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混战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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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措手不及、另一方蓄势待,一方甲胄齐全,另一方仗着马快刀利,只一瞬间,明清两军的士卒就死伤无数。不过这时候,敌我双方都早已杀红了眼,而看势头,孙望麟的定北军虽然勇猛,但舒恕的骑兵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不过打着打着,明军在数量上的优势就逐渐显1ou出来,而清军虽然同样勇猛,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好虎架不住群狼,他们败退却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就在胡汉三部与清军纠结到一处的时候,左右两翼的近千援军也已经顺利抵达,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胡汉三部麾下数千人就与援军一道,完全击溃了数百的轻骑,而自己伤亡近百,这不,还没来得及打扫战场呢,他们就赶上了迎面赶来的清军步卒,步卒有数五千,虽衣盔甲胄比不过明军,但也是全副武装、戒备森严的样子。

其中,胡汉三大声吆喝着,将手下集结成六排的长阵,随着各个火枪队的队长口令声响起,渐渐缓过气来的部分明军士卒摘下了背上的火枪,开始上弹瞄准。

隔着近百丈远,朱延寿透过.单筒望远镜,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切,他的步卒在上官的喝令下,有条不紊的装弹、瞄准、射击,然后再接过身后上好枪弹的火枪,再瞄准、再射击。

看到这里,朱延寿看到了自己.训练有素、英勇顽强的士卒,但是,相对于士卒的成熟,基层的一些指挥官还是不能很好的把握住他们的责任,比如,他们之前都是管辖数十人的什长,但等到他们从钦州学院甚至汉庄肄业之后,他们便会连升三级,用以弥补中层指挥官的空缺,官位是升了,见识也长了,但是人的阅历还是有限的,他们指挥几百人还可以,一旦指挥上千人甚至数千人,别步炮协同作战了,就算是大规模的步枪协同都有顾此失彼。

“皇上舍得这帮精锐?”周破天疑惑的问了句。

相对于逐渐占到上风的中军,明军的右翼已经.被清军突入了一大块,张天广骑在马上,已经清楚地看到清军追逐着弟弟手下的士兵,并且随意砍杀,肺都要气诈了。他以自己锐利得如猎人的眼睛不错眼珠地盯着这些蓝色的清军骑兵冲进队形混乱的人群,一边等着和追赶他们的清军骑兵越来越接近,一边传令所有骑兵上子弹。已经可以看见这些在远处看上显得很的人们如何互相厮杀、追赶,如何挥舞胳膊或佩刀了。张天广并没有开枪,他像看猎犬逐兽似的看着面前生的一切,光凭嗅觉都能感觉到,如果以现在的度冲向这些骑兵,他们会站不住脚的;可是,如果现在就开枪,这些畜生的这身好棉甲明显注了水,恐怕子弹的杀伤力还是不够。再等等吧!

原来,朱延寿觉得孙望月怨广东无好马,就是弄来,时间一长,也渐渐退化了,这样一旦跟八旗铁骑交手,肯定吃亏。于是,朱延寿就让戴梓他们生产了一种枪管比遂式步枪短,枪托能在肩窝,一只手就能射击的燧马枪,定装是在六七年,但为了入乡随俗,朱延寿还是给马枪起了个威武的名头“鹰击式马枪”。

所以,在这个距离,清军的箭矢对明杀伤力不大,而明军的马枪被甲弹却很轻易地击穿了棉甲和战马披着的铁甲。

张天广这个时候可不敢减收拾剩下的散兵游勇,保持着高绕过还要负隅顽抗的清军,继续向清军的大队冲去。

但随着大旗招展,张天广身后的骑卒便整齐划一的汇成一股洪流,纷纷碾过面前拦路的狙击之敌,他们紧紧的跟在张天广的身后,奋力的策动战马,尽力保持了紧密的队形。

张天广紧盯着前排最彪悍的一个清军把总,举刀就劈。那人也不弱,竖刀相迎,但怎奈自己是停在原地,张天广仗着马快刀急,虽不曾一刀劈中,但一下将他从马背上xian了下去。这个把总落地以后,还想来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但紧跟张天广身后的明军骑兵太坏了,连举刀剁他都省了,纵马一下从这个把总的肚子上一脚踩了过去,这子大叫一声,当即就毙命了。

张天广他们现在基本上是以二敌一,再不能取胜,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了。而骑兵的好处还在于打不过能跑,眼见再打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为的参将一声招呼,带着剩下的三四百残兵转身就跑。

途中遇见一个灌木丛,只见那员参将的那匹骏马驮着他飞跃而过,等张天广冲过来,过是过去了,就是一个趔趄,差没把张天广xian下马鞍。眼看距离又要拉大了。张天广将身子贴在马背上,用刀控制着力道,给了马屁股一下。身下战马疼得一声长嘶,腿下加劲,很快就追了上去。

而那员参将也倒下了,与其他是由于刀劈,不如是由于马的冲撞和恐惧,他的肘弯上方只受了一轻伤。张天广勒住马,以目光察看自己的敌人,实在好笑。只见这个人已一只脚在地上跳着,另一只脚挂在马蹬上了。他吓得眯缝着眼睛,好像等待随时可能的新的打击,皱着眉头,带着恐怖的表情从下往上望着张天广。他的脸色苍白,沾满泥泞,年轻,下巴上有个酒窝,是最平常、最普通的一张脸。

张天广这才回身张望,手下的骑兵们已经开始从四方收容降兵了;有一个受了伤,满脸是鲜血,仍不愿放弃自己的马;另一个抱着马脖子、趴在马背已经动弹不得了。

在朱延寿的数路大军里,泛而言之,即使在军队里,侍卫长周破天也素有截然相反的两种名声,有一些人,也就是少数人,承认他是个与众不同的特殊人物,都服从他,佩服他,并且效法他。而周破天对这些人也就表现出大方、憨厚,和他们共事时,他觉得心情愉快。而另一些人,即是多数人,都不喜欢周破天认为他是个盛气凌人、话语奇怪、令人厌恶的怪物。但他还是善于应付这些人,要他们尊敬他,甚至畏惧他,当然这其中不包括胡汉三。

看到有的士兵从两名骑兵的间隙又钻了出去,他毫不迟疑的传令,“杀!一个也不留!”

一盏茶的功夫,这些士兵便重新集合完毕了,什长们站在各自队伍的最前面,周破天骑在马上,缓缓地从队列跟前走过,不时的大喊:“怎么回事,把胸挺起来!”

他们可没有胆怯,更没有逃走!

弟兄们,你们不脸红吗?他们在替你们抵挡敌人,而你们呢?抛弃了自己的兄弟,抛弃了做为军人的责任,面对两千清军就吓破胆了?回头看看,那些你们闻风丧胆的清军已经全部成了咱们的刀下之鬼了!

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你们面前有两条路,”着,周破天一指身后那二百来具尸,“看到没有,这就是做逃兵的下场。对于懦夫,我们从来不手软。另一条路,”周破天一指正前方,“冲过去,和胡参将会合,将清军的左翼击溃,那你们刚才的所作所为就一笔勾销了!”

看着大家还在楞,张天佑急忙也鼓动士气,“大家还楞着干什么,再不豁出去,将来,咱们怎么见其他的弟兄?今后,你们永远也抬不起头来了!”

大家的勇气被激了出来,他们大叫着被各级军官带领着转身跑步前进了。见到这样,策马缓行的周破天嘴里放声大喝“草,这才是有卵子的男人,是带把的种儿。”纵马队前,看着已经从新排好队,被他的一席话得热血沸腾的两个团队,从身边过去。这时,一名校官迅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马镫,险些儿kao在他身上。这个校官穿着军大衣,没有背包和钢盔,但裹着头,肩上斜挎着子弹袋,他手上拿着一柄清军军官的长剑。

这名校官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无耻地望着周破天的面孔,嘴上1ou出一丝微笑。虽然周破天正忙着没空,但是也不能不注意他了。

“大人,这可是一件战利品,”他着,指着右手中提着的的军刀。“这个清军的把总是我杀死的。”他因为激动而有些呼吸困难,话不止一次地停顿,“周大人,这长剑是俺想献给皇上的礼物,希望您能代为转达。”

“好,好!”周破天道,并向张天佑转过脸来,示意他记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走开,他解开手巾,猛地一拉,让周破天看看头上凝结的一层血污。“这可是清兵刀戳的伤口,我在前线滞留下来了,并没有跟着他们逃跑。大人,我可没有抛弃弟兄啊!”

张天佑一脚揣开了他,“刘为,你个兔崽子!快给我滚!”

等刘为走远了,张天佑冲周破天笑了,“您老可千万别见怪。这个刘为人倒是挺机灵的,刚才的也全是真的,就是太急切了一!”

“急切?是脸皮太厚了吧?”周破天调侃着,嘴角带着笑意。

而对于激战的双方,从来就是一家欢喜,一家愁。此时的舒恕,坐在马背上,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从打接收福建尚之信的降兵开始,舒恕就很看不起这些黑不溜秋、矮的福建人,给玄烨的奏疏里甚至,“脆弱不堪,无资战守”。当然,这些话一字不拉地被佟养甲传给了自己的福建籍手下黄廷、成升、洪习山,这些福建总兵当然又会一字不拉地转告舒恕军中的施福、施羌、梁立了。

对于佟养甲的这些伎俩,舒恕根本就懒得搭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福建籍降将的感受,“还怕了他们不成?”

现在,当舒恕看到左右两翼的施福、施羌各领着五千步兵和明军一千五百人杀得难解难分时,更是火冒三丈,“瞧爷我的八旗兵,两千人就打散了他们四千,可这些福建矮子,唉!”

可当他再看到自己左右两翼的骑兵竟悉数被歼以后,气得在马镫里直跺脚,脸也涨红了。而此时,他的中军终于进入到明军大炮的射程,无数炮弹呼啸着在他周围落下来,不时有人倒下。

舒恕此时也有了些惊慌,他所经历过的明军,一旦两翼溃败,整个大军也会随之溃败,即使有英勇善战的,也只是主将身边的几百亲兵而已。然而这次,竟然撞了邪。

这时候,舒恕咬着牙,正准备派出手里最后的数百骑兵,狠狠心,想放手一搏,却听到身边的心腹副将道:“军门,撤吧!将这些南蛮引到青云峡谷,看谁笑到最后!”

舒恕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令撤军了。清军逐渐将两翼的步兵收回,重新组成为中军,两翼是各两千骑兵护卫着,阵型不乱,开始缓缓后撤了。

朱延寿透过望远镜,也看到清军撤退了,再向四周观察一下,方圆四、五里地大的平缓丘陵间已经到处散落着双方士兵的尸体,充满负伤战马的嘶叫声,战马的尸骨、钢盔、马鞍、刀枪、弓箭、甲胄等杂物,俯拾可得。更有许多伤兵躺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但还是高举着手臂,大声呻吟着,希望有人来救援。

这时的朱延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却听到自己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的声音,想到这里,他望了望日头,又低头看了看树影,此时,树影已经渐渐偏西,探手入怀,掏出怀里的怀表一看,也是该饿的时候了,已经这时候已经是午时三刻了。经过一上午的血战,明军终于击退了气势汹汹的舒恕部。

这时候另一位侍立在朱延寿身侧的饶将赵德溜溜在这里干看了三个多时辰,早就手痒难耐了。他坐下的黄骠马好像很能体会主人的心情,也在原地跺着蹄,不住地打着响鼻儿。

“大帅!你看大黄都着急啦!”赵德指着自己的战马道。

朱延寿乐了,“你不急,它能急吗?这样,你去集合所有的骑兵,包抄舒恕的两翼。孤带着步兵从正面压过去。今日,不取下舒恕的级,决不收兵!明白吗?”

“明白!”赵德话的功夫,已经快跑出半箭地了。

朱延寿笑着摇摇头,接着传令,让赵德派人出击。

青云岗一战,舒恕损失了四千精锐骑兵和近三千步兵,向北撤退的时候,竟是两千步兵带着粮草、辎重开路,七千步兵断后,左右是两千骑兵保护的奇怪阵型跑着边打边撤。

而朱延寿的明军,也损失了近一千的骑兵和三千步兵,但还是以八千骑兵,七千步兵的优势兵力奋力追击。但有一双方确实不一样的,明军受轻伤的比受重伤的多,受重伤的又比战死的多;而舒恕的清军却恰恰相反,轻伤的都继续参加战斗,重伤的比战死的要少许多。

这一方面明舒恕的大军是如何的骁勇善战,另一方面却不得不承认,明军的火器杀伤力确实比清军的要强很多!

此时的胡汉三就像出了笼的猛虎,一会儿跑到左翼,看着张天广带着的骑兵左冲右突,一会儿又跑到右翼,也不听周破天的劝告,一马当先就冲入敌阵厮杀。

舒恕一边指挥一边后撤,觉得这三十里官道走得异常漫长。胡汉三见清军的两翼实在冲不动,又转而欺负清军的步兵。瞅准时机,带着一个骑兵方阵杀入敌阵,将拖在最后的一千多清军和大部队分隔开,后面的朱延寿迅赶上如饿虎扑食般将这股敌人团团围住。

舒恕这时反倒松了口气,反正福建兵的死活自己也不太关心,就势和明军拖离接触,加快度向北撤退。施琅和施羌眼看着老朋友梁立带着一千五百人被人家包围了,但迫于军令,只有后撤不再救援,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但还是无计可施了。

总兵梁立眼瞅着大军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再看看四周的过万明军,顽抗到底的心思一下淡了许多。而手下人也知道自己变成了孤军,士气大减。朱延寿也不忙着急攻,开始劝降。但梁立实在还有些犹豫,明磊将手一摆,几千枝步枪的一次齐射,清军一下死伤了大半。梁立此时知道大势已去,乖乖地投降了。

青云峡谷是峡谷,其实就是官道边两座二三百米高的缓坡丘陵,倒是有二里地那么长。佟养甲带着大军在这里趴了整整三天了。为了保密,三天没有生火,这可是数九寒冬啊!喝着冰牙的溪水,吃着同样冰冷的干粮,佟养甲真是后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去诱敌呢?

终于熬到两军在三十里外开战了,佟养甲派出大批的斥候打探。当有斥候来报,舒恕击溃明军两翼,开始全线进攻时,佟养甲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此时的清军,军令如山,“这个树桩子,又要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一套了?”

佟养甲正在彷徨的时候,安cha在舒恕身边的游击杜汝青也派人送信来了,当得知舒恕真的就要击败明军,独吞抢占潮州的大功时,佟养甲恶狠狠地一跺脚,“***!将老子当猴耍?让我们在这里足足受了三天的活罪,回去就给兵部上折子,和你树桩子没完?”

当福建籍的总兵黄廷、成升、洪习山几个知道事情原委以后,也是群情激愤,在大伙的撺掇下,佟养甲下令,大军全前进,一定要抢在舒恕前夺取连接韩江南北岸的重要石桥-湘子桥。

舒恕终于看到了青云峡谷,很是激动。当他带着大军通过峡谷时,还不由自主地向两边观察观察,“这个佟养甲有长进啊!怎么连自己都看不出这里会有两万大军埋伏呢?”

等舒恕通过峡谷,立刻后队变前队,停下来就地阻击了。朱延寿和胡汉三看到舒恕突然停了下来,心里立时咯噔了一下,俩人互相看看,不会两边山上有埋伏吧?

朱延寿疯似的赶紧传令,胡汉三迅抢占两边的山头,“快!***动作要快!”

舒恕此时有些生气了,以为佟养甲成心算计自己,要等自己兵力大损时才肯攻击呢!可,一直等到明军爬上两侧的山头,舒恕才相信,“佟养甲不见了”!

当时舒恕就觉得眼前一黑,好悬没从战马上栽下来,心里这叫一个恨,“都知道在大明时,经常有友军互相拆台,见死不就。没想到在清军当中,又让自己遇见了!”

舒恕随即咬破中指,对天誓,“不杀佟养甲,我誓不为人!”当密集的枪声大作的时候,舒恕一个激灵,马上就平静下来,暗暗告诫自己,现在可不是指天骂地的时候。凭着当初看附近地图时的记忆,他知道向着西北二十几里外有一处背kao大山的险要山梁,上面还有水源,于是传令参将郝尚久领着三千百骑兵带着辎重火前去下寨。

见到胡汉三占据了两边的山头,朱延寿长出了一口气,舒恕看来是昏了头,在如此狭窄的正面阻击火枪手,这不明摆着送死吗?

既然人家有要求,朱延寿当然要满足人家了。顿时,山上山下,枪声大作,清军死伤惨重,渐渐不支了。

当舒恕后撤时,从山上传回一个可怕的消息,这里象是有大军停留的迹象。“你肯定吗?”朱延寿一把攥住张天佑的胳膊。

“千真万确,大帅!胡参将还在山上,知道事态紧急,这才让我火向您禀报的。”

朱延寿的头上当时就见了汗,咬牙切齿地:“暗影卫这帮杀千刀的!不用问了,肯定是佟养甲藏在这里!”

“皇上真是洪福齐天,某将真是不服不行!这要是佟养甲不走,咱们就要葬身于此了!”

朱延寿哪有心思听人感叹,绞尽脑汁地盘算佟养甲到那里去了?突然,他抬头看着身边,此时身边的护卫也正看着他,俩人眼神一碰,同时大叫:“湘子桥!”

“回兵吧!看来李轻车他们危险了!”

“不行!现在不除去舒恕,等于放虎归山。将来再要除他,恐怕就没有今日的运气了!”朱延寿咬牙道:“就算潮州城丢了,还可以夺回来!但是决不能放跑舒恕!”

已经回转的胡汉三郑重地头,“皇上!你放心,今日就算上天入地,我也把舒恕的人头给你提回来!”

于是,朱延寿和胡汉三兵分两路。胡汉三带上近八千人的步卒以及一千火枪手,再加上清军总兵梁立的八百降卒,总共九千多人组成追击兵团,继续向北追杀舒恕的残兵败将。朱延寿带着增援来的九千多人马向南杀了回来。

舒恕率领由五百骑兵组成卫队和仅剩的六千多步兵迅从峡谷口跑了出来,继续向西北方向溃败。舒恕很奇怪,适才,后续追击的明军明显停了一下,也是因为这样,清军的骑兵才能冲出峡谷。趁着这个功夫,舒恕在峡谷口六里外,占据了两座夹路对峙的山包,从新列阵。

舒恕看着施羌、施福等福建将领,想到自己领军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世的英名就这样被佟养甲给毁了,哽咽得一时不出话来。而在施羌等人看来,一向骄傲冷峻的舒大帅,摘下头上黄灿灿的铜盔,散乱的头在风中飘摆,眼睛里浮满了坎坷,一副英雄末路的样子。一下就被眼前的舒恕所感动,立刻将以前对他们的种种偏见、刁难全都扔到脑后,纷纷表示效忠,要在此地决一死战。

舒恕好不容易又一次平静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几句激励的话,胡汉三领着八千步卒便象怒潮般的冲到了。

到了近前,胡汉三不得不头称赞,舒恕的眼光真的很毒。他据守的这两座山包虽然不高,但地势很好,易守难攻。而且这厮为了阻止胡汉三的大军,将强弓硬弩和少量的火绳枪全部集中在扼守大路的左侧山包上,并用三千步兵挡在大路中间列阵迎敌,而他自己领着两千百名步兵和卫队骑兵把守住另一个山包,以便紧急时下山增援。

胡汉三的大军没有减,就直接向清军起了冲击。这时候胡汉三看见被亲兵簇拥着立在右侧山包上的舒恕,正头红缨、手持红旗指挥作战。扭脸对身边的骑兵一部张天广:“瞧,学着!这舒恕果然名不虚传,怪沉着的。要是一般的武将,一阵败下来就只剩下惊慌逃命的功夫,绝对没有这个胆量敢停下来据险抵抗。”

“将军放心!什么,今天也要宰了这个老子,好给您1ou脸!”

胡汉三伸手猛拍了一下张天广的左肩,“行,有志气!你给我长脸,就是给皇上长脸,但你有什么克敌制胜的好主意吗?”

张天广一撇嘴,“要破敌,那实在容易。但我寻思,还是不可硬攻,那样,我们的伤亡太大。应该出奇不意,攻其不备。我领着骑兵一部,只要……”

还没完,骑兵校沈一恒就飞马跑了过来,“将军,多亏我长了个心眼,就寻思舒恕不早不晚在这凭险据守,怎么看都透着蹊跷。于是,派人带一队快马往北探察了一下,现舒恕这子在二十里外的半山腰正在凭险立寨。”

“有多少人马?”

“还行,三千人!但都是骑兵!”

胡汉三头,“我有一计,当晚必生擒舒恕!”

于是,张天广和沈一恒分别领着人马接连不停顿的擂鼓、呐喊、进攻。但这也没有瞒过舒恕的眼睛,在他看来,明军分明是想扰乱自己。舒恕不以为意,倒反而吩咐就在山上埋锅造饭,以便给溜溜儿饿了一天的士兵填填肚子,也好趁着夜色撤兵。

胡汉三到舒恕如此,也传令进攻不停止,但也在大道外的树林边埋锅造饭,准备吃饭。

将近黄昏,舒恕看到胡汉三的骑兵有些散乱,都退到百丈外的树林边东一团、西一团的坐着吃饭,战马的马鞍也卸下来了,放任它们随意地到处吃草。

施羌这时凑过来,“军门,此刻冲下山去,可是立功的好时机!”

舒恕端详了一阵敌情以后,并不看施羌,但眼睛里却含着十分轻蔑地微笑。抬手指着给周围的总兵、参将们看。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夕阳西下,到处都是的群山间烟雾流动,暮色苍茫,远处黑森森的,已经分辩不出哪是草木。哪是竹林,哪是岩石了。但奇怪的是,附近两三里内的飞鸟围着明军边上的树林团团飞舞,就是不肯投林。

“看到没有,明军的主将很会用兵,怎么会有此这么明显的破绽?树林中必有伏兵,才会惊扰得飞鸟不敢投林。还想出击?去了恐怕就回不来了!”

舒恕话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施羌一眼,更是羞臊得施羌面红耳赤不敢言语了。而此间,沈一恒也正在向胡汉三讨教,“将军,就在树林里放十来匹马乱跑。行吗?万一舒恕识破了,领全军冲下山来怎么办啊?”

“放心!舒恕一心想着撤回山寨据守,才没心思冒这个风险呢!不过,还要谢谢你的提醒,传令全军加紧埋锅造饭吧!”

沈一恒高兴地领令去了。

一刻钟之后,舒恕大军的餐食还没有吃完,明军就在一片“活捉舒恕”的叫喊声中开始进攻了。听到这里,火冒三丈的舒恕立即上马,率领两千五百人马冲下山坡,和大路上的人马汇合,稍稍打退了明军的攻势,想等着左边山包的一千人下来,就要开始撤退了。

突然,沈一恒带着约莫有两千人的骑兵冲上右侧的山坡,做势要cha到舒恕的身后,张天广率领一千人的骑兵在前面也凶猛地杀来。眼看就要腹背受敌了,舒恕赶快将部队收拢,背kao山脚,借助山坡的弓弩和炮火的掩护,奋力与明军激战。

尽管舒恕的人数居于劣势,而且在不断的攻击下更是无力反击,但是凭借他的冷静、沉着和指挥有法,进退有度,队伍始终保持阵型,与明军周旋。

胡汉三在后面看得清楚,虽然心中不爽,但他嘴里还是不得不钦佩的道:“瞧这清狗,果然有几分门道!”

就在这时,一个校从山头奔下来,禀报舒恕,二十里外扎营的山头上火光冲天,并隐约传来喊杀声。饶是舒恕久经杀阵,也不禁有些大惊失色,粮草辎重全在那里,而且那三千骑兵可是自己起家的老底子,什么也不能丢下不管了。于是,他撇下大队人马,飞马赶到左侧山包的上,果然,在后队立营的方向,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舒恕的方寸大乱,再也没有心思搭理这六千多福建步兵了,带上五百骑兵,向着北边夺路狂奔而去。舒恕一边跑。一边重新盘算方略。大营的三千人马都是跟随自己多年征战的满清精骑,郝尚久也是从东北带出来的一员宿将,一定不会使敌人劫营的计策得逞的。

舒恕刚跑出六七里地,回头观看,那两个山包已失,并远远听到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在苍茫的月色下,虽然看不清楚,但从马蹄声谈断,至少在千骑以上。舒恕不敢怠慢,飞马向北急奔。

舒恕刚一离开,胡汉三就把梁立和八百福建籍降卒带到阵前,听到熟悉的福建乡音在大喊:“福建籍的兄弟们,舒恕扔下你们送死,自己逃跑了。赶快投降吧!投降不杀!”

随着“降者不杀,缴械不死”的喊叫声响起,胡汉三的几千骑兵也跟着大喊,声势惊人。这时,被围困的六千步兵很快就陷入混乱当中。施羌、施福等人,看到舒恕连招呼都不打,扔下自己就跑了,以前的种种恶事又都想了起来。本来他们的降清就是被逼无奈之举,现在又深陷重围,几个为大将一核计,他们便决定投降。胡汉三留下张天广、沈一恒指挥大部人马受降,自己亲自领着一千精锐骑兵向北追了下来。

而清军参将郝尚久这边,作为留守大将的他正领着士兵守寨。其实,胡汉三只是派了曹彪的骑兵一部绕道来到这里的。趁着天黑,曹彪只留下鬼子多的李子青的一营五百人,自己领着剩下的一千骑兵沿着大路往南,准备半路劫杀舒恕。

李子青在当年曾经有过孤身击毙野狼的壮举,知道广东的冬天,天气还算干燥,火不是太难。于是,他按照胡汉三的吩咐,分别派人在左右附近的山头放火。对山寨的守军造成威吓还是其次,主要是想诱骗舒恕,让他以为他的后路已经被抄了。

李子青怕山寨里的清军出来接应舒恕,脑筋一转,他便命令手下的三百名军士齐声大喊:“舒恕已死!降者免死!”,士卒大声聒噪的同时,他还组织这些人用马枪对着寨墙胡乱开枪。

不过这阵骤然响起的密集的枪声,虽没有伤到人,但在郝尚久看来,外面已是喊杀声震天,铅弹如雨般落下,除了投降之外,只有死守待援这一条路了。

话分两头,急忙回援的舒恕刚转过一个山脚,猛地就看到前面有一大队举着火把的敌方骑兵静静地站在那里。舒恕刚叫了声“不好!”对面就开始枪声大作,这是冲在前面的亲兵,连人带马,就成片地被击中倒地。

舒恕再想后撤,背后的追兵也已经快赶上来了。一个亲兵跳下马,一把将楞在那儿的舒恕揪了下来,“军门随我来!”

还没反应过来的舒恕就这么被几个忠诚的亲卫护拥着奔向了山林深处。除了十来个亲兵跟了上来,余下的全部被乱枪打死。

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一向是胡汉三引以为傲的地方,这时节,眼见那红缨的大将跑的飞快,他立刻就命令曹彪将所有手下分散成许多股,象撒开的一张大网,满山遍野地追赶和搜索舒恕。

到处是燃着松枝的火把,到处是大声的喊叫:“杀狗贼舒恕者,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

明知大势已去的舒恕有心挥刀自刎,可又不舍得这花花世界,最后经过一番激烈的心里挣扎,他还是决定暂且逃生,毕竟只有活下来,才能有报仇雪恨的希望。

漆黑的夜晚看不清路途,一心逃命的舒恕和手下不敢火把,就这样摸着黑,高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由于山路崎岖,再加上枯枝乱木繁多无比,只走了没多久,舒恕他们的脸上和手上就被划出了无数道血痕。

最后,听得追兵渐近,在兵丁的提醒下,舒恕终于狠下心来,拖掉了身上独一无二的盔甲和战靴。

但摸黑的哪里跑得过举着亮的。等舒恕好不容易有机会停下来喘口气,他的身边也只剩下两个校了。其余忠心不二的亲卫都已经为了吸引明军的注意力,主动的奔往其他方向,眼看四周的火把渐渐逼了上来,两个校互相看看,目1ou凶光,面对忠诚和财富、富贵和荣华、亡命与苟且,他们终于还是被后者所蛊惑。计议一下,两个校四目相视,几个呼吸之后,一个校走在舒恕前面,突然一指,“军门,那是什么?”舒恕扭脸去看的功夫,后面的一个校一剑就刺进了舒恕的后心。

可怜舒恕一生英明,却阴沟里翻船,他只觉后背一凉,知道不好,也不回头,咬牙忍痛斜拉里一剑,正中前面校的哽嗓咽喉,当即送他上来西天。后面的校害怕得一下滚出老远,瑟瑟抖的等了半天,觉得想象中的一击必杀并没有接近,他便壮着胆子,反身回顾,这时他看到舒恕慢慢kao着一棵大树不动了。

又过了半天,等到明军的人声渐近,又看到骁勇善战的舒恕终于没气了。他才哆嗦着手,咬着牙将舒恕的人头砍下,向着火把密集处请功去了。

搜寻舒恕的明军士卒见了舒恕的人头,又与画像上的舒恕两相对照,他们最后便用一种羡慕中带着鄙视的目光看着侥幸逃的性命校。

因为军中并无黄金,所以那千两黄金的赏赐就由军功处登记在册,留待日后回城封赏,黄金没有,但官职升起来是再简单不过了,这校连升三级之后便成了一员一不二的参将,只不过这参将日后是配到吕宋还是得到重用,那却是不知道的了。

等到天明,胡汉三便集合全部大军来到郝尚久的山寨前,将舒恕的人头用高杆挑起,在胡汉三看来,要是寨里的清军知道好歹,那他们就应该利落的出来投降,但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一时三刻又过去了,寨里还是没有一动静。

不耐之下,胡汉三便命人搜集枯木树枝,准备焚烧山寨,依险而据的清军大寨门前,已经被早有准备的清军清理了干净,在正门百步以内,寸草不生、片叶不落。

这时,已经探明白寨里是八旗精锐的胡汉三对山寨的不战而降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他命人向山寨抛射弓箭,箭枝虽利,但却穿不过厚重的木板。

早有准备的八旗清军咬牙切齿的躲在木板的后头,适才舒恕舒大将军的人头他们也已经看见了,主将已死,他们这些兵丁万没有苟延残喘、独自存活的道理,他们的父母家人、子女亲弟都在寒冷遥远的辽东,一旦他们投了后明,那么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的家族。

后路已绝的八旗兵丁在清初这个时代,还是有着十分惊人的杀伤力的。

投降?那是三藩乱军、汉军才会做的事情,真正的满清八旗可都是血战到死的辽东爷们儿。< /p>

不过,在马上纵横天下,在路上攻城拔寨的满清八旗与定北军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一方守的牢、躲的妙,另一方攻的狠、射的滑,一来一回,有来有往,两方面打的却也精彩。

面对龟缩在乌龟壳内并不出寨作战的八旗兵,胡汉三已经恼怒的摔断了三根马鞭,他不停的大声的咒骂着满人,这帮通古斯都蛮子已经抛弃了他们祖先令人钦佩的勇气以及胆量,变成了一堆有着黄豆般大脑壳的乌龟王八蛋。

骂着骂着,骂到最后,就连市井无赖出身的胡汉三都觉得有些疲了、累了,可抬眼望望寨子,那帮狗娘养的清军依旧无耻躲在寨中。此时此刻,曾经觉得炮队是个累赘的胡汉三终于有些想念搁置在后军中的几门火炮了,他单手一指山寨,那土黄色与四周山壁混成一色的寨墙高入云霄,只见他嘴角1ou出一丝不屑,面上带着浓浓的嘲讽,用一种十分遗憾的口气道“要是给某一门佛郎机大炮,保管轰的他屁滚尿流,可惜啊可惜啊,为了全行军,某却是没带那利器,如今之计,却也只好用火烧了”。

他话音刚落,便有彩旗挥舞,然后自明军阵中射出了数千支窜出火苗的箭枝。

在胡汉三火烧清军大寨的时候,朱延寿亲自带领的大军也遇到了佟养甲的骑兵。

这时,佟养甲的骑兵参将马宝顺骑着一匹大青马带头冲了过来,在四十丈外站定,等着手下的兵士成扇子面列开。面对不远处的五百明军,马宝顺的嘴不禁都撇起来了。他在等,等明军自己吓破胆,四散奔逃的时候,那时再带着手下的儿郎们任意掩杀,那才叫“既痛快又没有危险呢!”

但出乎他的意料,这伙明军非但没有溃散,还保持着队形一一地将距离拉近了。

聂凤鸣自己也很害怕,回头看看,离中军的高坡还有三里地呢?他可是见识到了溃兵的下场,心里明白,一旦溃散了,恐怕谁也活不了。于是,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弟兄们,上午两翼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可咱们现在一旦溃散了,可再没有骑兵来救你们了。大家一定要沉住气,不过三里的路程,只要我们坚持住!”

而此时,埋伏在北树林里火枪手手,数十支经过特殊处理的加长枪管上那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马宝顺。也该着这子倒霉,见明军军容整齐,镇定自若,自己反倒怯了。传令两个游击,一个带队从后面包抄这股明军,一个从他们的左侧冲锋,务必将他们的阵型冲散了。这回,他不一马当先,而是坐镇后面指挥了。

就在他刚刚传完将令,左右还有两千骑兵大队待命的时候,几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马宝顺一下看到自己的脖子下面喷出血来,睁大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一头从大青马上栽了下去!

清军参将马宝顺算是名垂青史了,他是中国第一个死于“狙击手”的参将,虽那狙击枪依旧简陋无比、虽那瞄准的器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朱延寿还是感觉到了几分久违的激动。

而完成这个足以记入史册的是近卫军天子卫麾下的一个队!是一个队,几十人的编制,但作为天子近卫,这些队都是经过加强过的特殊队伍。

天子卫麾下分管远射的这个队长柳尚武已经是四十的人了,他原本是惠州一带有名的猎户。他用望远镜看着马宝顺摔下马,还不忘教育身边最年青的狙击手,自己十七岁的儿子柳旺。

“兔崽子,八个人就你没打中!都跟你了多少遍,枪里的火药还是装得太满,这是浪费,而且开枪时后坐力会变大,子弹一定打不中。我告诉过你,打这种骑在马上,随时都有可能蹦跳着的坏蛋,一定要打那画着的白线下面。

要是你的子弹出去时差那么一根头丝,打到时就会高出目标三寸。这些狗娘养的鞑子,他们当官的穿的护甲都很好,一定要冲着他们致命的地方打才可能干掉他。”

柳尚武一边数落儿子,一边招呼其余的手下,让他们集合过来,“看样子,咱们打死了一个大官,清军马上就要杀进来了。毛子,你带上所有的远击手先往树林深处撤,先向北再向西。豪猪,你给他们断后。剩下的人跟我在这里阻挡一下,然后向西南撤,将清军引开。”

看着最宝贵的狙击手们全部撤走了,柳尚武吩咐剩下的十二个手下将战斧、大刀都摆在身边伸手能构到的地方,给特制的步枪上刺刀和子弹。

柳尚武一面听着远处树林中的动静,一面冷漠地调整着枪上的隧石和装填火药,马上就要生的恶战好像也没有打动他沉静的心情。

此时,树林外的清军骑兵都楞在原地,马宝顺的亲兵都聚在他的身边。马宝顺身中七枪,但真真致命的只有两枪,都是从后面射进他的脖子,其中一颗还从前面飞了出来,留下一个窟窿一直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马宝顺的身体渐渐凉了,身边的亲侄子,游击马援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拽出腰刀,带着手下的五百多骑兵,下马冲进了树林。

马宝顺的死,对于聂凤鸣的诱饵部无异于一个上帝赐予的福音,最少两千五百名清军骑兵停了下来,五百名又冲入树林,自己只要应付前后两千骑兵的攻击就可以了。

在大多数人脑子里,骑兵历来是步兵的克星!平庸的人多半就不会再仔细观察一下眼前这些明军和已往的不同,所以,佟养甲的手下也没有舒恕的精明,能预判到明军密集火力的可怕,并用稀疏的阵型来克敌制胜。

这些骑兵还是一如既往地摆出密集的锋矢阵型,大声叫喊着从右侧和背后冲了上来。

聂凤鸣迅调整阵型,迎着敌人射来的密集的雕翎箭,在两个方向都努力保持住三列,一直等到骑兵冲到十五、六丈的距离,才大吼到:“开火!开火!”

随着白色烟雾的顿时升起,和掩映着的火光四射,冲在最前面的清军骑兵连人带马全部倒下了。清军的整个阵型为之一顿,但明军的步枪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爆响着,随着惯性,继续前进的骑兵一排又一排地倒下了。

佟养甲的清军远没有舒恕的凶悍,只是接连倒下五排,就将这些骑兵吓坏了,停止进攻,一下退到五十丈以外,惊愕地瞅着这群明军,不敢上前了。

终于赢得了喘息之机,聂凤鸣忙指挥部下救助伤员,并将这些伤员移至中间。但这样以来,两方都很难移动了,双方进入了短暂的僵持。

远处的朱延寿到诱饵营被两千清军包围了,不由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站在一旁的近卫苦涩地:“皇上,聂统领部已经顺利的吸引了鞑子的注意力,我们何时出兵?”

朱延寿摇了摇头,嘴里道“不急,他还能再一炷香,十息之后才是出击的最佳时刻,着令大军准备出击,收拾鞑子的机会就交给他们了”。

那近卫恭声应诺,然后大步退到了数丈远的地方,半会儿之后,援军终于开始大肆出击,

等到近卫带着兵马直冲下山坡的时候,聂凤鸣一路且战且退地回来,还能战斗的不过一百来人了。

从半道斜拉里冲出的明军在很大程度上给了清军以极大的压力,后腰被拦路截断的清军虽然有心亡命一搏,但是明军兜头射来的枪雨让他们死伤惨重。

“你再看看清军,那两千人死伤得还剩下多少?那些在后面观战的,一个也不敢上来了!虽然折损了近千人,但可以肯定,咱们已有了八成胜算!”朱延寿朗声道。

这样一来,明军等于以诱饵营一部,干掉了清军的绝大多数骑兵,近卫军天子营的远击手们单膝跪在地上,慢慢瞄准缓缓接近的清兵,心里没有一丝的恐惧与不安。当已经看清对面敌人年青的脸的时候,随着校的一声大吼,他们利落的扣动了扳机,紧接着,火光闪闪,枪弹越过双方之间的树枝,成排地飞射过去,眼看着最前面的清兵有十一个被撩倒了——

最近的更新实在抱歉,前天更新错误,昨天的断更都让我难过,不过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因为我的奶奶,在正月初六那天离世了,我向诸位保证,更新错误那张我会重新修改,不会让你们花冤枉钱,但我是不折不扣的全勤党,只能先把昨天的字数补上,然后明天看看再补那张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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