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9章 你要我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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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慕晚歌指向最下方类似于瓶口的造型,继续说道:“此处形似瓶口且功能奇特,是人工凿成的控制下方河流进水的咽喉。当水流流至此处时,若是流速过快,要么漫过堤坝,要么成波成浪的往下堆堵挤攘,从而导致下方这狭窄口水势过于凶猛。对于堤坝而言,这是非常危险的。而这边较为迂回且宽敞的地方,便是用于缓冲这部分激流的。”

“那这里又是什么功能?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元宇倾指了指中间的部分,随即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灼灼光芒直让人不敢直视,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吸入其中,无法自拔。

慕晚歌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勾,清冷的气质随之增添了不少柔和的光彩,眼里流转的睿智更是让不敢忽视,甚至是甘拜下风。

她手指一指,便指向中间的一大片地方,继而冷静分析道:“此处看上去十分平凡,其实它的功用非常大,可以说是确保胥城和湛城不受水灾的关键要害。它的作用主要是当流至瓶口的水量超过其流量上限时,多余的水便从此处自行溢出;如遇特大洪水,一如此次的非常情况,它还会自行溃堤,从而让大量河水回归胥河正流。而胥河正流已引至湛城,中间蜿蜒绵延上千里,河水想要肆虐,也是不可能的。”

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慕晚歌微微喘了口气,继续道,“它的另一作用是‘飞沙’,也可以称之为过滤。我方才查看过,地势最高的河流沿岸并没有过多的植被,雨水冲刷之下,定会挟着大量的泥沙和石块。如果让它们顺着此处瓶口而下,就会淤塞此处狭窄之口及以下地区。作此地方,一般是用竹笼卵石堆砌而成;当然,若是有其他更加适合的材料,能够制成过滤纱笼,倒是可以一劳永逸。”

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待发现他们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兴趣盎然,便知道这步棋是走对了。

她在查看两城的分布图时,便敏锐的发觉了一个奇异的现象。流枫亭四周的河流与都江堰的河流分布竟是相近的,且地势排布也大同小异。

而前世为了不让他人抓住自己的弱点,天文、地理、水利等等都必须要掌握到,都江堰也是学习掌握过程中的一个必要环节。此时,胥城的河流分布,却与都江堰的情景相似。如此一来,触类旁通也不是难事。

此刻,即便固执如慕晚歌,也不禁感慨起命运的冥冥注定起来。

“方才我所说的,只能是在旱季时修整挖掘,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做不成。这些都是胥城引流至湛城措施的辅助,可这辅助在水患治理的全局中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顾大人若是有兴趣,不妨来年旱季之时,来试上一试。”慕晚歌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带着一丝引诱的开口。只是,那眼中流转的狡黠光芒,却还是被顾寻捕捉到。

一时间,向来痴爱此类事物的顾寻竟有些迟疑起来,在做还是不做之间徘徊不定。

若是不做,本来可以接触到绝妙设计的机会便从指缝中偷偷溜走了;只是,若是做了,估计麻烦会有一大堆。单从慕晚歌的狐狸神情来看,他几乎可以预见接手之后的昼不能退夜不能寐。

而慕晚歌则是很好心情的欣赏着顾寻脸上精彩生动的表情,并自行倒了一杯茶,冰凉的小手捂着烫热的杯身,静坐着休息。一丝丝热度从掌心传至全身,血液于此刻沸腾,脑中的疲惫感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虽然只是动动嘴皮子,转转脑袋,可终究还是极其耗费心力的。微抬头,看着外面的日头,想来应是已临近晌午,也难怪会体力不支。

而另一边,元宇倾和顾寻仍未反应过来,依旧是定定的盯着那一张图纸出神,脑中还回荡着慕晚歌的话语。

谁又能相信,如此奇特而伟大的构想竟是出自一名刚及笄的女子?

而这名女子还是为世人所耻笑的。

天地变了,世人都眼瞎了,才会觉得紫启国右相府五小姐会是无才无德之人!若如此惊才艳艳的人也叫做无才之人,岂不是天下间仅存废物了?

元宇倾狠狠的惊艳震撼了一把,许久才回过神来,满面欣喜的抬起头,却不见慕晚歌。心下一惊,连忙四处搜寻,待看到将自己塞到椅子深处的小人儿时,立即美滋滋的往她走去。

钦佩的话还未说出口,便看到慕晚歌一脸的恍惚,而且面色又开始泛白起来,心里瞬间划过一抹心疼,关切道:“歌儿,饿了没有?要不要先去用午膳?”

“嗯。好。”慕晚歌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站了起来。

此刻,元宇倾眼里只有慕晚歌纤瘦的身影和泛白的脸色,哪里还顾得上顾寻?只见他紧张拘束的跟在慕晚歌身侧,生怕她像在清泉寺那般直接晕倒在地上。这一前一后间,两人走出了房门,直到此时才远远听到顾寻那激动得近乎痉挛的吼声。

“歌儿,小心点。顾寻也是一只狐狸,以后尽量离他远些。”元宇倾及时的拉住就要撞上廊柱的慕晚歌,轻轻的扳过她往后瞧的小脑袋,随即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

如此惊才艳艳的美人,身子骨这么弱,又怎么能行?回去后定要将药引拿给她,否则这么下去,岂不是什么剧烈的运动都做不了?

慕晚歌闻言,嘴角抽了抽,眼前这人又何尝不是一只狐狸?只看谁心宽体胖,谁瘦骨嶙峋罢了!刚想转身往前走去,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握住,从布着粗茧的大手中传递过来的温热,直让她贪恋不已。

挣扎了挣扎,最后还是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慕晚歌扬起脸看着元宇倾,语气里带着少有的郑重:“我想和你说件事儿。”

“嗯?什么事儿?”见着手中的空虚感,元宇倾忽然有些失落起来,但也不急着拉她去用膳了,双手抱胸倚在廊柱上,笑着看她。

慕晚歌双目半垂,斟酌了许久,这才缓缓说道:“等那条由胥城至湛城的河流疏通后,我想要那条河流的水运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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