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真的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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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祝铭?的医治持续了几个时辰还没有结束,渐渐已经到暮色四合了。冬天落了太阳寒风异常冰冷,刺痛的感觉,青盏便与慕容焱着寒风一直在外面守到这个时候。

这期间慕容焱也劝她先回去,对于祝铭?医治的结果会派人去通知她,但是青盏坚持不肯,非要等到医治结束后才肯走,慕容焱不便赶人,只好任由她留下,遣人去状元府告知淳熙,青盏在他的成亲王府。

晚餐的时候已经过了,厨房的膳食方才传来,在院落里灯笼光芒明灭不定的照耀下,青盏与慕容焱坐在梧桐树下的石桌凳上饮酒吃些东西。

其实,因为担忧,青盏对于那些精致美味的食物并无多大胃口,随便吃了一儿,也是食不知味。倒是那醇香的美酒,此时能吸引得她的注意,便一杯又一杯的为自己斟酒,然后仰头饮尽。

慕容焱也不阻止,她喝一杯,他也便陪她喝一杯,漆黑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却什么话也不。

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折腾了一天有些疲倦,青盏慢慢觉得身体支撑不住,倒在了石桌之上。

青盏是被饿醒的,胃部的空虚让她再也睡不下去,便昏昏沉沉地睁开惺忪睡眼。

这是一间宽阔的卧房,房间内有几扇摆设曲折的绣着美女图案的屏风。屏风旁边有几张窄长的案几,案几上斜斜地摆放着几册竹简,上面一对雕花精致的烛台上燃着一对一尺来长的红烛,烛光摇曳,将房间内照出一片亮色。而在与屏风相隔约莫一丈远的地方,置有一张雕着精美图案的大床,而她,便是躺在这张大床上的。

自己不是在石桌上趴着吗?怎么会在这儿?

青盏心中凌然一惊,朦胧的睡意一扫而尽,慌忙的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看到自己和衣而睡,方才轻轻地舒了口气,穿上鞋子下床走动。

屏风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随声而入的是一个身着紫衣的丫头,便是今天下午那个为他们开门的丫头。

“姐醒了?”丫头望着她笑盈盈地问道。

青盏头,向那丫头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王爷的房间啊!”丫头笑道。

“那,”青盏有些心慌,“王爷在哪里?”

“王爷把姐抱进来,吩咐奴婢照顾姐,他便出去了。”丫头乖巧地答道。

“嗯,我知道了。”青盏着,便向屏风外面走去。

“姐,”丫头叫住她,“您知不知道,王爷对您有多关心?菊跟在王爷身边多年,从来没见过王爷这么关心过一个女子……”

微微驻步,青盏稍稍沉默,然后转头微笑着打断她的话:“祝公子怎么样了?”

“现在薛太医还在为公子医治,还不知道呢。”自称菊地丫头低声答道。

声“我知道了”,青盏便匆匆开门走出房间,生怕菊会跟来,甚至三步并作两步走。

对于菊的,她也隐隐约约感受得到,但是他毕竟是王爷,而她,不想作为他众多妃子中的一个,所以,一直强迫自己毫不在意。

自嘲地一笑,也确实是做到了,只是心底有些许的失落。

她慢慢地在院落中走着,夜凉如洗,清冷的风中带了些淡淡的梅花香,让人神情气爽。星子出来了,围绕在圆圆的月亮周围,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

青盏在她出来的房间隔壁的房门前驻足一会儿,那便是祝铭?所在的房间。现在薛太医还在为他医病,纸糊的木格子花窗里边,黯淡的烛光下,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端着圆盘的身影在窗前一晃而过,然后便到里面去了。青盏看着窗子静静地呆,不知道什么时候医治才能结束,也不知道在医治的过程中他会不会痛苦,最重要的便是医治的结果。

惊蛰依然在台阶上坐着,青盏已不知道他这样坐着多久了。他的剑紧紧支在所坐的下一级台阶上,双手紧紧握住。他低着头,下垂的头挡住面部表情。青盏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他都没有现,想必是睡着了。

陪她这一天,惊蛰比她还要辛苦,确实是累了。怕惊扰了他,青盏慢慢向别处走去,方才也置疑过菊为什么知道自己是一个女子,现在才现自己的头已经散开了,那支簪住头的簪子已经不知何处去了,幽香的丝轻轻垂落在肩头,随着风吹而荡动着。

随便将头绾成一个髻,青盏从衣袖里退出一只银簪了将头固定住。虽然这男子的衣装,女子的绾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在这成亲王府里,她也不怕被人认出是个女子,便也不太在意。

清冷的夜风中,突然传来一阵阵香气,这不是梅花的清香,而是熟食的香味。愈感觉腹中饥饿,青盏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很没出息的寻香而去。

一片平坦松软的泥土之上,重重叠叠的红梅瓣子因为天黑已经辨不出颜色,而在梅林的尽头,流淌的河边缘之处,燃烧着一堆篝火,便是那香气传来之处。

再走近一些,青盏便看到坐在那篝火边的白衣身影。虽然侧面的角度,再加上光线的昏暗,青盏并不能看出他的长相,但是她猜测那人是慕容焱。此时,他正手举着一根插着食物的树枝在火上烤着。

走近,再向前靠近一些,慢慢地就站在他的旁边了。青盏过来的时候脚步轻轻,他也没有回头,她便觉得他没有看见她。悄悄地走到他的背后,蹲下身子以至于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影子,青盏看见他将旁边盒子里盛放的调料一一洒在那烤的焦黄的四条腿的动物身上。

好香啊,这是什么?

青盏好奇的看着那香气四溢的动物。

“醒了?”前面的人突然转头,将刚刚从动物身上割下来的一条腿递给她。

也不客气,青盏接下他手中的美味,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野兔。”慕容焱淡淡笑道。熊熊燃烧的篝火映在他的眸子里,一片晶晶亮亮。

轻轻咬了一口那烤的鲜香的兔肉,青盏头笑道:“嗯,还不错,只是没想到王爷还会有这种雅兴。”

慕容焱淡淡一笑,并不答话,转身拿起旁边的刀子,割下一片兔肉,慢条斯理地放入口中。

北风清冷,将开的繁盛的梅花大片大片的吹落,????地飘落在地上,篝火中,河里,如花雨一般的纷纷扬扬。篝火燃烧浓烈,在河里映出一片晃动的亮色,在这清冷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生动,让人放松。

白天一切愉快的不愉快的,都随着这美好的夜色而逝去,现在竟没来由的轻快起来。

一只野兔大约被她吃了一半,现在胃里充实起来,再加上有旁边篝火的燃烧,也不再会感觉那么冷了。青盏索性仰头数起了星星。

不知不觉地,轻轻地被一只胳膊环住,青盏感觉自己慢慢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转回头去,甚至有些错愕地去看他,但见他对自己轻轻一笑。

莫名的紧张,青盏几次想要伸手推开他,但是最终没有。他的力道不大,可她偏偏觉得身体松软的没有一儿力气。

依偎在他的胸前,她的目光依然望着那墨蓝天幕中闪烁的星星,那么迷离,那么美好。

“王爷,王爷……”突然,从梅林深处闯出来一个冒冒失失的身影,待到看到相拥的二人,方才背过头去站住了。

似乎自己做了多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青盏慌忙推开他的胳膊站起身来。慕容焱淡淡一笑,也随着站起身来,向那来人问道:“什么事?”

“回王爷,祝公子医病结束了,薛太医请王爷过去。”那家丁躬身答道。

衣袖一挥,将那燃烧的篝火扑灭,慕容焱拉起青盏,匆匆向梅林深处走去,几步之后,方才回头,对那家丁道:“随我来。”

回到院落中,便看到在院子中站着的好几个人,其中当然包括那王府老管家,紫衣丫头菊和她的惊蛰。不等众人行礼,二人便匆忙进了祝铭?的房间。

听闻开门的声音,薛太医一脸疲惫的从屏风里面走出来,向慕容焱禀告医治成功。

心底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青盏随慕容焱进去看了祝铭?一眼,他还在昏迷中,不能打扰,青盏便向慕容焱告别要离开了。祝铭?没死,她便放心了。

不便挽留,慕容焱特意吩咐用自己的马车送她回府。

一路沉睡,在到了状元府门口的时候,青盏方才醒过来,由惊蛰搀扶着下车,便回了状元府。

他们是翻墙而入的,由惊蛰抱着她飞身遁入府中。其实,青盏是不愿意惊扰大家的,尤其是那周管家。没想到只是随口一提,惊蛰便答应了,然后飞身带她跃上高高的墙头,再轻轻落在地上,只是一个眨眼功夫,青盏睁开眼睛去看,现自己已经站在状元府的松树丛中了。

这个时候才回来,为免大哥担心,青盏便支走惊蛰前去看他。她这大半天不在家,八姐与那永亲王世子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顺便去问上一问。

走到大哥的院子旁边,还没进门,便看到附近不远处那个梅竹交错的亭子里,坐着一个人。灯笼明灭不定的光芒中,青盏看见那的颀长的身影隐约像是大哥。

轻轻走过去,果然看清了在自斟自饮的淳熙。他已微微有些醉意了,可还是一杯一杯的喝着。他面部表情甚是难过,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想要通过这饮酒来麻醉自己。

“大哥。”青盏担忧地向前两步,扶着他。

“盏儿?”淳熙抬起醉意朦胧的眼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举着酒杯笑道,“来,盏儿,陪大哥喝一杯!”

“大哥,你怎么了?”青盏轻轻地捧起他的脸。

“九妹。”

“大哥,你有什么心事,只管对盏儿。”青盏在旁边坐下来,轻轻抱住他。

夜色清冷,星光迷离。冰冷的月光照进亭子,在大理石的石桌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影子。

淳熙眼睑微垂,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反手紧紧地抱住青盏:“九妹,我好难过,大哥真的好难过……”

“大哥,你有什么事,就对盏儿吧。”青盏任由他抱着,温和地道。

淳熙微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脸上满是忧伤:“我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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