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策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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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队很快给自己打出了射手的称号,甚至因此成了校队替补。但“篮球是五个人的”“不怕碰到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碰到猪一样的队友”,凭我一己之力难以力揽狂澜,事实如此,背后四人拖住了我前进的脚步,到第二轮就被淘汰了。

我写了篇《篮球也是催情剂》放到了第一期《策风》的第一页,一下引起轰动效应,我也因此声名鹊起,而刘老师却因此挨了领导的骂。“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是常识,刘老师被骂后,立刻把我叫到办公室,痛骂了一顿,还悲愤地说:“亏我那么相信你!——误入歧途误入歧途呀!才能没有用到正途,早晚是要吃亏的。”为了让我早点吃亏,他让我在第二期《策风》上写分检讨。正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时,陶佳拉着全社的人辞职抗议,说现在言论自由。谁知,刘老师宣布抗议无效,说健康的言论才能自由。出人意料的是,陶佳学了学校必杀技,叫来她爸以文学社浪费孩子时间,影响孩子学习为由要求退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多久,大家都沾光退了社,文学社也就这样夭折了。

球赛偃旗息鼓,文学社意外夭折,我却声名鹊起了。我突然觉得别人注视我的眼光不能有除羡慕(或嫉妒)外的杂质,该像耗子和晓武那样注意形象了。为了省钱,我们每个星期都出去看看哪家品牌店有倾销的衣服或断码的鞋子。很快,我也被一身名牌包裹着,一时身价暴涨,跟人说我家种田的,人家还说我开玩笑。我也一下子变得自信起来,以前只是心里自信,现在自信由内而外自然流露,昂首挺胸走在路上,恨不得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突然,有种解放的感觉!这时,才明白“人靠衣装马靠鞍”的道理。

我们三人一起入选校队的那天晚上,跑去找胡豹庆祝。喝得正欢的时候,胡豹突然说:“我和方芸很早就分手了!——她不让我说,还说她和F4不再有关系了!——晓武,我对不起你!——我最近才想清楚,其实,她一直喜欢你,她和我在一起也只不过是为了气你,希望你能回心转意。——我怎么那么傻!我还一直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我。——晓武,你现在去找她,说不定她是说气话。”胡豹说这段话的时候,晓武一直低着头,摆弄着酒杯。突然,他站起来跑向了公用电话亭。“喂,是方芸吗?——我现在想见你,你——”那边挂了电话。他抽出电话卡,抱着头坐到马路边,一副失魂落魄的惨样。胡豹背过身,像是不忍心看。耗子说:“我们一起到她楼下去喊她的名字,总要说清楚的。”说完推了推晓武。还是那样突然,他百米冲刺似的跑向女生宿舍,跑向他的初恋。“方芸,方芸,方芸......我爱你!”晓武只最后叫了一句“我爱你”,却像用尽了所有力气,虚脱似的瘫坐到地上。突然,一个身影从楼道跑出来,是方芸!晓武立刻站了起来,跑了过去。晓武紧紧地抱住了方芸。方芸推开他,给了晓武一记耳光,晓武再次抱紧她,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和已到喉咙的哭喊。胡豹悄无声息地走了,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泪水已经顺流而下,我也有泪水在眼眶酝酿成漩涡,但和他的成分不一样。

第二天,晓武就和方芸欢快地在一起了。他们的快乐在我心里和胡豹的悲伤一样清晰,暗想胡豹这时说不定躲在哪个角落里抽泣。为了不影响兄弟感情,我提议庆祝。耗子说得对,总是要说清楚的!晚上,我们去找胡豹,他已经走了。我觉得庆祝这个借口暂时失去了意义,道:“明天吧!明天提前跟他说。”耗子说:“扫兴!——要不我们去打台球吧!”快到台球室的时候,我们看到路边围了一群人,就走过去看热闹。耗子突然惊叫:“胡豹!”然后我们推开了人群,胡豹的自行车倒在地上,他低着头跪着,我们冲上去把胡豹提了起来。徐亮正叼根烟,得意地笑看着我们。晓武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拳头迅速挥出。胡豹突然冲上去抱住了他,吼叫道:“你忘了我哥是怎么说的!”晓武放下拳头,徐亮笑得更欢了,摇摇头道:“这是怎么了?你们松湖人不是很屌,很有骨气的吗?怎么现在都跟狗一样了。——来,把这个烟头当骨头吃了!这可是好烟。”说着,把烟头扔到地上,并用脚尖转圈把烟头踩灭踩扁踩烂。晓武说:“你再说一句试试!”胡豹凶狠地把晓武推倒,道:“我的事不要你管,快走!走呀!”然后,捡起烟头吞了下去。徐亮说:“别浪费了,我看看吞下去没有。——你和你哥不是一个妈生的吧!——哈哈哈哈......”一群人笑着扬长而去。晓武说:“胡豹,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和你哥确实不一样!”说完愤然离去。胡豹苦笑着扶起自行车,看了我们一眼,道:“你们也很失望吧!”我对他竖起大拇指,说:“你做得很好!”他摇了摇头,骑车走了。我一直看着他从眼际消失,心像针扎似的痛。

胡豹吞下的那个烟头,只有几天的保质期。几天后,我们四个都收到了挑战书:愚人节,篮球赛。第四帮VS松湖帮。几个简单的字像*绑在了我们身上,心跳就是计时器,除了等它爆炸,我们别无他法。

又是愚人节!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也和无知的人类一样喜欢在这天开玩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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