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5章 胥城治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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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一身藏青色长袍的顾寻正站在他身旁,低声说着什么。他嘴角一如既往的噙着一抹浅笑,微低着头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点点头,说上几句。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视线,元宇倾抬起头往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当看到一身男装的慕晚歌时,眼里顿时划过一丝讶异。

“相爷,待这沟渠挖成之后,胥河内的水便可引流至此,水患也得以解除。想来不用多久便可回京了。相爷若是……”感觉元宇倾不像之前那样时不时就应自己几句,顾寻心中纳闷了起来,抬起头,却发现他直直看着前方出神,似乎就没有听自己说话。

顾寻心中顿时疑惑不解,连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见一名风姿卓绝的年轻公子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风吹过撩起黑袍的衣摆,如一匹黑色的锦缎瞬间铺染开来。

发黄滚着泥沙的河水旁,忙忙碌碌的人群中,他如一幅黑白相间的水墨画,淡淡的温润,淡淡的清凉。说不出的雅致风华,道不尽的秀逸雍容。

他的存在似乎是突兀的,为着极其不符合的画面场景;而他又像是契合于其中的,也因他本就存在于这天地间,无不契合之处。

顾寻双眼微眯,忽然上下打量起对面的男子来,暗忖着胥城何时来了这般人物!

只是,还未等他细想,便见元宇倾迈开大步往前走去。他心下一惊,连忙也跟了上去。

那男子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走近站定,不迎上前也不招呼。即便此刻环境恶劣,场面脏乱,而她的神情却是闲淡得如在自己家一般。

“你到了。”元宇倾忽然舒了一口气,嘴角一勾,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流转着无限光华,瞬间便倾洒满地。

慕晚歌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疑惑。她自认化妆技术很高明,浓眉大眼、喉结几可乱真,尤其是举手投足间并无任何女子的动作情态,就连相处多年的卢朝轩都认不出自己,他又怎么可能……

元宇倾自是将她的疑惑看在眼里,随即无奈一笑。她的气息,他早在一开始就牢牢记住了。即便她此刻穿着男装,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不会改变的。周身的高雅华贵,如水明眸里隐含着的睿智光芒,该是这世间的独一无二了吧!

而顾寻则是好奇看了看两人,眼中疑惑愈发浓重起来。若他刚才没有看错,左相眼里瞬间划过的亮光,似乎叫,温柔。左相大人竟然对一个男子露出这种表情,莫不是……

刷刷刷,顾寻一个机灵抖了抖,随即狠狠的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绝对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这年头谁都可以不正常,但唯独左相不可能不正常。只是,眼前这人,又是谁?

慕晚歌很好心情的解答了他的疑问。只见她淡淡扫了顾寻一眼,随即嘴角一勾,淡淡笑道:“先前借了顾大人的黄马,还未曾向你道过谢呢!顾大人若是有空,不妨将落榻之处告知一声,慕某也好当门道谢。”

“他所在之处便是我所在之处,你倒不如直接跟我回去。”元宇倾狐狸的尾巴一摇,瞬间指向面色怔然笑意僵硬的慕晚歌。

而顾寻的眼睛顿时看直了,不敢置信的惊呼道:“你是慕五小姐?”

“正是。”慕晚歌瞪了元宇倾一眼,随即朝顾寻点了点头,眉眼间萦绕着大家闺秀少有的英气。从她一身扮相来看,少了身穿女装的繁琐,整个人倒是显得干净利落了许多。

而元宇倾很是鄙视了顾寻一番,随即看向慕晚歌,甚是关切道:“湛城此行,可拿回所需的药材了?”

“不曾。”慕晚歌依旧神色淡淡,眉眼间却忽然沾染上了些许怅然之色,顿了顿,又听她继续说道,“只是,虽没有拿到手,却知道了药材所在之处,倒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此,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元宇倾点了点头,眼里瞬间划过一丝亮光,笑着道:“既然知道了,日后再慢慢计划着,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药材就在那里,跑也跑不了。”

慕晚歌疑惑的看了元宇倾一眼,却发现他一脸笑意灿烂的看着自己,心里忽然有些发毛起来,总感觉他像是知道什么一般。但这种感觉的出现也不过是一瞬间,片刻后便消失无踪。

“慕五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对慕晚歌的好奇,已经占据了顾寻所有的心思,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多了解一下慕晚歌。毕竟,最近这两次见面,再算上墨芳宴上的那次,她给自己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且不说慕晚歌乐不乐意,单是身侧元宇倾那暗含威胁警告的眼神便让他的想法瞬间掐断在了萌芽时期,连棵豆芽都不曾见到。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慕晚歌直接无视顾寻赤裸裸的探究目光,越过他们径自往前方的堤坝走去。

元宇倾意味不明的看了顾寻一眼,紧紧跟了上去。

顾寻被那一眼晃得心都掉了起来,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委屈。他一没作奸犯科,二没杀人放火,至于么?

这边,慕晚歌已站到了堤坝上面,看着脚下滚滚的河水,汹涌翻腾向低处奔去,她心里不由得一阵叹息。水能灌溉救命,却也能淹没村舍夺人性命。利弊向来共存其中啊!

“那些沟渠,是要作何用途?”慕晚歌侧身看着下边忙碌的人群,淡淡问道。

元宇倾眸光忽然变得柔和起来,随即笑道:“面前这条河流,叫做胥河,是环绕流枫亭的河流里地势最低的。如今水已经淹没了村舍,若不尽快将水引流,后续的民生安顿事情根本就无法进展。”

“怎么引?”慕晚歌朝他挑挑眉,少有的谦逊问道。

元宇倾微皱着眉看了她一眼,随即缓缓说道:“引流,要么引外,要么引内。引外,湛城的地势本来就低,说不定会让湛城变成第二个胥城。引内,若是将胥河里的水引至其他河流,同样也要挖沟渠,筑堤坝,但人为的改变如此长的渠道,甚是不明智。而胥河与环绕流枫亭的其他河流是贯接的,若是将胥河里的水引至其他地势较高水位较低的河流上游蓄起来,既可做干旱时农用灌溉之水,又能减轻此时胥河沿岸的灾情。歌儿,你可是觉得有何不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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