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犀利的钢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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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犀利的钢爪

晚上,雷民林来到雷时民家,把雷坤白天在工地干活的表现情况认真地做了汇报,在雷时民面前使劲夸他,同时请求雷时民一起到雷坤家里做些思想鼓励工作,巩固巩固,他担心雷坤明天又要撂担子,于是两人来到雷坤家时。

此时的雷坤正哼哼唧唧躺在床上叫痛,看到雷时民进来,也懒得用正眼瞧,故意转身,脸朝里腚朝外。雷时民看到这个动作心里很别扭,心想:老子来看你是看在你父亲和雷民林的面子,别不识好歹,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你这个发疯的倔种。雷灏母亲拿着一条凳子让雷时民坐下。雷民林冲着雷坤说:“队长亲自来看你了,懂不懂礼貌?坐起来!”雷坤一个翻转身情不自愿地坐了起来,指着雷时民说:“我家的母鸡没的冤屈,你还我家的母鸡。”雷时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露出了尴尬呆滞的表情。雷民林在一旁也慌了神,雷灏母亲冲到床上,朝雷坤后脑勺一手狠狠的打过去,像似街上张贴小广告似地发出“巴唧”一声脆响,嘴里同时大声骂着:“兔崽子,这是哪里跟哪里?乱说什么!”雷坤长这么大,虽然落下病根不争气,但作为母亲还真没打过他,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爱子之心让她自己也惊骇了,不该下重手,也怪兔崽子头也不躲开一下。同时也担心队长认为送只母鸡是自己说给孩子听的,她没有说又是听谁咬舌根说出来的呢?自己送只母鸡给他,反过来孩子叫他还,这是很忌讳的事,也没脸面,这一掌打下去也是打给雷时民看的,雷灏母亲的泪眶湿了。其实,昨天刁婶看到雷灏母亲抱着一只母鸡到雷时民家时,就知道雷灏母亲为了修水利的事,抱只母鸡送给雷时民吃,昨天刁婶从雷时民家受气出来,就找到雷坤说:“你家的肥母鸡送给队长吃了。”昨晚雷坤回来后没有问母鸡下落,母亲苦口婆心叫他去修水利,他想想自己家的母鸡无缘无故送给雷时民吃太冤了,所以才同意去。今天看到把自己家的母鸡吃进去的人,本来累的全身酸痛,还有脸来看自己的热闹,气不打一处来,就叫了出来。雷民林马上打着圆场:“别听这个疯子乱说,没有的事。雷坤,你说话注点意!”雷时民客套地说了几句起身懊丧地回去了。雷灏母亲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住院第4天,朱铁顺的父亲康复出院了,看到他们出院的喜悦心情,雷灏替他们高兴,很客气地送他们父子俩到楼下,眼睛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念着:你们真幸福,身体好才是真的好。回到病房后,看到父亲在断断续续呻吟着,雷灏的心里又阴凉了下来。

住院第5天,雷灏被医生叫到办公室,让雷灏把门关起来,医生用无奈的心情和沉重的语调说:“你好,有件事我们不能再隐瞒你了,经过检查,你父亲得了肺癌,而且是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我们本来考虑做手术……”雷灏感到谁在身后朝自己头上拼命地砸了一闷棍,头“硑”的一声胀大了,顷刻全身的血液往头顶蹿升,如果此刻有一丁点火星子点燃就会把雷灏炸的魂飞魄散,医生后面说什么听不到。过了一会儿,雷灏回过神镇定后用哀求的口吻说:“医生,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爸才56岁,他可是好人呀,没有做过一件坏事,救救我父亲吧,我家不能没有他,我有肺,我还有肝,把我的心给他也行,我可以不要,他一定要!”雷灏咆哮如雷,两手抓住下衣角往两边使劲一撕,四粒扣子同时落地,露出了瘦弱的胸脯和肚子,两手拍打着:“从我这里挖!从我这里挖!”一声高过一声,眼泪像决堤的水倾泄而下。医生紧张地说:“别激动,听我说,从目前医疗技术和设备来讲,是没有办法的,已经是晚期了,做手术也是于事无补,病情先不要告诉他,以免受到刺激,你们庄稼人也不容易,经济不宽裕,还是早点带他回家静养吧,好自为之。”雷灏跳起来说:“我有钱,求求你,帮我爸做手术吧,我给你跪了。”说着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三个护士惊慌地冲进来,连扯带拖把雷灏从医生办公室劝出来,雷灏还在哭喊着:“我有,我什么都有,拿我的去吧,老天,你不公啦……”

骤然来的恶兆化成了犀利的钢爪,在他心尖上直抓,满心的暴躁夹带一种异样的颓丧,土色的脸,耷拉着头,拖着千斤重的双腿走出医生办公室。天是暗的,人是空的,窗外的建筑物是扭曲的。雷灏感到有一股很大力量在揪着、扭着、撕着自己的心,液体、液体、一股液体在喉咙之下躯体之上冲撞着、爬动着,就要出来了!就要出来了!雷灏昏昏厥厥冲进卫生间,“哇!”的一声,一股腥味的液体从喉咙喷射一米多远,血!整个人四分五裂的崩破了……

噩耗来的太突兀,雷灏不敢回到病房,不敢面对父亲,颓废地走出医院,走在街道上,一个个迎面而来的面孔都是狰狞的,一辆辆行驶而来的车辆都是獠牙的。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又似随风飘扬的柳絮,双脚竟如同面条一般瘫软;思维如同漆黑夜里的一滩死水,停滞得不起半点波澜。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如同一桩朽木,就这般“轰”的一声倒下去。“有人晕厥”一声惊呼,人们马上围了上来采取抢救措施,有的掐人中,有的拍胸脯,有的抓住两手做扩胸动作,还有一个小伙子骑到雷灏身上做人工呼吸。当他醒来时,人们才散去。

雷灏像吃了败仗的士兵一样心里滴着血,万念俱灰地回到病房,强忍住心中的悲痛装得没事似的,这可不能让父亲知道真相受刺激呀,雷灏偷觑着看了父亲一眼,父亲像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孩子,怎么了?”“没事,我跟医生说怎么钱用的这么快,我看看钱够不够,然后到街上走了一下,街上的人真多。”雷灏边说边从自己衣服里掏出小布包,还有0块,雷灏转移话题掩饰心中的悲怆:“爸,我们用了80块钱,到这里来钱真不耐用”父亲苦涩地说:“家里这点积蓄被我折腾个精光,钱不够我们就回去吧,不要治了。”雷灏心中一惊,父亲何出此言?担心父亲知道病情,雷灏使劲地往脸上堆积笑容:“爸,钱不够向二姨妈借,以后我挣来还给她。”

其实,雷灏的哭闹声被父亲听到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住院这些天虽然病痛有所缓解,但没有解决病根,痛的力度还是很遒劲,这几天每天晚上无声地流泪,只是自己不甘心,三个儿子都没有成家,在这当儿自己怎么能撒手人寰,怎么能安心的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这个家怎办?他的心裂的更痛!

晚上,雷灏躺在朱铁顺父亲的病床上尝到不眠之夜之苦,雷灏的父亲整夜都在悉悉索索转动着身子。

再过两天,雷灏的父亲坚决要出院,闹得比原号病床体态微胖的病人更猛烈,以用不打针、不吃药、不进食相要挟,雷灏彻底崩溃了,办理了出院手续,扶着父亲回到了家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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