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逃不掉,避不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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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耳边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响声将我浅浅的睡击碎,我睁开眼,看到同床的耗子坐了起来,抽着烟,疲倦的眼神透着沉重的忧郁。我也坐了起来,点了根烟。一根烟的时间,我们没有说一句话。他突然黯然神伤地说:“我梦到我妈到处找我——”晓武突然睁开眼,打断他道:“我梦到我们在海南,吃椰子,很多很多,吃一个扔两个。我们还到海边游泳,好多沙滩美女,眼花缭乱,看都看不来。当然,还有我们的辣椒很大很红,大家都来抢购,卖了很多钱——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都被开除了,父母会理解我们的,再说,到了海南生米成了熟饭,他们也没办法了——反正,一切到了海南再说!”我什么也没梦到,也不知道该编个什么样的梦。晓武编的梦,并不美!现在,无论什么样的梦都不会美了,因为无论怎样的美梦都无法不切实际地两全其美!

下午6点的火车。12点从旅馆出来,6个小时多么漫长!看到火车站站前广场有四个人在打牌,失落感顿生,F4现在要彻底三缺一了!我们去吃饭,购物,忙碌中我们尽力让自己麻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敢想——不敢往回想!从超市出来,我们到广场游魂似的荡了一圈又一圈,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广场上的大钟指针和我们的脚步一样无力,连秒针也像是蜗牛奔跑,分针在我们荡了N圈时,才步履蹒跚地荡了一圈。现在是下午三点半,耗子说去上网和那网友说说怎么接我们的事。那网友很热情,说到时提前来接我们,视频里他还拿着他们家种的辣椒给我们看,并发来很多海岛风景照,说了很多欢迎的话,甚至告诉我们,他给我们安排了住处,以后怎么工作等琐事。还说,他也就二十岁,也是读完高二就没读的,现在在农场无忧无虑,很开心。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五点半,网吧果然是时间的天敌,瞬间就能杀它个几小时!走出网吧,我的心怦怦直跳,离火车站每近一步,心就多跳一次,还好路不远,要不,一定会从里面跳出来!

把背包扔到检测传输带上时,我们如释重负地相视一笑,此刻,心里除了刺激和兴奋什么也没有了!找到了候车室,正要走进去,胡豹一脸焦急地迎面走来。我心里顿时一凉,想这下完了!没想到晓武却乐呵呵地上前拍着胡豹肩膀,道:“豹子,你来送我们呀!呵呵,逃课了吧!”胡豹没有说话,一脸愧疚地把头向后转了过去。然后,我看到了我父母!耗子看到了他父母!晓武看到了他父母和他爷爷!他们正在四处张望地脑袋,一个接一个地转向我们,最后画面在我们的固定的视线连接下“点——线——面”地定格了。晓武一拳将胡豹击倒,瞬间把已经被缓慢流动的人群拉扯得摇摇欲破的画面撕成了四块。然后转身对我们说:“我们走!”。画面中其他三块像被线连着的风筝迅速向这块飘来。晓武愤然向前面走去,我和耗子在后面跟着,距离越来越远,像是要将画面撕出第五块,但我们始终没有回头,尽管后面飘来的还有对我们凄惨的呼喊!简妈冲山来跪着抱住了晓武的小腿,是的,跪着!我和耗子也在那一刹那被拉向了不同的方向。妈妈泪流满面,我不敢看,不忍看。妈妈说:“儿子,你不能,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对父母!你弟弟已经被开除了,你知道吗?你弟弟已经被学校开除了!你弟弟成绩一直不好,我们对他也没有太大的指望,可你不一样,你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我说:“我也被开除了!”妈妈说:“没有,没有,你没有被开除,那个教导主任是你爸同学,我们虽然穷,但一辈子没求过人。这次我们求他留下了你,你不能辜负我们!”我说:“妈,可我不想再读了,我也读不下去了!你让我走吧!”妈妈一脸惊魂般的诧异,道:“你一直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我们没为你操过心,怎么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你一定行的,妈妈在纺织厂找了事做,以后就照顾你,再也不让你和那些坏孩子在一起了——儿子,算妈求你了——妈给你跪下了!”然后,她就真的跪下了!跪下了!拉扯着我的裤子,跪在我脚下,跪碎了我的心!我慌忙扶起她,说:“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撕碎了车票,扶着妈妈走出了火车站。画面成了三块,出了火车站后,向三个不同的方向飘去。不,还有第四块——胡豹,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站在大钟下摸着青肿的嘴角,笑得很甜!

那天后,我和妈妈住进了纺织厂的职工宿舍。郝妈辞了工作,和耗子一起住到了爷爷家。晓武爷爷执意关了自己开了了近三十年的杂货店,到县城租了房子,和晓武住到了一起。其实,在A县“陪读”早已成了风俗,并不新鲜,像这样被逼出来的“陪读”也比比皆是,我们也只好无奈地随俗。F4就这样宣布解散了!比正版的F4解散要惨烈千万倍,就是苏联解体也不可比拟。我想,活人被*也不过如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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