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4章 虎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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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楚乔抬眼看诃若,眼里满是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

同在一个师门下不应该是相亲相爱,互相扶持么?可是诃若与多摩却是像有深仇大恨一般,多摩一心想杀了诃若,可是他偏偏功夫又不如他,杀也杀不掉。有趣的是,诃若都习已为常了,虽说他这个师弟一心想要他的性命,他却是依旧对他呵护有佳。

“诃若?”姜楚乔叫了一声。

诃若挑着眉扭头看向了姜楚乔。

姜楚乔抿了抿双唇,她开口道:“有的时候你会不会感觉到寂寞?”

诃若将眉毛拧了反问:“寂寞?姑娘的意思是……”

“你是一方大师,仰望的师父已经圆寂了,这世上唯一可以与你匹敌的师弟还一心想要杀你,你心里不会落寞么?”

诃若抿嘴轻笑,他伸手在自己身边的树枝上采了一片叶子道:“没有与自己匹敌的友人就算是寂寞了?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我知道我为什么活着,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知道去哪里寻趣味。我呀,忙的很,并不寂寞。”

姜楚乔便笑了:“你倒是与你那个师弟不同。他明明是一个出家之人,偏偏身上有那么多的怨气,不喜欢我,想杀你,也不喜欢这个世道,他活着的目的是不是就是取你的性命?若是这样,那就算是剃发披缁,他也算不上是个出家人。”

诃若将双手负在了背后,他迈着轻快地步子往院子外面去,一面走还一面笑道:“这便是万物。就算是出家人也会有千千万万种,我且去找我那位执念深重的师弟去了,姑娘且照顾好小世子。”

姜楚乔的视线随着诃若远去,直到诃若拐了弯,姜楚乔才无奈地叹息一句往自己的流金园那边去。

流金园里,李怀焰已经醒了,这个时候他正靠在床头坐着,徐斩行则是坐在他的床尾看着吕婆子喂他药喝。

少时,吕婆子将药碗端了下去,徐斩行拾了一块面糖往李怀焰的嘴里塞去,李怀焰嫌弃地躲了。

徐斩行的手抬在半空中,他问:“你嘴里不苦么?”

“不苦,我不喜欢吃糖!”李怀焰拧了眉毛。

徐斩行将糖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他恨恨地道:“下一次别让我逮到那个怪物,要不然我非废了他不可!”

李怀焰盯着徐斩行,他认真地道:“斩行,我有一种感觉,那个怪物不是来害我们的,而且……而且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我竟然感觉它与我们是同一类人!”

“你吓傻啦?我们怎么可能与怪物是同一类人!”徐斩行说着伸手去摸李怀焰的额头去了。

“好了!我没事了!”李怀焰拉下了徐斩行的手。

“没事就好!你可把我吓死了!”徐斩行抱怨了一句,他掀了李怀焰的被子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李怀焰无奈地白了徐斩行一眼问:“你要做什么……”

“我累了呀!我要睡一会儿!”徐斩行毫不客气地抱着李怀焰的腰闭上了眼睛。

风行过竹林,竹叶与竹杆刷刷作响,尖顶马车飞驰在土路上惊起了一串黄绿的竹叶与绛翠的飞鸟,双乘马头高仰着,一阵嘶鸣声后,马车的速度越行越慢了。

赶车的小子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前路,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那男子腰间佩戴着的玉环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镇国公世子李昱珩。

小子喝了马,双马跃起前蹄咆哮着停下了脚步,马车一孟晃荡之后也重新恢复了平静。

李昱珩凛着身子负着双手,他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马车,眼里满是冰霜冷意。

马车帘子被猛地挑开,唐修仪的眼神闪躲着,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不敢向李昱珩那里靠近。

李昱珩冷着眸子问:“唐修仪?马车里怎么会是你?言不尽呢?”

唐修仪长长吐出一口气,面色凝重:“你不用堵他了,他早就逃了,如果他不逃,我们如何放长线钓大鱼!”

李昱珩嘴角不屑地轻轻弯起:“唐修仪,什么时候你敢做我的主了?”

唐修仪抿抿嘴角道:“好吧……我承认,我放他走,也有一部分对他的同情……”

李昱珩眯了眼睛看唐修仪,唐修仪却是扭头躲开了李昱珩的视线。李昱珩甩了袖子,他提了身子踏着竹尖而去,唐修仪伸着脖子看着李昱珩的身影越发的远了,他如负重释地叹了一口气,往马车上面去。

“公子,我们还往前去么?”赶车的小子问。

“回大牢!”唐修仪冷冷地道。

与竹林摇摇相对的一片桦树林里,言不尽正捂着胸口靠在一棵大树旁,他嘴角带着一丝鲜血,眼神正警惕地环视着包围着自己的腾龙这密谍。

魏魂一身粗布衣裳,领口大开大合,腰带歪歪地挂在身上,他浑身上下唯一整齐的地方就是他的头发了。

“统领腾龙密谍的感觉太爽了……看来我出山是对的!”魏魂才不关心言不尽呢,他关心的始终是自己的感受。

言不尽那一身洁白的书生服早就布满了尘土,他袖口处还有几丝血迹,就听他冷笑一声开口道:“你和章涵可差远了……他那才叫腾龙密谍的统领,你……顶多就是个江湖混混!”

魏魂扬扬浓眉盯向了言不尽:“你是不是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不喜欢让人拿自己与别人比?这你可就想错了!章涵也是我佩服的一位能人,你拿我和他比,我高兴的很呐!虽说腾龙密谍现在也不服气我,不过我就喜欢他们这副不服气我又不得不乖乖听我话的样子!”

“小人得志!”言不尽不屑地别过了头去。

魏魂玩弄着手里的小刀笑了:“得了志的小人便不是小人了!要不是李昱珩对我说,我还不敢相信呢!你和田方园居然是同母异父……和李昱珩是同父异母……哎呀呀……好复杂呀……这样说来你岂也不是当今圣上的兄弟?先皇倒是个多情种呀……哦不,是处处洒种呀!怪不得圣上对你这般好……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里面!话说,你也是富贵荣华享尽了,你逃什么呀?”

一向将笑意挂在脸上的言不尽终于是怒了,他指着魏魂道:“竖子!你那张嘴巴就不能放干净些么!谁告诉你我要逃了!李承极都不管我,你来管我!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魏魂就又笑了:“哟,你也承认你是耗子了?哎呀,这个比喻不恰当呀,你怎么能是耗子呢,你是龙种呀!我也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好好在李承极身边呆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又要去找田方园?李承极对你不好了?还是说,你不忍心看田方园太落魄?这样可就是你不对了,你就好意思帮着你的兄弟去打你另一个兄弟的江山的主意?”

“魏魂你休要血口喷人!我说我是去帮田方园了吗?你少在我头上扣帽子!”言不尽恨恨地道。

魏魂摇着脑袋扁了扁嘴,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又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自己的身后,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李昱珩正负着双手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言不尽。

“哦?来的这般快?你没与那位唐公子多说几句话?唐公子这调虎离山之计用得太拙劣了吧……他不光是很容易就被人识破了,还能让人有时间来堵截正主……啧啧啧,这头脑……哪里配得上是李世子的朋友呀……”魏魂冲李昱珩挑了挑眉毛。

李昱珩有些不耐烦地看了魏魂一眼,开口道:“我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魏魂恍然大悟地张嘴,他冲四周的腾龙密谍挥了手道:“散了吧!”

四周的腾龙密谍皆是闪了身掠过一串残影消失不见了,魏魂也负着双手悠然地往远处去了。

言不尽正眼看向了李昱珩,他松了捂在自己胸口的手,站直了身子。

李昱珩的脸色缓和了些问:“你的伤如何?”

“魏魂并没有下死手,不过对于我这种没有一点功夫的人来说,这也算是重伤了。”言不尽说着还咳嗽了几声。

李昱珩转了身子,他迎着林子里的风,衣摆与黑发皆是高高舞起在了他的身后,他背对着言不尽沉声问他:“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站在三哥这边,还是站在田方园那一边?”

言不尽也正色道:“怎么你也不相信我?”

“我只要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李昱珩又道。

“我哪里会看着天朝百姓再一次身陷水深火热!我只是想亲自去劝田方园!为什么你们会以为我要帮田方园!你们就……那般不相信我!”言不尽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李昱珩转了身,他深深看进言不尽的眸子里,言不尽拧着眉头不躲避李昱珩的视线。

“是他不信你。”

“所以你才要更信我!”

李昱珩沉了一双眸子,他道:“我没有放你走的理由。”

“你有。”言不尽往前去了几步靠近了李昱珩。

李昱珩不言不语,他只是那样盯着言不尽看。

言不尽叹了口气,他道:“我找到田方园后就会第一个告诉你消息,你且记得帮我照顾好南山话馆里的那些人,不要让李承极伤害他们!”

李昱珩拧了眉头问:“这四下都是腾龙密谍的人,你如何能离开这桦树林!”

言不尽苦笑道:“这个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其实我也知道唐修仪是骗不了你的,就他那头脑!我也知道你一定会追到这里来,我也是想问你一句话。现在我知道了,你是相信我的,我将南山话馆托付给你,我便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这个世上除了我恐怕没有人能找得到田方园,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李承极好……只是他做了皇上便不信我了而已!”

“承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真的。”

“承固……哦……你不说,我倒忘了我自己叫李承固了……”

李昱珩抿紧了双唇看着言不尽,眸子里尽是些心疼。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该走了,李昱珩,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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