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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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酽从厢房出来,暗皇便等在廊檐之下,身体后靠倚着廊柱,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你要去见的可是那人?”

“与你何干?”

走廊拐角,两个追随者见这样的状况,立马不动声色的后退数丈,很识趣的消失了身影。

暗皇和秦酽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波澜不惊,一个越发深沉。

“酽儿,只看着我不好吗?”暗皇放柔语气,这样问。

秦酽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但表现出的情绪却是不耐,唇角绽放出讽刺的轻笑,不答反问。

“暗皇,你以为自己是我秦酽的谁?”

“……”暗皇被梗的无言以对。

是啊,他是她的谁呢?

那一夜,不过是酒醉之后的放纵,而他暗皇不过是替身而已。

因为错认,所以才有了那一夜的疯狂缠绵。

正如她酒醒后所说,他不过是和她春风一度,一夜春宵的男人。

见对方无言以对,秦酽唇边的讽刺越发浓重,移开视线不再看他,望向眼前细雨飘飞的雨幕,眼神阴冷的仿佛要冻结整个世界。

身上的气息也是瞬息巨变,森然的寒意具现化,化作一阵阵冰寒白雾,围绕在秦酽身体周围,将暗皇隔离在外。

暗皇见状轻叹一声,根本不惧那寒意森森,伸出手穿过寒雾,将秦酽颊边散下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看着那张含冰带煞的清丽脸庞,眼神温软而无奈。

昨夜,他并不在这别装之中,所以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变得这样生人勿近。

他只知道她现在即将要去见一个男人。

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放低姿态,问道:“我陪你去可好?”

对于一向强势的暗皇来说,以这样的态度和语气说话,只能用难得二字来形容。

秦酽回头看他,眼神冷漠的盯住他,冷声道:“暗皇,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再这般痴缠不休,我不介意用一场生死战来还自己一个身边清净。”

暗皇蹙眉,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她越来越冷的面色,只能作罢。

她是言出必行之人,定会说到做到。

与她生死对战,根本不是暗皇想要的。

秦酽不再看他,直接抬步下了台阶,进入细雨如织的雨幕。九色灵元透体而出,在身周形成护罩,将细雨隔离身畔三尺,轻轻一迈,一步百丈,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暗皇面色阴郁的看着秦酽消失的身影,眼神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殷虹色的薄唇轻启,暗皇轻若无声的呢喃:“丫头,你这是在逼我吗?逼我狠心折了你的羽翼,让你不能再飞翔,将你彻底的桎梏在我身边?”

“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

随着清冷的男声响起,一袭玄色衣袍的墨君只是一个跨步,便从走廊尽头到了暗皇身前咫尺。

“与你何干?”暗皇浅笑,曼声反问:“你又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警告我?”

“我当然有资格。”墨君淡声回道。

暗皇轻哼一声,“心契虽然霸道,也并不是无解之契。”

确如暗皇所说,心契虽然霸道,但霸道之处只是针对契约相连的两个人,若是有第三人介入,不惜代价施展血咒秘术,心契当然可解。

当然,这介入的第三人,修为必须高过下契之人。

墨君目光轻蔑的望着暗皇,根本不为所动,语气云淡风轻:“小子,你在本君面前还是太嫩了点,以你如今的修为,在本君面前不过一只蝼蚁罢了,本君若要杀你,不过动动手指而已。”

暗皇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鄙夷轻视。

但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若得堪比蝼蚁,眼前之人虽然区区一介魂体,但修为深不可测。

秦酽那样骄傲的人,被这人暗算下了心契,却不得不忍,只能妥协。

当然,秦酽并不知道心契除了下契的人可以解除,还能用血咒秘术解除。

这不得不说,有时候想的太多,也害死人。

秦酽想当然的认为,墨君的魂体被封印在雷音大殿中数百万年之久,数百万年前那可是上古时期了。

他既然选择给自己下了如此霸道的心契,必然一切尽在掌握,在如今古修界想要寻找解除之法,定然没什么希望。

即使有希望也很渺茫,只能交给机缘。

所以,在想通后,便把解除契约之事完全丢到了九霄云外,对秦酽来说与其花很多时间,去寻找那渺然不知在何处的解除之法,还不如用那寻找的时间用来修炼,所以她连找也懒得找。

这天下万物难脱阴阳五行,天下之事,莫不是一饮一啄。

血咒秘术,可解天下所有契约,但想要施展,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施展血咒秘术,不仅要损耗施咒术之人千年寿元,修为倒退数个境界,即使灵魂之力也要受损。

修为倒退可以重修,寿元损耗可以靠修为提升重新增加,可魂力一旦受损,想要修复,除非寻到已经修炼出灵识的养魂灵木,又谈何容易?

现在的子午大陆,很多契约缔结之术都已经失传,可这血咒之术却流传了下来。

四大秘境的许多古修世家,三大宗门藏书阁之中都能找到。

暗皇能知道其存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现在的修为不过与秦酽同阶,虽然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进阶的契机,也不过是从破虚境初期晋入中期而已。

事实如此让人不甘,却又不得不认。

暗皇目光顿时阴沉下来,不过转瞬便散了去,他迎着墨君的视线清淡一笑,道。

“我承认自己现在想要和你叫板根本就是自不量力。现在事情既然已经摊开,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必要,你不妨说说,你不惜用心契,也要留在她身边的真正目的。”

他怎舍得伤她分毫……

暗皇活了近两百年,好不容易遇到了令自己心动喜欢,想要与之相伴余生岁月的女子,怎舍伤害?

他总有办法,让她与自己牵绊一生。

“目的么?”墨君有些苍白的唇噙着一抹淡笑,垂眼看自己修长骨节分明,却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手。

他真的很怀念拥有肉身的感觉啊,所以迫切想要复生。

打量片刻,墨君抬眼望向灰蒙蒙一片的天空,问道:“你已经阶至破虚,应该能感觉到法则之力的紊乱吧?”

“是。”

墨君继续道:“如今的子午大陆,与上古时期相比,资源匮竭,天地本源稀薄,以我魂体的修为境界,若想重铸肉体,除了需要足够浓郁的天地本源,数种天材地宝,便是信仰之力。”

他修的是血煞一道,曾经不知道造了多少杀孽,这样的他想要得到信仰之力,天道不容。

那丫头乃佛宗如今的传人,拥有自己的领域空间,里面的本源之气浓郁程度,会随着她修为的提升而增加。

而信仰之力,只要她开宗立派,广收门徒,传道大陆,信仰之力自是会如长河归海,积聚一身。

那么,有心契牵连,与她心魂相连的自己定会受益匪浅。

所以,这普天之下,能让墨君复生的,非秦酽不可。

暗皇此时也已经了然了其中缘由。

他直直盯着墨君,“意思是,你若复生有成,便会解了和她的心契?”

墨君笑,“待我复生成功,自然会解除心契。”只是这条复生之路有多艰难,即使是他也是不知道的呢。

信仰之力的凝聚,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那数十种天材地宝,即使在上古时期想要寻找齐全,都非易事,遑论如今资源匮乏的子午大陆。

他望着细雨绵绵的雨幕,轻声呢喃:“丫头,我们可要一起好好努力呢。”

“都是哪些天材地宝?”

墨君侧头,轻笑扬眉,戏谑调侃道:“小子,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的种子呢。”

暗皇浅笑以对,“感情这东西本就玄妙难解。”以前的他何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一个女子如此着迷,只一眼便动了心。

墨君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为了那个人可以豁出去一切,虽然结果仍是爱而不得。

哪怕后来一腔痴情错付,被那个人负了,坠入魔障,肉身化为灰烬,也不曾后悔。

说来,真是讽刺。从来邪正不两立,未想到最后救了自己的,却是自己一生的宿敌。

人活在世,若是没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宿敌,就算修为境界高到无人企及,与天地同寿,不过也是一片死海虚空。

那样的人生,除了无趣,又有何意思?

他很庆幸,能拥有天音那般的对手,待他复生有成,重回云天九域,便寻他再战个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小子,看在你我同修血煞之道的份上,本君提醒一下你,有时候适当的放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声音仍在空中盘旋,墨君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暗连气流的波动都没有。

暗皇挑眉,适当的放手吗?

也许,他真的对那丫头逼得太紧了。

天色已至酉正,到了与天境相约之时,暗皇也离开山庄,往约定之地月镜湖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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