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确定下井

雷灏丢下树扑了上去，发现躺着的人已经休克了，他马上采取掐人中、捶心脏、人工呼吸等，就像他在来安市街上晕倒后别人在自己身上采取的措施一样，过了半个小时，躺着的人终于醒了。

雷灏乐坏了，马上把他扶了起来，问：“感觉怎样？”躺着的人先呆呆的看着雷灏，思路还没有理清的样子，又把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液说：“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接着问：“你是哪里人？”

雷灏笑着说：“我是雷顶冲村的，叫雷灏，你呢？”躺着的人说：“我是陈家山村的，叫陈伟根。”陈家山村雷灏听说过，但没有去过。

雷灏说：“你能站起来吗？”

陈伟根说：“应该可以，扛杉木肯定不行。”

看看雷灏扛的这根杉木，不可思议地问：“这么粗一根你能扛得动？”

雷灏说：“自己贪心，这不掉队了吗？”

陈伟根知道雷灏是新手，不懂得路这么远，而且体力消耗后，扛的杉木会越来越重，于是问：“你是第一次来吧？”

雷灏说：“是呀，本来有一个伴，但他临时没来，我是一个人来的。”随后问：“你怎么会晕倒？”

陈伟根说：“自己本来这几天有点中署，家里人也不让我来，但机会难得，可能汗流太多，脱水了。”稍作休息，陈伟根确定自己可以走了，雷灏还是有点担心，陈伟根提出自己杉木不要了，多亏雷灏捡回一条命。走了一段后，陈伟根慢慢恢复过来，坚持要帮助雷灏一起抬，两个人抬着杉木边走边聊，深夜1点多才回到家，雷灏要留陈伟根在家里住，陈伟根怕家里人担心，回家了。

雷灏母亲半年多来把头发换成了纯白色，脸上像老松树皮一样沟壑纵横，沧桑阅尽，枯萎得不成形。雷灏小心翼翼地走到母亲身边，想安慰点什么，或说点什么，可又拿不出更有力的安慰话语。

二哥的学习成绩明显下降，父亲病倒后给他以重创，期末考试全班中下，就剩下半年时间高考了，如果能考上大学，就能为母亲无形的安慰，根据目前的成绩是不可能的。

大哥神经时常发作，没有钱给他买东西吃砸锅卖铁，已经砸坏好几口锅了。

有几次，雷灏半夜醒来听到咽嘤的声音，这是母亲的哭声，父亲撒手人寰对母亲的打击最大，可母亲还要坚持天天劳作，早上清早起床，忙碌到晚上，过一段时间后，雷灏发现母亲的手脚水肿的厉害，两只手肿得像包子似的，两只脚连鞋子也穿不进去，早上生煤煮饭不停的咳嗽。

母亲，你一定要挺住呀。

安葬完父亲后，离春耕还有两个月时间，雷灏跟母亲商量去挖煤，赚钱还债。母亲不同意，一来年龄还小，强体力劳动怕吃不消，二来担心安全。

不去挖煤没有收入，债怎么办？

雷灏找到雷木根说：“哥，你去跟我母亲说说，让我去挖煤吧，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雷木根跟母亲说，母亲还是不同意。

雷灏找到雷民林说：“叔，你去跟我母亲说，让我跟你一起去挖煤吧。”

雷民林看着雷灏说：“傻孩子，你确定吃得消吗？”雷灏说：“没问题的。”

雷民林投出一种赞许的眼光说：“好，我去跟她说。”

母亲终于同意雷灏下井，对雷民林提出要求，叫雷灏在井下不能离开他的视线，雷灏对母亲来讲太重要了，这个家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刘冬梅听说雷灏要下井，赶到雷灏家，何婷婷小鸟依人地站在母亲身旁，刘冬梅对雷灏母亲说：“嫂子，灏仔刚过16岁，井下每天不停的工作8个小时，劳动强度大，他这个消瘦的身体哪能吃得消。”

雷灏母亲说：“这孩子倔，自己要去，我劝不住。”

刘冬梅动容地说：“这孩子懂事早，也肯吃苦，我就担心他的身体，还是让他长大一点再去吧，村里人都是18岁以后才去下井，你说呢？”

雷灏母亲说：“他坚持要去，就让他去吃吃苦吧，受不了，他会跟我们说，到时他自动不肯去了。”

刘冬梅点头表示同意，接着说：“嫂子，你不要太难过，熬一熬就过来了，过日子吧，就是这样，苦日子过完了，剩下的就是好日子了，今后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们都是苦命出身的。”

雷灏母亲说：“放心吧，这个我懂。”

刘冬梅突然有一个念头在脑里转动了一下，又被撞击了一下，突然没掉了，想找这个念头找不到，自个儿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在心里说，自己确实老了。转头看了女儿一眼，咦！这个念头回来了，于是记上了心头。顿了顿说：“嫂子，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雷灏母亲说：“他婶子，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当讲的，你说吧。”

刘冬梅说：“要不能这样，我把婷婷许配给灏仔，你看怎样？”

何婷婷的脸唰地一下红得跟牡丹花似的，双手抓着母亲的手臂，羞涩地把头靠了过去。雷灏母亲愣了一下，这个她倒从来没有想过，毕竟雷灏年龄还小。雷坤是没指望为他娶亲，没人肯嫁。雷审还在读书，说亲也不会轮到雷灏。

转念又想，他婶子这么直接提出来，当场拒绝也不行，找个理由笑着说：“雷灏年龄还小，现在家里也没条件为他说亲，婷婷这么乖巧可爱，还是找户好的人家，嫁过来也是受洋罪，我看算了吧，我们还是像现在这样做姐妹，谢谢你的好意。”

刘冬梅说：“嫂子，现在很多家里都定的娃娃亲，况且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小，婷婷上半年初中毕业就不让她读了，让她先来你这里帮忙。只要你点个头就行了，现在孩子都听大人的，灏仔是我看着长大的，把婷婷交给雷灏我也放心。”雷灏母亲很敬佩刘冬梅的为人，屋里人残疾在家，她为了这个家守寡这么多年，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能跟他结亲当然好，但考虑婷婷这孩子嫁过来会吃苦受累，又不忍心。最后只好敷衍着说：“让我想想，过一段再答复你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