别的严格,你以为那个时代那些官员如此变本加厉的贪腐,导致社会道德败坏得不可救药是什么原因,就是他们刚开始就把自己抬高到了一个人不可企及的道德高度,而致于严格得让他们憋坏了,他们要把他们曾经失去的全部夺回来。我们要保证公正,但我们不能为了这份公正过了头,要牺牲我们自己的人来换取道义上的同情。”

“若这次不好好的处理一下,让那些外国的商旅们如何看我们?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是恃强凌弱,蛮不讲理。而且,若是我们不严格处理,会不会给后来者带一个很坏的头。这些事情,我们都得要考虑的。”

“老范啊,看样了你的骨子里所谓的‘中国危胁论‘的担心仍是没有消除啊,”陆蓉终于劝住了牢骚满腹的宋曼珠,把她拉远了,我也不妨把话说得明一些。

我幽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上海曾经有一位精英的学者,他认为龙这种传承陈旧我们数千年文化的图滕在西方的文化中具有攻击性,不够友善,竟建议采取黄金犬来作为我们民族的象征,按他的意思,我们不应该叫龙的传人,而应该叫狗的传人。因为狗会让人觉得亲善,不会引起友邦对我们的敌视。可是,我们来的那个年代,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够卑颜屈膝了,可人家又何时对我们友善过了?要说美国欧洲那些人骑在我们身上拉屎拉尿倒也罢了,因为我们打不过人家,可连越南、菲律宾、印尼这种小混混也来欺负我们,这是为什么?强者不需要在乎弱的看法,乞讨更换不回尊严。如果担心自己会让友邦感到’中国危胁论‘,干脆我们这些龙的传人都不要自己的国家了,全部去做人家的小跟班得了。试问,还有这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民会否答应我们代表他们做出这样不要祖宗不要颜面的事情?”

“我们是泱泱大国,应该有大国的风度,”范伟松看样了受那些假儒学的毒害也不浅。

“我们是泱泱大国是不错。但我们泱泱大国的气度,绝不是刻薄严厉的对待自己人,以避免外国人的评价和担忧。我们不需要这种所谓的自欺欺人的思想境界。我们的大国,首先要使我们的国人乐享大国的优势,他们之所以乐于做中国人,是因为中国让他们感到安全,中国的成就让他们感到自豪,他们走到全世界各地都会受到各国人民的尊重。若中国人自己都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他们的待遇甚至不如那些外国人,那他们除了感情方面的因素,他们为什么还要选择做为中国人?”范伟松似是若所产思的点了点头。

我们这是一个怎样的民族,当我们被打趴在地的时候,别人丝毫不会理公我们舔拭伤口的心情,反而他们会用他们放肆的狂笑、最恶毒的语言、带毒的魔爪在我人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而我们呢,生怕我们自己暴露的肌肉激起了对方的不快不满,生怕我人的力量让友邦们惊诧了。哪怕别人已经拳头伸到我们的脸上,我们就算不得不还击一下,也不得不收敛自己作为胜利者的喜悦,生怕我们的喜悦会刺痛别人的自尊。

而在对手倒时之时马上产生了惊恐和敬畏之心后,面对我们伸出的友好的手,对方并不能还以善意的回应,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嘴角那一丝一闪而过的不屑和不甘,胜利者尚且如此弱势,也难怪人家会看不起我们。

我们难道不知道,所谓的西方普世价值,便是尊重强者、追从强者?就算我们再有力量,可就因为我们太在乎人家的看法,仍不能赢得对方的足够的尊重。我们虽然拥有强壮的体魄,可是却生就了一别弱小的灵魂——这究竟只是一小部分窃居高位的人还是我们这个民族的整体,我不敢去想象。因为我们自以为的大国风度,强者的胸襟,在深受董仲舒等假儒学的影响下,就应该表现为谦恭忍让。面对自己的国民或许需要,但是面对一群唯强者论的强盗,我以为,那只是示弱的表现而己。

而就算孔子本人,也未必答应我们这么做。孔子也似乎没有说过什么要以德报怨,而是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才是孔子的真正想法。

“如果仅仅是因为别人的担忧和谴责,那我们干脆自断手臂,自废武功听凭人家处置好了。可那更是弱者和无能者的表现,强者从来不需要考虑弱者的感受。英法联军将同治的老母*的时候,可曾想过那可是一国之母;日本人在南京挥舞屠刀的时候,何曾想过那些百姓们何其无辜。我们不能让我们的百姓,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炮火下,却死在了为了维护这个所谓的道义的公正下。对外一味的谦恭忍让,对内却无比的残暴不仁,难道不也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劣根性之一吗?”

“我们的国人一直在两个极端之间摇摆,当我们足够强大的时候,便以为这整个世界我们都有义务去照顾,因此,我们会为了博取一个万国来朝的虚名,不惜自己省吃俭用去支持友邦。甚至强盛如汉唐盛世之时,仍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公主去和亲,可就算这样我们换来了真正的长治久安了吗?文成公主一嫁到吐蕃,他的儿子一成年就占了我们的川西,那可是我们过去的人帮助他们发展起来的原因。而当我们遭受磨难而积弱之时,便自以为自己是什么都不是。自己的成果,一定要跑到外国去参展,好象拿回个什么奖项就有了正式的身份似的。自己做出来的产品,一定要让外国人贴个标签,再花数倍的价钱买回来,好象就有了身份似的。为了证明洋货的如此优秀,许多国人甚至不惜刻意的贬低自己的国货。难道我们的国人,就不能以正常的心态去看自己的优劣吗?”有些扯远了,范伟松连忙打断了我,“可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一死一伤啊。”

“只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而不是担心所谓的友邦惊诧,我们必须对他作了惩罚。老范,你一向忠厚,若是换作朕年轻时,说不定也会干出这些疯狂的事情出来。谁没有年轻冲动的时候呢,是吧。不过,我们要庆幸,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外交豁免权,外国人在我国犯了事也得受我国的法律处罚,我们还要担心什么呢。”

“可是……”范伟松仍有些躇踌不定。

“没有什么可是,史迪文诱骗妇女、欲行*在先,已经严重的违法了我国的妇女权益保护法,范楚生路见不平,见义勇为,虽一时出手伤人,亦只是失手而己。可认为是防卫过当。至于奸污良家女子,鉴于该女子受药物摆布,范楚生年幼亦身受影响,可以酌情处理。”

正在这时,一个个家丁急匆匆地奔至宋曼珠身旁,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宋曼珠立即转忧为喜,小跑至我们身边,轻松地说:“那个女子自愿嫁给楚生了。”

“你到底给人家施了什么压力?”范伟松一听立即又有些火气,“就算她是真的愿意嫁给楚生,那也是等两三年之后再说。这小子,是得让他去北边的大漠上历炼一下,吃点苦头,刹刹他那股戾气,看他还敢做事情不计后果。”

宋曼珠立即不服气地反驳了起来,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了,相信没有我们的施压,法官自会按我们的律法公正判决,我也不必要在这里看他们争吵了,转身便打算偷偷抽身离去。心中却在默念:“这上海只怕真得加一座城防了,虽然说现在天下太平,但难保子孙后代不够作为,若无城墙可守,一旦外敌来攻,只怕不遇任何抵抗便能长驱直入了。

更主要的是,上海人也应该有一座心防了,还得要有一道道德大防了。海洋或可以让他们呼吸海上自由的空气,但不加选择的吸取那也不是我们所希望看到了。(未完待续)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