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柒芒——(10)就这样到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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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骑得很慢很慢,心里有很多想要说的话此时竟全数不见。米阑第一次体会到故事里所说的那种相对无言的不知所措,很快便释然了。两人间的沉默并没有如旁人所说的那样尴尬,反是像心灵相通的两个人,说话不过是多余。有那么一刻,两个人都觉得时间仿佛无限,就这样轻而易举就可以到天长地久。

“小洛。”

“嗯?”

“你愿意和我一直这样走下去么?”

“嗯。”

洛比安迟疑着将头靠上面前并不算多么坚实的背脊,脸上突然溢出一缕柔弱春风的笑。纵然是春寒料峭,却也有阳光照耀。短短两句话,就这样定下了两个人的未来。米阑的动作有一秒不到的迟滞,而后笑就从心底爬上眉梢。爱了便是这样,那个住在心里的人轻微的动作就能左右你的情绪。悲或者喜都是为了那样一个人,并且心甘情愿。

“阑。”

“嗯?”

“阑。”

“嗯?”

“阑……阑……”

“怎么了?”洛比安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却没有往下说。米阑宠溺的一笑,微微侧着头问。

“没事,就想叫叫你。”穿着米白色棉仔裤的女子低声一笑,习惯性的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发捋到耳后。

“嗯,那你叫吧。”米阑回头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轻柔的声音里已然填满笑。

“嗯。”于是,从电影院到修容国际服装造型设计学院的路上,洛比安的声音一直在响起,从最初的略带试探,到后来的刻着笑意。

这才是真正他们确定在一起的时间吧。想着那时候的场景,米阑拥着洛比安的手紧了紧,唇角的笑意加深了。洛比安早已回过身蜷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头就埋在他的脖颈处,淡淡的鼻息惹得他痒痒的,又挠不得。他只是稍稍往外移了一点,她的手就攀上他的腰,硬生生将他又圈了回去,俨然是已经把他当作人形大玩偶了。真是一只小狐狸,睡觉都不安分。米阑低低的说,却发现睡梦中的洛比安似听到了一般皱眉撇嘴,一脸不满。

米阑忍不住一声叹息。洛比安总是这样子,很难入睡,即使睡着了,也很容易被外界的事影响。他总是很想知道,她那不大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以致于她白天一直惦记都还不够。

洛比安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心境的变化,低低哼了两声,又使劲往他身上蹭了蹭才安稳的兀自睡得香甜。米阑在一刹那就被她逗笑了。这样的不安生,若是换了一个普通的男人,怕是早就忍不住吃掉她了。还好是他。大概是生性就有些淡的缘故,米阑并没有很强的欲。她不愿意,他等着便好了。

不知不觉的,米阑在身边那个瘦的惊人女子身上传来的淡淡桂花香气中也睡了过去。

天边的鱼肚白已经被朝阳染上一抹羞赫艳丽的红时,两个人在洛比安的手机铃声中醒来。

“眼泪的错觉/哭泣的依恋/爱在昨天/不停的想念/花蕊的凋谢/情感的善变/誓言飘过/无所谓语言……时光已经停留/爱人已经远走/花蕊凋谢的接受/让寂寞搁浅……”《眼泪的错觉》,房祖名和王露凝合唱的歌曲。洛比安对演唱的人向来没有兴趣,她喜欢的只是这首歌的歌词。

挠挠头从米阑怀里挣脱出来,洛比安一脸不情愿的接起电话:“喂。”

“喂,比安。”是张焕晨的声音,洛比安刚刚收起的慵懒又铺开来:“干什么嘛,一大早来电话扰人清梦。”说着还不忘给睁眼半躺着看她的米阑抛去一个无奈的笑。

“你现在和米阑在一起吗?”张焕晨的声音却没有平时的活泼,听得洛比安眉头一皱,下意识反问:“怎么了?”

“你先别问,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米阑在一起。”

“是。”

“你出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张焕晨的声音低低的,不同寻常的严肃。

洛比安起身拉拢身上有些凌乱的睡衣,向米阑摆手示意了一下就走到阳台上,压低声音问:“好了,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陆塬回璃城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定了下心神才继续说:“他是陆飞的堂哥。”

“呃……堂哥?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洛比安惊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知道。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呢,他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去国外发展了吗。现在还回到璃城来等着你自己送上门。你要怎么办吧。”听了她那梦呓一样的话,张焕晨好气又好笑,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数落。

“咳,小晨,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激动呢。”洛比安忍不住出声取笑她。她的确是不喜欢那个人,甚至害怕他的回来。但那又怎么样呢,她不过是不想与他有交集而已,不代表她就当真怕了他这样的人。

“我哪有。人家这不也是关心你嘛。”张焕晨的不自然的一笑,岔开话题,“那你还回来这里?什么时候?”

“当然得回去。”她当初回璃城,最主要的事还没有办成,怎么可能就因为那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放弃,“我不回去的话去哪儿,工作都在璃城,你要让我在这边做什么呢?”洛比安低低的笑,有些不以为然。

张焕晨挂了电话忍不住低声叹息。她就知道她不会如此轻易的改变自己的决定。明明是堂兄弟,为什么两个人差距那么大呢。她想不明白,也不愿再想。反正,洛比安终究会如他所愿的回到璃城。

陆塬是在晚上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张焕晨和陆飞家的,当时张焕晨正美美的窝在陆飞的怀里,一脸惬意的看着电视。“我去开门,陆飞轻轻把她放到沙发上就起身去开门,嘴里还念叨着:“不知道是谁呢,这么晚来是有急事吗……”声音在看到门外的人那一刻戛然而止。”你怎么来了。“陆飞的声音突然的变得谨慎而不安。引起了张焕晨的注意。不慌不忙的走到门口,就见到自家男人与另一个男人面对面站着。那个人脸上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表情。

如果你能想象到一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人一脸邪魅的笑,大概就能想象到陆塬脸上的表情了。

“你就是张焕晨吧?”来人一下子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让张焕晨颇感意外。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一个人,“我是陆塬。”来人一抬唇角,一字一顿的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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