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叫什么叫？”

片刻后，鬼三鬼四不耐烦地冲了出来，吼道：“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在这里，我们哥俩儿就是鬼，就是阎王，就算是柳大少爷你，到了这里，那也归我们管，识向的话就乖乖呆着，要不然，老子就……”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牢门外，那道人影再次出现，昏暗的火光下，踏步而来，愈来愈近，显得十分诡异。

地牢，犹如地狱，阴气森森的，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一道火光，照在那人身上，拉出一道绵长的阴影，迅速向鬼三鬼四靠近。

沙！沙沙……

刺耳的脚步声响起。

“谁？”鬼三大喊一声。

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响，人影越来越近，那人却不吭声，仿佛幽魂。

“娘的，敢在地牢里装神弄鬼，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鬼四的胆子比较大，臭骂着迎了上去。

二十米长的甬道，眨间即至。

距离那道人影不足五米的时候，借着火光，鬼四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啊！鬼！鬼呀——”

旋即，鬼四惊呼一声，愤怒的脸瞬间就变的惊慌起来，黝黑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怖之色。

手发抖，腿打颤，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柳，柳辰少爷，当初不是我们故意要害你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找我们报仇啊……”鬼四爬起来，跪倒在那人面前，磕头如捣蒜，拼命谢罪。

柳辰！

听到这个名字，躲在后面的鬼三，和呆在牢房里的柳涛，都是大惊失色。

柳涛惊的是，刚才在东厢房饶幸逃过一劫，不曾想，柳辰还是不肯放过他。

而鬼三则以为真的“见鬼了”。

半月前，柳辰入狱，鬼三鬼四受柳涛指使，私下对柳辰施以酷刑，足足打了七十八鞭，直到柳辰断气。

不错，柳辰当时确实被鬼三鬼四打死了，尸体都有些僵硬。

身为狱卒，鬼三鬼四见惯了死人，也没在意，直到柳辰被抬出地牢，他们还枉以为那只是一具“尸体”。

对于外面的情况，鬼三鬼四一无所知。

陡然——

蓬！

一声闷响传来，夹杂着一声惨叫，鬼四被柳辰一脚踢飞，落在鬼三面前。

鬼三心头一震，腿一软，也跪倒下来。

“柳辰少爷，你的死，真的跟我们无关……”

“都是，都是大少爷指使的！”

“对，就是他，是他逼着我们杀了你的。”

“……”

鬼三鬼四一左一右跪好，一边磕头，一边指认柳涛。

这个时候，柳涛瘫在牢房里，已经被吓傻了。

“你们这两个混蛋，休得胡说八道，本少爷只是让你们教训他，何时让你们杀人了！”见柳辰冷眼看了过来，柳涛赶紧解释。

鬼四大喊道：“就是你，你一心想取柳辰少爷的性命，还拿银子贿赂我们……”

“狗奴才，你找死！”

“哼，现在被关在牢里的人是你，应该是你找死才对！”

“混蛋，本少爷宰了你！”

“……”

很快地，柳涛和鬼四骂作一团，不可开交。

“够了！”

柳辰炸喝一声，两人一愣，噤弱寒蝉。

“我这人恩怨分明，不会冤枉好人，更不会饶过坏人，你们的所做所为，我一点一滴都记的清清楚楚，今天晚上，就是血债血偿的时候……”说着，柳辰走到酒桌前坐了下来，提起酒壶灌了一口浊酒，那幅气势，像极了地狱里主宰生命的阎罗王。

见势，鬼三鬼四拼命磕头，柳涛反而冷静下来，咬牙道：“柳辰，我警告你，按照柳家的规矩，除非族长下令，否则的话，任何人胆敢杀害同族弟子，都是死路一条，哼，你想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也是当初柳涛没能亲手杀掉的原因。

“杀你？呵呵，你想得美！”

柳辰“啪”的一声把酒壶摔在脚下，水花四溅，沉声道：“我现在不会杀你……”话到此处，略微一顿，见柳涛神色稍松，柳辰才接着道：“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柳涛听了，脸如死灰。

“鬼四！”柳辰弯腰，一把将鬼四提了起来。

“柳辰少爷饶命，饶命啊……”鬼四声音打颤道。

柳辰哼道：“如果我没记错，当初就是你把我打死的？”

“小的该死，小的罪该万死呀……”看着柳辰冷冰冰的脸，鬼四急的快要哭了。

“我问你，当初你在我身上，一共抽了多少鞭？”

“三，三十鞭……”

“再说一遍。”

“五，五十六鞭……”

“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启禀柳辰少爷，一共……一共七十八鞭。”

“好！”

柳辰把鬼四扔在地上，指着墙角鞭打犯人用的虎牢鞭道：“去，拿起那根鞭子，把那七十八鞭，统统还给我们的柳大少爷。”

“这……”

“怎么，你不敢？”

“敢，敢敢，小的这就去打。”

鬼四踉跄着爬起来，慑手慑脚地拿起虎牢鞭，打开牢门，钻进了柳涛所在的牢房。

“狗奴才，你想干什么？”柳涛退到墙角，破口臭骂道。

“大少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小的今天只能对不住您了……啪！”鞭打犯人是鬼四的强项，甩手一鞭下去，柳涛抬手遮挡，登时，皮肉开花，惨叫连连。

虎牢鞭乃是专门惩治炼骨者的工具，由钢铁铸造，形似锁链，边缘刻有芒刺，十分毒辣。

柳辰瞥了一眼，叮嘱道：“七十八鞭，不能多，也不能少，更不能把他打死，否则，我拿你试问。”

鬼四点头道：“柳辰少爷尽管放心，小的别的不行，鞭笞犯人绝对有分寸。”

啪！啪啪……

下一刻，鞭笞声仿佛疾风骤雨般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柳涛的惨叫和咒骂。

“你个狗娘养的，竟敢对本少爷动手，本少爷饶不了你！”

“柳辰，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啊！啊！啊……”

“……”

对于柳涛的威胁和咒骂，柳辰置若罔闻。

然而，跪在柳辰跟前的鬼三却没这么淡定，每一次鞭声响起，他都仿佛感同身受，浑身直打哆嗦。

两个时辰！

整整两个时辰，七十八鞭才算打完，这中间，柳涛昏厥三次，都被鬼四兜头一盆冷水给泼醒，到了最后，只能像个蜗牛一般蜷缩成小小一团，躲在墙角，身上衣衫尽碎，鲜血淋漓，恍如血人。

索性，他还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