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6章 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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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似是要插个话,嘴没张就被堵了回去:“你你你,你什么你!我就出去溜了一圈你就出事,还跑去加固封印,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上一任狐帝留下的封印,就是我都没胆子碰,你还敢……”

门外忽然探进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在殿中扫了一圈,瞧见男人的背影之后笑逐颜开,想要进来又不敢的样子。

狐若恨恨的闭上了嘴巴,上最后一块纱布的时候顺手用力按了一下,只听得男人一声闷哼才觉得解了气,把东西一股脑儿的塞进一个包里,挂在肩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哼……有孩子在,给你留点脸……”

国师无奈的笑了笑,扯起一旁的宽大衣裳披在身上,扬手冲着门口的丫头招了招手:“进来吧。”

阿如听话的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有大半自己高的玉琴,殿中挥之不去的药香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熏得她眼眶通红。

“不是说让你暂时不要来嘛?”

话一出口,国师就有些后悔了。

面前丫头低垂着脑袋,泫然欲泣。偏生他还不会哄孩子。

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找个话题,还没找到就听面前的女娃开了口,语气轻的好像他是那蒲公英的种子,一吹就散了:“大人……很疼吧?”

阿如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指。

她小的时候被针扎都疼的受不了,更不要提国师大人身上那么长的伤口了。看着就很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心尖儿一下,颤的他五脏六腑都跟着软了起来。国师看着眼前的丫头忽然笑了一下:“无碍的。”

不过是被拉了几道口子,他的寿命很长,有足够多的时间去修养。

这话落到阿如耳中却变成了安慰的话语,眼眶更红了几分,像极了国师曾经养过的一只兔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国师推了推面前的玉琴:“近日阿如可有进步?弹首曲子吧。”

雨后空气中的土腥气混着国师身上冷冽的檀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阿如抹了把眼角,听话的把玉琴横在膝盖上,指间轻挑,演奏起来。

奏的并不是连日来练习的‘清心’,而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琴声舒缓,似是融进了春风,指尖撩拨间,春风阵阵,暖意融融。

国师凝神细听,心底一声轻笑。

刚刚陆乔来的时候,说是阿如趁着他不在,苦练琴技,只为让他看到她的进步,前脚走后脚阿如就赶了过来,探头探脑的样子着实让人心软。

他有意让丫头表现一番,谁知道琴一到她手上,奏出来的曲子就换了个样子,就好像她的手只要一放在琴弦之上,心底所想就自然而然的流了出来。

一曲罢了,国师大人抚掌道:“此曲何名?”

他早就知道这丫头弹出来的曲子,大部分是自己瞎弹的了,这么问只不过寻个话头。

阿如不做他想,扯了扯衣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无名……大人你还疼嘛?”

不晓得是声音的原因,还是‘大人’这两个字自带软糯意味,国师微微怔了一下,心下软成一片,瞥了一眼阿如的指间,忽的反问了一句:“疼吗?”

阿如呆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扯衣袖盖住了手指,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疼。”

疼!怎么不疼!曲谱虽然是国师随意给的,但凡是能入了国师的眼,又能让他转手送人的,又怎么会是凡品?

一首‘清心’不过三段,阿如练了整整十日,才堪堪做到不磕巴而已。指间都磨出了水泡,晚上睡觉是火烧火燎的疼,狠了心把水泡给剔了,再去碰琴弦就钻心的疼。

一连疼了十日。

国师显然是不信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半晌,起身回了屋里,片刻之后又转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女娃娃,身上还是不要留疤的好。”

瓷瓶是葫芦形状的,瓶身上绘着几支兰草,寥寥几笔,却宛若活过来一般,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阿如怔怔的看着手心里的瓷瓶,掌心还残留着国师指间无意划过的温凉触感。

痒痒的,好像羽毛。

国师看了怔怔发呆的女娃娃一眼,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手指轻轻扣了扣面前的书案,轻声道:“近日若是无事,可以先缓缓,练琴一事不可操之过急,物极必反。”

而后顿了顿,又道:“过两日眠春寿辰,皇帝的意思是想要办一场,算作你们在宫中的最后一个生日,你若是不想去……”

你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的。

阿如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许久,殿中安静的诡异。

就在国师以为她是又坐着睡着了的时候,阿如忽然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书案前的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且说无妨。”

国师都发话了,阿如自然不敢再吞吞吐吐,再加上这件事原本就比较急,踌躇了半晌,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大人何时再出宫,可否带阿如一起?”

宫人只要在宫外有家人,每月都会有那么一两天的旬假,她虽然贵为候选天女,却是连宫门都只出去过两次,更不要提见什么家人。

当然她也不是为什么寻劳什子亲,她是为了去找那个卖糖画的老爷爷换回玉珏。

之前说很快就会来赎回来,现在连春天都到了,她还没有去,是她不守信在先,若那老人家当真把玉珏给当了,她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连续几日她都梦见自己没有寻回玉珏,一年之后也没有被选上天女,进不了皇宫,家里也不认自己,而后流落街头客死异乡的悲惨命运。

醒来惊起满身的汗。

见不到国师大人已经是件很悲伤的事情了,若再回不了家,她就真么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

国师不曾言语,面具后的脸色无从揣测,阿如提心吊胆的等了半天不见回应,高高吊起来的心沉沉的落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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