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白欣兰作为韩家生育机器，不能不说身上藏有让丈夫撒欢播种即开花结果幽窟沃田；1968年头胎降生是女孩儿，爷爷给起名叫韩兆芽，寓先祖鼎旺韩家重滋新芽之意。此后孩儿出生起名皆由爷爷包揽。两年后又生一婴还是女孩儿，取名韩兆霞，爷爷盼霞光兆日出。

韩旺财父亲频催小两口趁年轻快马加鞭生个男娃，到处掏贩生男孩儿秘方，怀三胎时，大量让欣兰吃栗子、土豆白薯等碱性食品。转年年末，欣兰再次生下女孩儿韩兆根。此时不但孩子爷爷奶奶，连韩旺财夫妇也着急了。七十年代初的节制生育政策使韩家心惊肉跳。结婚仅四年速生三个娃儿，生育过密显然违背节制生育方针，也许今后强制绝育不让再生了！

当时节制生育政策城市管得紧乡下还松些，韩旺财夫妇声东击西展开游击战两头迂回，197年冒着风险生下四女儿韩兆弟，爷爷捶胸顿足边给起名边哀叹着：你说儿媳妇这块地儿，怎么没完没了只结菜花西红柿，就是不长满刺带把大黄瓜啊！我韩家恐怕真要绝后呀！

还是娘家大舅夫妇串门鼓动打气：你韩家四条腿都有了，就差桌面说啥也要鼓捣成啊！

七十年代中期，节制生育在社会全面铺开；一对夫妇只能生育两个孩子，还要间隔四年以上才给上户口方针在城市推行，即令韩旺财夫妇东躲西藏叫苦不迭。韩旺财在工厂骗报只有两个娃，都被保健站追着满厂院跑非给做输精管结扎，谎称老家遇急事才躲过一劫，夫妇火速转移乡下。回农村细观察，大范围给有多子女育龄期妇女结扎输卵管宣传正如火如荼。

抓紧揍出男孩已十万火急！为此，韩旺财托人挂急诊在县医院开出一个月病假条，争分夺秒豁出性命大干房事，欣兰排卵活跃期间，全家动员好吃好喝供足补品保驾护航，待韩旺财离家乡返回工厂上班那阵子疲惫尽显，几乎腰都直不起来了。回厂终被厂节育办强行结扎。

韩旺财被迫做了绝育手术好一阵悲伤，假若这回妻子怀不上，韩家彻底断子绝孙喽，唉！上天有眼，神助韩家！数月后白欣兰发现再次怀孕，韩旺财知信儿惊喜若狂：好险呐，没白费劲儿，眼下就看这枪准星儿了，真揍出个带把的来圆满完成任务，全家不定会有多高兴了。

冷静，冷静，千万冷静！还不到高兴的时候。韩旺财突感节制生育形势那严酷性，城市欣兰是不能待了，乡下也不保险，村乡一级节育办要知晓，咱生过四个孩儿，还不强行给刮掉，再给欣兰结扎了输卵管，就是不生养了，我俩行房交欢都难杵干挒儿甭想玩痛快啊！

1975年夏收时节，韩家发生的故事心惊肉跳牵魂动魄；白欣兰怀孕后，在城里工厂上班的韩旺财返回老家次数陡增。三至五个月妻怀身孕不明显时，韩旺财就告诫全家绝对封锁任何消息，进出关好院门，尤其注意婉拒邻里前来串门，就是对自家小孩子也别说走了嘴。

欣兰肚子渐大后，韩家即采取防备措施，腾出原先存粮食毫不起眼东厢房让其隐居。节制生育浪潮顷刻蔓延当地，到处风传着对多子女生育严惩顺口溜：揍出来必须刮，就是不让生下娃。一胎环二胎扎，三胎四胎杀杀杀。该流不流见了就抓，该扎不扎房倒屋塌。

好家伙！还有人活路吗？说啥也不能让尚末出世小性命惨遭伤天害理而夭折啊！韩旺财全家合计后决定，不论冒多大风险及损失也要生出这个孩子，为此更加小心谨慎。

要想人不知，韩家儿媳肚子却越来越大很难掩饰。邻里谁不知晓？老韩家五年添四朵小花，近来整日严严实实关着院门蹊跷纳闷。眨眼欣兰身孕已八个月，虽三个大孩儿与爷爷、奶奶居三间正房中，当瞅着妈妈每天肚子翘起老高，抱着小妹妹在院中晒太阳，小机灵鬼们心中也都有数。

这日，白欣兰特别想吃酸的，恰巧外边传来买**葫芦幺喝声，怀孕妇女要是想吃什么，立马非要吃到嘴不可。

见兆芽正在身边，马上从衣兜掏出1块钱让买5支，随后逗小兆弟等着。

不一刻，兆芽笑眯眯手攥着三支**葫芦，兆霞、兆根各嗦罗着一支**葫芦来到妈妈面前。

门虚掩着。“吱”一声门开了，只见买**葫芦小贩追进院来直奔大人：“你家小孩呐？手拿**葫芦扭头就跑，钱还没找给呐，给您，5毛”。

说着扫眼这个大肚子女人，立马退出了院子。

这事让爷爷奶奶看了满眼儿，韩旺财父亲异常敏感迅速关好大门，皱着眉对儿媳妇埋怨：“想吃啥，让我给买不中吗？这事儿闹的，让小贩搂个满眼儿，虽不认识咱，难免生事啊。”待会儿，他更不放心，立即跑外边给儿子打长途电话通报情况。

韩旺财听后大惊，他知政府颁有节制生育检举奖励政策，与老爹讲明后，为保险起见建议即与娘家大舅家联系尽快转移。

当天傍晚，娘家大舅夫妇吩咐其儿子借来单位的吉普车，三人同来愈把白欣兰悄悄接走，四个女儿暂由爷爷奶奶照看，白欣兰嘱咐孩儿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刚回东屋收拾东西。突然院门敲得山响，大舅夫妇齐声预感不妙，忙令儿子从隐蔽小后门与欣兰溜出开车速回，他们则以串亲戚为由定极力拖延化险为夷。

二人迅速闪出小便门之时，村乡节育办十几个人已涌进韩家院落；从堂屋起挨屋搜遍寻找怀孕女。问询韩家爷爷奶奶，儿媳是否怀孕？白欣兰在哪？得到答复是：媳妇很久没回来了，与丈夫一直在城市生活。

节育办刚接到有人举报，蛛丝马迹明显，即把韩家儿媳定为重点追查目标。一队人马急赴其夫所在单位调查，一队昼夜车轮战向韩家老少宣讲节育形势，威胁恐吓利诱规劝无所不用其极，仅两天终从孩子口中得到颇具价值信息行踪，随即扑向娘家大舅家。

事态紧急，白欣兰只在娘家大舅家住了一晚上。当大舅夫妇亲睹节育办摆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架势，当晚即返回汝阳家中，转天趁傍黑迅速把欣兰转移至包信镇娘家中。

白欣兰在二哥家呆一天，四姨家住了两晚，而后在四姨陪同下来到信阳城里大哥家中。欣兰大哥冷静分析后预判，躲在娘家或婆家亲属居住地极危险，这是节育办追踪重中至重，几日内定全面搜查并监视布控，当务之急应隐蔽与欣兰无任何关系地方最安全。

四姨听后思索一阵茅塞顿开：“老大，这事儿还是我办，天黑就与欣兰离开，你们全家别掺乎了，避免连累一大片。眼下咱心中还没谱儿，过几天，如果我返回家门，就暗示已把欣兰安顿妥了，放心吧。”

夜幕降临，白欣兰与四姨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她大哥家，究竟去哪了？韩家亲属皆全然不知。

（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