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寻找二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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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寻找二姨妈

雷灏父亲在一边听了着急,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气力,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站起来从售票员手里夺下塑料袋,随着车辆行驶摇摆步履蹒跚地走到车门口,抓住两只鸡脖子,拼命地用鸡头撞击着车门,好像这两只鸡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可怜的两只活物“嘠…嘠嘠…”几声,扑棱着翅膀,顷刻间死于非命,鸡血顺着鸡脖子倒流一地。

雷灏的父亲勉强笑着对售票员说:“这下可以吧?”

车厢里恢复了平静,因道路是柏油路面,车辆较新行驶速度快,半路只有几个旅客上下车,不知不觉到了来安市。

下车后,车上的旅客像是约好什么事似的,向着各自目的地转眼间走光了。雷灏走出车站,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老虎身上的虱子战战兢兢,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用乡下人进城典型惊愕的表情表露在脸上,好在有父亲在身边,慌乱之心慢慢定神下来。放眼一扫,整个街面车水马龙,左右见不到尾,两边的高楼错落有致,自行车的铃声十分悦耳。车站大门口进进出出匆忙的旅客带着一种焦急的表情,站着的、蹲着的、坐在行李包上的旅客脸上露出一种无聊的形态,几把特大太阳伞下移动摊位叫卖着各种小吃。雷灏用临时特做超短扁担挑着两个蛇皮袋,手里提着一个行李包。雷灏父亲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提着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两只死鸡,雷灏往塑料袋上瞅了一眼。雷灏父亲左顾右盼,在努力的辨识着方向,最后很自信地往右边街面人行道走。雷灏跟在后面,不敢大声出气,感觉两条腿使不上劲,每个迎面走过来的人都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估计是自己用扁担挑了两包行李引来的目光,父亲不停地往后瞧,生怕雷灏跟丢了。走到一座大厦下,雷灏很想停下来数一数这座大厦有几层,但还是不敢停留。雷灏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是专门来游玩该多好呀,可惜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且这项任务很重很重。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父亲的脚步停下来,像是在脑海里寻找着当初的印记。雷灏凑上去问:“爸,你不可能去二姨妈家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雷灏父亲不确定地说:“有印象,最深的印象就是要经过一座大桥,这里往那个方向走就有点乱了。”

雷灏突然想起叔叔的话,不懂路要多问,俗话说:路在嘴上。便放下扁担,走到路边一家卖报刊的活动亭前,对着正在低头看报的退休大爷问:“大爷,从这里到大桥怎么走?”

大爷寻声把两只眼睛翻到眼镜片上方,盯着雷灏足足有十秒钟,不解地反问:“你问的是哪座桥?”

这下把雷灏搞糊涂了:“来安市里总共有几座桥?”

大爷说:“小伙子,有好几座呢,你找什么人应该有地址吧?”这下倒提醒了雷灏,向父亲要来地址说:“古屏路西凤街里厝巷75号。”

大爷很认真地回答:“古屏路在河西,要经过解放大桥,你们从右边直走,经过两个红绿灯,往左走,再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往右直走,就到桥了。”雷灏记住了大爷的话。

终于走到大桥了,已是黄昏,一盏盏灯光就像天上的星星,点缀着这座美丽的城市,一条大河横在整个城市中央,河的中心还有一个小岛,小岛上放射出几点灯光。雷灏没有心思欣赏美景,他现在就想饱饱的吃上一顿,美美的睡上一觉,他全身湿透,靠意志支撑着他挑着担子往前走,因为父亲在用更加坚强意志引领着,他想到坐公交车,但不敢向父亲提出来,可能是父亲想节约车费吧,他倒是担心父亲能不能继续走下去。大桥上下班的人群蜂拥而至,像潮水般涌动,自行车的铃声一串串响起,仿佛进入一个自行车王国,公交车一辆一辆从雷灏身边开过,他们都是有方向的人,回家的人。雷灏也有方向,但他的方向还很远,还要走很长很长的路,这是一段艰辛的路,要用汗水撒下的路。雷灏看着父亲步履蹒跚顽强地向前走动着,偶尔伴随几声痛苦的咳嗽,可见父亲坚强的毅力是长期磨砺出来的。

看到古屏路这三个字,雷灏感到无比的亲切,在心里大喊一声:终于到了!即刻把父亲叫住:“爸,我们休息一会儿吧。”父亲和蔼地说:“一心着急赶路,忘了你挑了这么重的东西,是要休息一下,我也走累了。”父子俩来到一个卖地摊的小伙子边上把行李放下,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件女款衣服,很有韵味地吆喝着:“看一看瞧一瞧,上等的料子便宜的价格,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看见雷灏在自己摊位边放下行李小伙子马上停止吆喝,以为要买他的衣服,冲着雷灏说:“年轻人,来一件吧?”雷灏笑笑地回答说:“不用,谢谢!”然后把放在地滩前的一条供客人临时用来选衣服坐的小凳子拿到父亲脚下,让父亲坐下,雷灏蹲在地上问父亲:“爸,快到了,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你一定痛得难受吧?”雷灏父亲拍拍左胸部说:“这个地方还是很痛,吃了止痛药才会好一点。来安市有几年没有来了,这里变化真大,有的路都快认不得了,以前没有什么事我也很少来你二姨妈家,亲戚就是要经常的走动走动,不然的话互相间生疏起来,这可是你的血亲呀。”雷灏回答说:“我知道。”雷灏为有一个这样的城里亲戚感到很光荣,以前多次在村里人面前很自豪地炫耀,大城市我有亲戚。

找到里厝巷夜已经很深了,巷口很小,远处一盏路灯勉强地送来了一丝微弱的亮光,灯光周围一群飞虫不知疲倦地飞舞着,勇敢的飞虫冲向灯泡“咚”的一声被反弹着掉下来,古老石条铺成的巷子路面高低不一,巷里飘出一股青苔腥味。雷灏跟在父亲后面摸摸索索数着门牌,到了75号雷灏父亲露出了肯定的笑容,显然已经认出二姨妈家了。

“孩子,累坏了吧?”雷灏父亲关切地问雷灏,自己带着病痛走了7个多小时,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孩子,这,就是父亲的伟大!像似这种苦累是自己带给孩子受似的,带着一种深深的愧疚之心关切着自己的孩子。

这是一个独立带围墙年代较老的宅院落,一人多高的围墙上嵌入一排玻璃碎片,山角尖统一向上。一股白玉兰花香从院落里漂移而来,雷灏猛烈地吸了两口,感觉肺叶张开的更大,院落里没有灯光没有动静,院落里的人显然已经安睡了。雷灏父亲忧虑了片刻,用很无奈的表情抬手敲打门上的虎头兽门环,右边狗洞里同时传来“狂狂”不停的犬吠声,狗像是要从狗洞冲出来,里头没有人反映,雷灏的父亲连敲带叫,叫声中带有几声重重咳嗽,过一会儿,终于看到房间的灯亮了,伴有一种极不情愿的问声:“谁呀?”

“嘎吱…”围墙的门打开一条缝,一个约五十岁左右年龄的脑袋钻了出来:“你们找谁?”

“咦…”雷灏父亲瞪大眼睛杵在那里,显然是门缝里出现一个陌生的脑袋表示无法理解

雷灏抢先说:“找我二姨妈。”

陌生的脑袋问:“你二姨妈是谁?”

雷灏父亲这才反映过来,知道这是一个陌生的人:“老乡,我们找罗柄得。”罗柄得是雷灏二姨夫,这个名字雷灏今天第一次听,感到很陌生,以前没有听父亲说过,这家神秘的亲戚雷灏很期待早点见到,但又担心自己是农村过来的,与城里的亲戚不搭配,一种自卑感从心底油然升起。

知道二姨妈一年前搬家了,而且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父子俩懵了,雷灏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

这可怎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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