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此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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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巧。”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裴舒砚就知道来者是谁。

回过头,裴舒砚目光淡淡的瞟过君家大少,最后才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这张欠扁的脸,除了他那个玩世不恭的弟弟裴舒韬,还能有谁。

“哥,我真是没想呐,原来你这么多年为了那人守身如玉,都是虚的么?!”裴舒韬眯着狭长的眼睛,目光直直看向陆熙。

那个人,当然是秦酽。

陆熙冲裴舒韬点点头,却并未开口解释。

因为知道,即使自己不解释,身边之人也不会让误会产生。

他刚与自己挚爱之人重逢,哪怕现在那个人不在身边,他也不允许有误会。

“这便是大哥的新欢,陆家九小姐?”说着,他微微侧头,意味不明的看向君倾衍。

对于无良损友的戏谑,君倾衍根本无动于衷,好似看不懂他的暗示一般,一副冷眼旁观,做壁上观的样子。

这不禁让裴舒韬暗恨咬牙,君倾衍这厮数年不见,倒变得越来越没趣了,要是以前的他,肯定会配合自己的。

裴舒韬生出一种自己**角戏的感觉,这怎么能行?

于是,他直接提醒道:“倾衍,你这家伙未免也太没风度。即使陆九小姐现在已经打算另结新欢,可毕竟昔日也是你的未婚妻呢,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

君倾衍挑眉,目光深沉的看了裴舒韬一眼,之后唇角勾了一抹淡笑,看向对面的少女道。

“郎无情妾无意,打招呼只是多余,陆小姐认为呢?”

闻言,陆熙看向君倾衍,目光直白的将他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番,之后又淡定的移转了视线。

不表示赞同,也不反对。

对于跟自己已经没有瓜葛的人,她素来没工夫与之周旋。

虽然,她曾与他有婚约在身,但只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而已,与她何干?

自她接受了这具身体,如今十年已过,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有“天之子”盛誉的未婚夫呢。

之前七年,她一直在调理这具虽然资质不错,却差的不行的身体,之后三年又在拼命修炼。

若不是前段时间,接到君家退亲的消息,她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人。

不过,陆熙对君倾衍还是很刮目相看的。

年纪轻轻便已经是玄阶大圆满境界,加上丰神俊朗的皮囊,倒也确实不愧人们赋予的盛名。

……

裴舒砚看着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弟弟,无奈轻叹一声,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少女,淡声道:“还请陆小姐不必介怀,裴某在此代舍弟致歉。”

“无妨,陆熙便先行一步。”

“也好,改日裴某做东,为今天的怠慢赔罪。”

陆熙罕见的露出戏谑的表情,“其实我应该恭喜你有望重新抱得美人归才是。”声音未落,人已在千丈之外。

“难道我错过了什么?”裴舒韬看着分明有些走神的兄长,疑惑出声。

裴舒砚收回心神,重新看向裴舒韬,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裴舒韬颇有些好笑的反问了一句,却不料裴舒砚根本没打算搭理他,直接转身就走,直接将他无视。

“哥,你别走啊,弟弟还不知道那个美人是谁呢。”

好不容易闻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他怎能轻易罢休?

非得追根究底不可。

要知道,其中的主角可是以冷情寡欲著称的自家老哥,修为高的让人望尘莫及的家伙。

下一刻只见裴舒韬身形一闪,瞬间便拦住了裴舒砚的去路,然后抱胸而立,唇角弯起玩味儿的弧度,曼声道:“你不否认,便是默认了?”

“让开!”裴舒砚语气已现不耐烦,站直了身子,眼神带着明显的警告,道:“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裴舒韬也知道今日只能至此打住,除非自己活腻了,那就继续寻衅下去,他可没有找虐的习惯。

漫不经心一笑,裴舒韬两手一摊,妥协道:“好,请便。”话吧,让开了路。

裴舒砚直接越过云竹易,只见他脚下一迈,下一刻人便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一言不发,仿若路人一般的君倾衍开口调侃某人。

“这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怎么就轻易放你哥离开了呢。”

裴舒韬的脸上的表情有刹那的凝滞,停顿了片刻,道:“倾衍,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

君倾衍耸肩,眉间噙笑,出口的话却毫不留情:“管得太宽的一向是你。”话吧,直接抬腿走人,留下裴舒韬对着他的背影呲牙暗恨。

……

翌日,巳时初刻。

裴舒砚接到父亲的传唤,让他去会客堂一趟。

一进会客花厅,裴舒砚便见到了秦家父女两人。

秦放正与父亲相谈正欢,秦清蓉则安静陪坐在一旁,端着一副温婉的令人恶心的嘴脸。

虽然他恨不得将这对父女轰成渣渣,但此时时机还未到。

秦放还挂着自己岳父的头衔,作为女婿,他当然得做做表面功夫,与其虚与委蛇一番。

想到那天自己在秦家桃林,探听到那对母女的谈话,顿时计上心来。

微微弯唇挤出一抹面具似得应付笑容,裴舒砚缓步上前,冲秦放抱拳一礼,道:“舒砚见过岳父。”

秦放笑着轻拂颚下美髯,颇为满意的看着他,道:“舒砚来了,你看看你,咱们可是一家人呢,又何须客气。”

说着,好似想起了什么,语气带上了一丝伤感,感叹道:“可惜酽儿福薄,早早的便去了。”

裴方舟闻言也是一声轻叹,他是真的替那个孩子可惜,那样优秀的丫头,却红颜薄命早早的便去了。而自己如斯优秀的儿子,却是为了那个孩子魔障了,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也要十里红妆娶回家。

造孽啊,老天怎的如此不长眼,让一对有情人生离死别……

秦清蓉半垂眼睑,遮住眼中扭曲的妒意,故作一脸伤心,假惺惺道:“真希望世上真有转世投胎的轮回之道,那样姐姐的灵魂就可以重新为人了。”

“是啊,可怜我的酽儿那样出色,尽是英年早逝。”秦湛语气既伤感又无奈,说着又是一声怅然低叹,“时间过得真快,酽儿已经走了二十年……”

裴舒砚压住心底森寒的杀意,低眉敛目,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只沉默坐在一边。

即使知道酽儿死而复生,如今活的好好地,可是看见这对父女如此做作,令人作呕的模样,他就想将他们撕碎。

但是,现在必须忍耐。

既然酽儿还活着,那么收拾这对父女,收拾秦家,她肯定会自己了结,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即使那个人是他。

……

秦放父女自是不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即将面临毁灭的命运。

一番感怀后,秦放便将话题拉回来,步入了今日到访的正题。

他看了眼身边美丽倾城的女儿,之后看向裴舒砚,端起长辈的架子,语重心长道:“舒砚啊,酽儿都走了那么久了,你一直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裴方舟也是满眼无奈的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儿子,但他深知儿子对那丫头的执念,所以提也不敢提让他另娶之事。

再加上,他跟随师尊在秘境修行,数年都不会来一趟,也没机会再提起。

裴舒砚淡淡抬眼,看着秦放直接问道:“不知岳父此话是何意?”

秦放心中也是没底,可是想到蓉儿对他的一腔痴情……再者那丫头也死了那么多年了,姐妹同嫁一夫的事情都有,何况是妹妹续弦呢。

思及此处,秦放便也没了顾虑,开口道:“你也知道酽儿一向和清蓉感情甚好,清蓉也一直对你有意,只是伤心姐姐的离世,一直藏在心底……”

裴舒砚看向正一脸娇羞的秦清蓉,问道:“是这样吗?”

秦清蓉抑制住心中的兴奋,害羞带怯的抬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对面俊美无筹的男子,仿佛鼓足了勇气,开口柔婉却很是坚定的回答。

“清蓉喜欢砚哥哥。”

不是姐夫,而是砚哥哥。

秦放又是一声轻叹:“你们也知道,自从酽儿去了,我身边便之声蓉儿一个女儿,好在这孩子还算争气,修为境界也快,如今秦家很多事情,都是蓉儿帮着我呢。”

“这丫头也是个执拗的,全心全意就想着你呢。我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唯盼望这剩下的一个能平安喜乐到老,舒砚你能了解吗?”

“当然。”

裴舒砚淡漠的眼底浮上一丝清浅的笑意,遮住了眼底的深沉冰冷。

那眼底深处的寒冰,就好似承载酽儿尸体的万年玄冰,永远也不会融化。

但是他的酽儿如今还活着,那么让当初害她的罪魁祸首,在她的衣冠冢前艳丽而恐惧的死去,该是多美的风景呢。

呵呵酽儿,我的妻,届时为夫邀请你一块观赏,你应该不会拒绝是吧?

秦放见此自是以为今日目的达到,尽是这般顺利,不由的笑开了怀,再无方才的伤感。

“舒砚啊,人总是要放下过去的,想必酽儿知晓你娶了清蓉,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欣慰的。”

竟然这般无耻,睁着眼说瞎话!

秦放的用意裴舒砚自是明了,他竟有脸在自己面前打着酽儿的幌子,为杀害酽儿的罪魁祸首提亲!

简直是对酽儿的侮辱,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裴舒砚罕见的弯唇一笑,眼中笑意越来越浓,意有所指道:“岳父所言有理,有些事是该了结了。”

秦放却不疑有他,确定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裴舒砚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再过不久就是酽儿的生辰,便让清蓉一道与我去坟上上柱香吧。”

“好好,那自是应当的。”秦放笑着应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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