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空歌荡漾寒无梦 下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一直到龙霄的脚步声走远了,平宗才转向叶初雪,捏着她下巴的手仍未放开,凑近她的耳边,低声笑着说:“手拉手说话?你们关系这么好?”

叶初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忽觉好笑,“你什么时候开始计较这种事儿了?”

“你的事儿我都计较。斤斤计较。”见她有迹象要摆脱自己的钳制,平宗手臂微微用力,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断绝她的后路:“你跟他说得如何?”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她也不知道到底平宗听见多少,随口试探着。

他自然不会上当,呵呵地笑起来,紧紧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两人身体秘密相贴,不留一点缝隙。“真想在这儿要了你!”他咬着她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大力掐着她的腰,令她几乎上不来气。“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晗辛在哪儿?”他湿热的气息喷入耳中,令叶初雪敏感地眯起了眼睛,勉力自持地问着她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我带你去见她。”他的手在她胸前蹂躏,喘息渐渐浓重,这句话说出来更像是在调情。

叶初雪却等不得,推开他就要往外走:“那还等什么?”

“别急!”两人亲密的时候他从不容许她推拒自己,被她牵出去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她重重拽回来。叶初雪的脸撞在他的坚硬的胸膛上,脸颊火辣辣地生痛生痛。他的手臂更是如同铁钳一样死死地禁锢住她的行动。“我说走才能走。”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低下头吻住她的口,不容她再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来。

叶初雪从没有这样反感过他的举动。刚才龙霄的闪烁其词反倒证明了她心中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她心头烦乱,又担心着晗辛,实在没有心情与他在这个地方行事。何况山脚下画堂中的歌舞丝竹猜枚行令之声隐隐约约又连绵不绝地传来,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这个特殊的时刻之所以会存在的意义,提醒着她龙霄离她也不过是咫尺之遥。

平宗察觉到了她的抗拒和逃避,脑中想到的却是刚才看见她与龙霄两人牵着手喁喁私语的情形,以及他们两人在南朝盛传的种种闲言,胸口越发有一股邪火按耐不住,手下便粗暴了起来,将她推挤到墙上,将她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固定在墙上,一边低头吻她,一边用身体在她身上厮磨推挤。

这强求却令叶初雪更加抗拒,她拼命扭头试图摆脱他的索吻,抬脚踢在他坚硬的腿骨上。他恼怒起来,沉声喝问:“因为他在这里?”

叶初雪愣了一下才明白那个“他”是谁,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突然胸前一凉,他腾出手来撕破了她的衣襟,胸怀大敞了开来,露出一抹月白色的抱腹镶边,和大片因为激烈挣扎而微微泛红的肌肤来。平宗火辣辣的目光滑下来落在胸前,她的胸脯激烈起伏着,被冷空气一刺激,被软缎包裹的饱满起了变化,看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全天下最令人垂涎的果实。他低下头去,隔着冰冷柔滑的缎子含住,濡湿了布料让她的一切都突显了出来。他抬起头冲她一笑,带着快意的报复问:“这也是因为他?”

她突然恼羞成怒,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混账!”

响亮的巴掌声让世界突然冷静了下来。

窗外无边无际的鹅毛大雪无声地飘落。而之前在她耳中呼啸的血液奔流的声音突然消失。她惊诧于自己的失控,也丝毫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平宗握着她的肩头,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叶初雪担心地盯着他,死死咬牙不肯呼痛出声,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懊悔了起来,担心是不是自己打得太狠,以至于自己的手掌到现在都钻心得痛。

良久,他抬起头来,已经看不见一丝欲念,目光冷静而克制,放开了她的肩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你要想跟他走,我现在就把你送给他,你愿意吗?”

这当然是他负气的说法,叶初雪心头雪亮,却仍然抑制不住心底深处的抽痛,低声解释:“不是因为他。”

他却充耳不闻,冷笑地看了看她身上破败的衣服,将身上外袍脱下来扔给她,转身向外走去。

叶初雪死死盯着他的背影,耳边嗡嗡作响,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身体在她的意志之前自作主张,在她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前,已经拉住了他的手。“别走,”她听见自己说,“不是因为他。”

平宗的惊骇程度并不比她小。转过身来,看清了她自己的震惊和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脆弱。他从来没有从她眼中看到过如此多的情绪,惊怒惶恐迷惑孤独,她从未如此刻这样无助过。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心情的激荡。平宗的手抚上她的脸,感受到手下传递出来无法言说的绝望。

“出了什么事儿?”他迷惑地问。刚才进屋时明明还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就是一转身之间,突然她整个人像是被打碎了一样。

叶初雪不由自主地攀住他的胳膊。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颤抖,却无计可施。她的软弱和孤独就这么毫无掩饰地暴露在了这个会把她关进笼子里的男人面前,羞耻感和自厌令她维持最后的尊严,努力不在他面前情绪崩溃。但除此之外,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坚持别的,至少眼下不行。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他追问。看出她濒临崩溃,心中也闪过了一丝不安。这是全然陌生的叶初雪,她暴露出来的软弱令他措手不及。

“是龙霄。”她低声说。太多的秘密和恍然大悟满满充塞着她的胸口,如果不说出来点儿什么,她觉得自己会爆炸成无数个碎片。她只剩下了那么一点点自控的能力,是维持自己的仪态,还是选择能说的话说出来,她略作权衡,便选择了后者。

她从没有这么孤独过,迫切需要说点儿什么给别人听。

如果不是她此时的模样太过骇人,也许平宗就要笑了出来。她一时说不是因为他,一时又说是他,若是旁人听去,只怕只会觉得她颠三倒四,纠缠不清。但平宗太了解她了,知道她说的与之前的事情完全不是一回事儿,等了等见她没有说后面的话,索性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榻上,自己坐在她身后,将她揽入怀中环抱住,用自己的体温缓解她的颤抖,问道:“他怎么了?”

叶初雪靠在他的怀中,渐渐凝聚起力量来,说话的声音虽然轻弱,颤抖却好了很多:“是他把我的行踪告诉了琅琊王。”

平宗明白了:“那些刺客!”

“还有……”她的声音突然消失,陷入了更深的恐惧中。

“还有什么?”久久听不到下文,他只得追问。

叶初雪似乎惊了一下,摇了摇头,突然揽住他的脖子凑过去吻住他。她突如其来的主动勾起了刚刚被压下去的火,平宗只略微愣了一下,便毫不客气地翻身将她压倒,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们都已经熟悉彼此的身体,他的手掌游走在她的四肢,轻而易举地瓦解了她的僵硬。他的吻落遍她的全身,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无数印记。距离他们上一次交欢只有五六天的时间,却仿佛是有一百年。

他在怀抱住她的时候,已经开始想念;在亲吻她的时候,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的如此接近。

她前所未有地主动热烈。手伸进他的衣物下面,冰凉的触感刺激得他全身肌肉一紧,栗皮从腹部向四周蔓延开来。她亟不可待地解开他的衣服,与他赤裸火热的胸膛相贴,四肢缠绕在他的身上,抱住他的肩头重重地咬。

疼痛更加刺激了他的情欲,平宗坐起来将她抱在怀里,让她攀着自己的肩膀坐下来,双手搂住她的背,摇动着她的身体配合自己的节奏。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带着哭腔的喘息声在他耳中听来无比撩人。

他捉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掌心对掌心,胸口对胸口,他想要透过这样的方式安抚她的惊怒,却没有察觉到他自己的动作中也透露出了浓浓的怒气。

被信任的人背叛的痛,他不会比她知道的少。尤其是当你以性命相托,却被拿来当做交换的筹码时。平宗了解那种似乎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他当时身为摄政王权倾朝野尚且无法淡然处之,何况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无家可归时时以性命相搏的孤身女子。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痛,也没有人比他更珍惜她的坚强,即使他们是彼此最可怕的敌人,都在不择手段地伤害对方,但当他们受到别人的伤害时,却只有彼此可以互相慰籍。

平宗理解了她突来的态度转变,体贴地不追问细节,只是在这种亲密中让她知道自己的抚慰和支持。只是他没有想到,即使是在情绪崩溃的边缘,叶初雪也仍然没有告诉他全部的实情。

叶初雪双腿交叠缠绕在他的腰后,自己攀着他的肩膀,当两人的节奏合一后,便趴在他的肩膀上,将自己全部交给他去掌控。这个时候她不在要求看着对方的眼睛,因为她怕自己的秘密也承受不住那样的审视。那惊骇太过巨大,要怎样才能瞒住一个能看入她灵魂深处的男人,一切的背叛和计略,都只是一个大阴谋的一部分呢?

真相最大的杀伤力在于,他和她,他们都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粒棋子而已。(未完待续)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