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个中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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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盏先是头。抬头,看见鸿图黯淡的目光,又微微摇头:“不过,正是因为这副清冷如谪仙般的模样,才吸引人呢!”

鸿图低笑一声,然后向她问道:“饿了么?”

青盏下意识地头。许久不曾吃过东西,腹中早已空虚地厉害。

鸿图微微一笑,将目光移向了他的马,那是一匹汗血宝马,是他十五岁第一次沙场征战时爷爷送给他的。这匹马跟了他五年,助他打了多次胜仗。可是,在他心里,它仍然及不上眼前这个女子的分毫。

青盏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慌忙拉住他的衣袖:“不要。要杀,就杀掉我的那一匹!”

这些,其实也不是她多么伟大。只是她的那匹马只是一匹普普通通的马,而且和她一个不常骑马的人没有多少感情,所以青盏对它很无所谓。而鸿图那一匹马,是多么珍贵的品种,青盏不清楚,但是从鸿图看它的目光中,青盏看出了一种叫做“感情”的东西。

鸿图犹豫了一番,头:“好。”

他快步走到那匹马的跟前,自它的脖子边轻轻拍了几下,那匹马便慢慢倒地了,甚至没有出任何声音。

青盏惊愕地走近,不可置信地问道:“死了?”

鸿图头:“死了。”

“怎么这么轻易就死掉了?”

鸿图没有话,慢慢摊开手掌。青盏看见他的手指间夹着三根七八寸长的银针,在月光之下泛着冰冷的光芒。

“有毒?”她下意识地问出口。

鸿图摇摇头:“没有,只是扎的穴位的原因。”

完,他便让青盏走回火堆旁,不让她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从身上取出一把锋利的匕,将马剖开,割下几块好的肉来。

因为地上的木棍都是干的,格外怕火烧,于是鸿图飞身跃上一棵大树,从上面折下几根湿润的枝梢。

青盏本来是低着头的,听到动静抬头,便看到他白衣翻飞,翩然落地的情景。

鸿图将马肉插在树枝上,向青盏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认真地烤起肉来。

不一会儿,马肉便被烤的焦黄,不断地向外散着阵阵诱人的香气。青盏越的觉得饥饿的厉害。

鸿图将那烤好的肉递到她的手中,温和地笑道:“心烫。”

青盏没有故作客气,从鸿图手中接过肉来,慢慢地品尝。这样的情景,何其的相似,似乎在不久之前,于繁盛的梅花林中,那个人将一只烤好的兔腿递到她的手里,也是这么温和的和她话的。

可是,都是假的,不是么?

青盏自嘲地一笑,不再多想,只将注意力集中到那香气四溢的美味上。

不过,与那次不同,那次是一只兔子,两个人可以一人一半。但是现在是一匹马,无论她与鸿图再怎么使劲的吃,也还是会浪费掉好多。

吃饱之后,天色也晚了,二人靠在身旁的大树上休息起来。

青盏睡着了,她确定自己睡着了。再次醒来,是因为听到不远之处传来几声高亢的嚎叫声。

她慢慢支起躺的酸麻的身体,慢慢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旁边的火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在月光照耀下,那原本燃烧的地方成了黑漆漆的一片,就连原来的青草,也被烧死了。

而在他们不远之处,一个凸起的土坡上,青盏看见,那上面站了一个四条腿的东西,它的眼睛里散出的幽绿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是――狼?

青盏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她警惕地看着土坡上的被她认为是狼的动物。而那只狼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注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与她对望着。

它不动,青盏自然也不会乱动,这荒郊野外,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狼的耐心被她消磨贻尽,它开始慢慢向他们这边走过来,两只幽绿的眼睛离他们也越来越近。

鸿图睡着了,青盏看着那匹狼一步一步走近,一边考虑着要不要叫醒他。

她在自己身上四处摸了摸,遗憾地现,除了衣袖里几只装饰防身两用的簪之外,便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怎么办呢?那匹狼离他们越来越近。

正在青盏犹豫不定的时候,突然听到刷刷刷的几声,那只被她认为及其恐怖的饿狼,便应声倒地了。

不可置信地望着这样的场面,许久,青盏才想到回头去看鸿图,却见他也正望着自己,目光灼灼,如月华般的璀璨。

“是你杀死的?”青盏指着那倒于地上的狼,惊愕地问道。

鸿图轻轻头,以验证她的猜想。

“你不是睡着了吗?”青盏问道。

“休息一会儿,在这荒郊野外,怎敢轻易睡着。”鸿图低笑道。

青盏又问道:“你方才用的是暗器?”

“就是你昨晚看到的那三根银针。”

“昨晚?”青盏抬头望望天空。相交相错的枝梢遮掩下,并不能看出一儿亮色。

“是啊,”鸿图笑道,“天很快就要亮了,想不想去看日出?”

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青盏微笑着道:“好,好。”

上次看日出,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之前了,那时候大姐都还没有出嫁。时候的时光很美好,不太懂事,便不会为什么事情而烦恼。

从这片树林中走出去,外面星辰依旧,只是有些黯淡。

鸿图牵着马,青盏走在他的旁边,黑夜迷蒙之中,两方白影十分显眼。

青盏望着天边闪耀的星星,问道:“鸿图,你懂星象吗?”

鸿图头:“懂一儿。”

“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吗?”

鸿图摇摇头:“这大千世界,朗朗乾坤,哪有什么鬼神?”

青盏轻轻一笑:“我也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神。”她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还要钦天监,要天师做什么?”

鸿图道:“稳定民心。”

“你觉得巫蛊可以害人吗?”

“可以。”

“为什么?”青盏有些不解,那些写着生辰,扎着银针的娃娃真的能够让人怎么样?

“它本身不能害人,如果被人利用了,就能害人了。”鸿图道,“前朝的崔贵妃就是个例子,那些被搜出来的写着太子生辰的娃娃,它不能让太子怎么样,却让崔贵妃被赐死了。那些东西,真的就是崔贵妃所做的吗?”

青盏认真地头:“我明白了。”

一边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向前走着。星子慢慢隐去,东边天空渐渐出现了鱼肚白。

“太阳要出来了!”青盏惊喜地指着天空。方才谈话时所涉及到的一些不愉悦的东西,也渐渐散去。

鸿图头:“是啊,太阳要出来了。”

青草融融的空地上有一块大石头,虽然上面有着淡淡的水汽,但是二人衣服都已经不太干净了,自然不去在意这些,径自在石头上坐了下来。

青盏有些疲倦,她慵懒地倚在鸿图肩上,望着东边渐渐泛红的天空,格外的安静。

鸿图伸出一只胳膊轻轻环住她,生怕她会滑出去。这样的举动,及其心,既不会显得生疏,也不会显得越矩。他本来就是一个谦谦君子,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何况眼前这个,是自己放在心里的一个人。

其实,他开始是有些私心的,回去的路,他不是不知道,以他久战沙场的经验,记路对他来根本就不是问题。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一些,多看她几眼。这其中没有什么侥幸,认为多一个晚上的相处,青盏便会对他产生感情;也不会做出一些事来,让青盏不得不留在他身边。他只是想多看她几眼,仅此就好。一个晚上,他其实都没有睡,只安然地看着她的睡颜,只是在她醒来的刹那,他才闭上眼睛,装作熟睡。怕吓到她,也怕她为自己一晚未眠而自责。

那只狼的出现,他其实早就现了,不去对付是因为怕吵醒她,也是根本没有把它放在眼里。感受到她笨拙地想办法去对付那匹狼,而不忍心吵醒自己,他打心里感动。这个善良的姑娘,她宁愿自己很辛苦很辛苦,也不愿去打扰他,哪怕这件事情对于他来很轻松很轻松。

最终,没有忍住,他还是出手了,怕她不心伤到自己。

太阳渐渐出来了,慢慢地散出光芒来。鸿图静静地望着青盏,她望着东边天空那颗初升的太阳,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那样恬淡,安然。如她宁静的睡颜一样,那样毫无防备的样子,吸引着他。她本就是一个恬淡的女子,其实她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但是即便那样,也不会显出一丝的大惊怪。

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青盏才微笑着站起身来,潇洒地甩甩衣袖:“看过日出来,我们回去吧!”

鸿图头:“好。”

于是,京城里的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们一向敬重的,当成神仙一样的鸿图公子,此时正与一个女子同骑一匹马,而他身上的白衣也不像以前那样的纤尘不染,而是残留着许多草木灰。女子也不例外,白色衣裙之上草灰。她微微笑着,黑素颜,很简单的装饰,只是插了一支碧玉簪,却是那样美丽的不可方物。

人们纷纷赞叹,又是一个仙子,却没有谁会胡思乱想的从他们不再洁净的衣袍上联想到什么,也没有人认为此时的青盏会与鸿图不相配。

只是在一个酒楼,二楼的一个窗子里,坐着两个人,一个蓝袍,一个青衫。

蓝袍正是那猥琐的六皇子,现在已是六王爷,他向旁边的青衫问道:“四哥,她要么和老八在一起,要么和这个沈鸿图在一起,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真的就比不上他们吗?”

青衫将头移向窗外,意味深长地望着那个坐于马上,不施脂粉,却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的女子,轻轻道:“你呢?”

同一座酒楼,三楼,仍是靠窗的位置,一个白衫少年和一个白衫青年相对饮酒。

白衫少年看着白衫青年,嘲讽地道:“开始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觉得好,有用么?”

白衣青年黑眸之中翻卷着淡淡的情绪:“就算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你,不是么?”

“铭?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白衣少年静静地道。

“别拿时日不久当借口,真的一儿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么?”白衣青年格外认真地道,“不过有没有都不可能有什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成为成亲王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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