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宵默默的处理完程湘的后事，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刚走进自己一向办事的的地方，就看见巴尔已经跪在地上，蒋宵没有说话，只是径自走向自己的座位。

“老大。”在一旁站着的时看着蒋宵面无表情的模样，就知道巴尔这次在劫难逃了。

“让他说。”蒋宵也没有看时，只是淡淡的打断他。

时还想说什么，但看见巴尔的示意，只好退回去：“是。”

“说吧。”蒋宵玩弄着指尖，漫不经心的说着。

“在打完那个电话之后，程小姐是答应留下来的继续等的，而且还催促我调查高品铭的行踪，我们怕她看出我们调查的可疑，所以便装作要调查的样子进了另一个房间。”巴尔也没有隐瞒，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的疏忽才导致的，他也知道自己这次，估计是在劫难逃了，但是他并不害怕，这条命，本来就是蒋宵给的，如果他要，他巴尔绝对不会说什么。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没有察觉小姐在外头听到了我们说的话，得知了老大的目的。”

“只是目的？”蒋宵挑眉，似乎有些不相信。

“是的，我可以肯定，我们只是透漏了老大想要对付高品铭的目的而已。”巴尔也没有必要狡辩什么，这点蒋宵也是明白的，所以既然他这么说，那么告诉他高品铭在哪的，是另有其人了。

蒋宵思考了几分，忽然想到，程湘是和林洋一起来的。

不是巴尔这边透露的，程湘就不会是自己找到他的地点，所以，是林洋带着她来的呢。

没有疑问，蒋宵现在就可以肯定就是林洋带的。

而林洋为什么会知道，那也很明显，是高品铭的后手了，很好，林洋，高品铭。

蒋宵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巴尔面前。

“虽然，湘湘来到那里不是你带的，但是，原本在他们的计划里，是没有湘湘的存在，但却因为你们的一点点疏忽，让他们有了这样的机会，所以归根到底，你们，是最大的原因。”

“是。”巴尔挺起胸膛，眼里透着决绝。

“巴尔，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蒋宵忽的叹了一口气。

“算上今年，十一年。”他今年二十八，想当年十七岁那年，是蒋宵，把他从哪个昏黑的巷子里救了出来。

巴尔记得，那年蒋宵自己一个人，把他从那堆仇家的手里，救下了他，那对他来说最致命的一刀，是蒋宵用自己的肩膀挡的，他不可能忘记。

“十一年。”蒋宵默念，似乎也在淡淡的回忆着。

“你可知，这一生对我来说，什么最重要吗？”蒋宵忽的又开口问。

巴尔一愣，如果说跟着蒋宵的人知道蒋宵的心狠手辣，知道他的势力庞大，却不知道的，是他为了什么而走到现在。

但那也是别人，对于像巴尔和时来说，就不可能不知道，时是比巴尔晚一点跟着蒋宵的，但他们都是蒋宵刚起步期的手下，自然是明白，这些年来，他为的，求的，到底是什么。

“程小姐。”

蒋宵闻言，忽的眼神一变，转身就是一个回旋踢，巴尔顿时倒地。

“我把她交给你们保护，可你们，却没有做到！”

“巴尔！”时情不自禁就着急的喊出了口，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被打。

“咳。”巴尔捂着胸口，再次跪直在蒋宵的面前：“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老大。”

蒋宵拉起他的领子，迎着他的脸家就是一拳。

“你确实是辜负了我。”

“老大，巴尔的命是你的，要杀要剐，巴尔绝无怨言。”他的嘴角已然溢出鲜血。

“杀了你？”他皱了皱眉，继续道：“她就能回来吗！”

答案大家都明白，巴尔也是眼神一暗，不知能说什么。

蒋宵再次一拳过去，巴尔再次倒在地上，蒋宵可没有给他起来的机会，正要迎面一脚过去。

可一道身影，却闪在了他的前方，硬生生替巴尔受了这一脚。

“你，想为他求情？”蒋宵眼神有些冷。

看的对面的时心里也有些胆怯。

“时！回去！”巴尔见况，立马吼道。

“老大，请你看在巴尔跟随了你这么多年，饶过他这次吧。”时硬着头皮说道，他胆怯，但是他却不会退，蒋宵对他来说，很重要，但同样的，巴尔对他，也很重要。

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三个人，他不想看着大家彼此自相残杀。

“时！别说了！回去！”巴尔强撑着站起，想要拉开他，却发现他是铁了心，要为他求情。

“我给你机会，你退回去，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蒋宵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丝丝失望。

时握紧了双拳，甩开巴尔拉他的手，立马跪在了蒋宵面前。

“求老大，放过巴尔。”

“那，谁来放过我？”蒋宵闭眼。

巴尔立马也跪了下来：“巴尔甘愿一死，请老大不要为难时。”

“告诉我，你们跟着我的时候，我说过什么？”蒋宵问。

“不可心软，不可感情用事，一切以命令为主，该杀的人，就不可有一丝放过的想法。”时从容的开口。

“可你，心软了，你不是那个冷笑的时。”蒋宵勾起他的下巴。

巴尔在一旁看着，心下一惊，他可不能让时受到牵连。

“时还是当初的时，只是老大，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不能放过他一次吗？”时目光铮铮的看着他。

“时，别说了！”巴尔一把扣下时，把他从蒋宵的手里拉出来。

“你放开我！”时推开了巴尔，跪着挪回了蒋宵身旁。

“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生生死死，老大一点都不动容吗？”

“时，你变得有感情了，被过去牵扯，那么，这就是你的缺点了。”蒋宵看了看巴尔，这一眼，巴尔似乎就明白了，蒋宵，已经起了杀心。

时颤抖着手，听着他的话，心里也是凉了几分，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知道跟着他，不需要过多的感情，但这也仅仅只限于别人，但巴尔不是别人，在他的世界，蒋宵和巴尔，就是他的全部。

“我不需要有弱点的部下，时，你有两个选择。”蒋宵看着他，然后在他错愕的眼神里，一字一句的说着。

“一，杀了他。”

“二，你和他。”

“一起死。”

时听着这话，只觉得手脚瞬间冰冷，一阵清脆的响声，一把匕首就落在了他的面前。

“杀了他，断了你的缺点，你还是我的好部下，时。”蒋宵冷冷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着。

“做不到，我也不再需要你。”

时缓缓伸手，抓住那把泛着银光的匕首。

他要他，杀了他？

他怎么可以？让他做这么残忍的事。

“时。”巴尔轻唤。

时握着匕首，回头看他，四目相对，很多话不说也明白，他们生死走过10年，巴尔就像哥哥一样护着他，带着他，那些曾经，他，怎么能忘。

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他要怎么做，才能得以两全？

“时，杀了我。”巴尔唇边带着笑。

“不......”他嘴边不断重复着，眼中也挣扎万分。

“杀了我！”巴尔握住了他的手。

“不！”他挣扎，眼中渐渐升起怨念，为什么要逼他？

看着他眼中升起的异样，巴尔瞬间明白时想干什么，在时想要握着匕首转身的时候，巴尔忽然用力，将她拉拽进怀里。

一阵闷哼。

时靠在他的怀里，有些失神，嘴里喃喃：“不......”

感受到手上漫过温热的液体，时眼中泛着泪光。

“别傻......时。”他忍着痛，轻声在他耳边说着。

蒋宵看着这一幕，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刺眼，他忽的就不想再看了。

“时，你该放下过去了。”蒋宵转身，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蒋宵一走，巴尔就虚弱的倒在时的怀里。

“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时看着他，眼泪瞬间落下。

“终于，终于看见，你哭，哭一次了。”巴尔轻咳着，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哭的难以控制，手握住巴尔的手，一声声的问着为什么。

“时，从见你之后，无论是多苦的训练，还是多么严重的受伤，你都不曾喊过一句，也从不曾，不曾哭过。”他伸手，抚上他的脸，抹掉他的泪。

“我是多想让你明白，很多事情，你，你不该自己承担着，你，你始终和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不一样，你，你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别说了，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时握着他的手，眼泪就像是断线了一般，落在了巴尔的脸上，手上。

“不，不用了，时，时，你听我说。”他忽的就精神了几分。

“不，不要试着动老大的念头，好好，好好活下去，时，你要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离开这里，好。”他有些喘不过气，似乎很用力的想要说完。

“为，自己，好好活下。”去字还没有完全的说出口，巴尔抚着他脸的手忽然就垂下了。

“巴尔！巴尔！”时惊慌的唤着，但怀中的巴尔却再也没有回应。

“巴尔！”他痛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