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掌柜尴尬地一笑，他先是看了看只顾吃饭的乔老板，又望向林姑娘，幸好林姑娘出言相助，这要是让乔老板和郑公子发生正面冲突，丢命的肯定是自己。

“早知道就直接去那边了。”郑灏枫的目光再次地落在金钟的脸上。走出来之后，他俯首贴近林牡丹的耳边。“连掌柜的闺女也没有外传的那样好看嘛！”

“郑灏枫，别去打听别人的事情，我不喜欢八卦的男人。”想到连掌柜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女儿，林牡丹更慌了。郑灏枫上次回来的时候，她就想和他摊牌暮杜彤的事，但一直没有机会说，现在摊上乔岩，怕是永远都不能说了，只是，纸能包的火吗？

“不打听，不打听。”郑灏枫的脸微微地发烫，一个道人是非的男人确实不招人喜欢。

“什么东西？”乔岩的耳边传来他们的对话，他愤怒地关上了门。七天了，那死女人终于出现了，她连分店开张都不闻不问，她竟带个野男人来刺激自己？那死女人的坏脾气似乎只针对自己来的，她又冲自己撒气了。

室内，鸦雀无声。

武新荣在十日前，应聘暮杜彤分店掌柜一职，曾在内室见过林姑娘一面。

乔岩没与林牡丹签定任何的协议，也没有征得她同意，他就自作主张的装修起四鹤楼来。经连掌柜引见，乔岩认识了武新荣，初步接触，他觉得武新荣能胜任暮杜彤掌柜一职。于是他带着武新荣擅自找上门来。

他吩咐武新荣在餐厅等候，他来到休息室，他敲门多次，不见她的回应，想到她近日的反常，他又擅自打开她休息室的门。只见她在床榻上熟睡，他又叫她几声，还不见她回应，由于担心她身子不适，他就走了进来，他试探她的体温，见她身子无恙，他才放心下来。

林牡丹睡的正香，突然被乔岩吵醒，她怒火中烧。一顿臭骂他之后，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

听到乔老板的传唤，武新荣进入会议室，又听到乔老板喊内室的女子整理好衣裳之类的话。在得到允许之后，他才进入内室。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寝室。

一身白衣的美儿正无精打采的爬在办公桌上，乔老板快速地拉上女子身后的那块布帘，那凌乱的小床榻消失在他的眼前。武新荣躬了躬身。“在下武新荣，见过乔夫人。”

林牡丹听到应聘者喊她为乔夫人，她更是暴跳如雷了。她将桌上的墨砚往乔岩的身上砸去。“你特么就是这么向他介绍我的啊？”

“错了，错了，是林姑娘。”乔岩不躲不闪，那砚台里的墨汁顺着他腿部位置流了下来。

这个称呼在他的心里掀风鼓浪。

“抱歉，请林姑娘见谅。”老板的火爆脾气让武新荣心惊胆战。

林姑娘和乔老板的关系非同一般，就算没过门，肯定也是将要过门，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这般的亲密。林姑娘才是这两个店铺的老板？那乔老板又是什么身份？乔老板是依仗林姑娘发的家，所以才对林姑娘如此包容？

“你特么不会闪啊？”看到乔岩长衫下的那大片墨渍，林牡丹的怒火瞬间即逝了。这死男人怎么不知道闪啊？他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闪？若是我闪了，还不知你又出什么招来治我呢！”他已经习惯了，她气完就没事了。他收敛起笑意，拾起地上的物品，站了起来。

“出去，看见你就烦。”唉！她最近是怎么啦？怎么动不动就发火？而且总是拿乔岩撒气。

“别胡闹，办正事。”乔岩望望武新荣。他好不容易才会有借口找她，岂能就这么出去了。两日前，他被她嘲弄了一翻，害的他难堪的无地自容。她还真不知害臊，让自己给她做二房的话也能脱口而出，他真被她打败了。

烦，烦，烦，为什么这样芝麻绿豆的事情来吵她睡觉？她好困，好乏，为什么要吵醒她，为什么就不能等到吃饭时间或是等她睡醒的时候再来？“好，好，好，正事，正事，谁介绍你来的。”

“连老先生。”武新荣本以为会错过这份工作，没想到乔老板一句别胡闹，林姑娘就把心思转为到自己身上来了。这乔老板真是好好先生，骂不还口，砸不还手，在他手下做事，定会顺顺当当。林姑娘就是在浪轩茶行被孙老板误以为是连掌柜闺女的那个女子？

“我知道了，你明天就来上班吧！工钱嘛！就像梅掌柜他们刚进来一样，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她相信连掌柜给她介绍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就包括谢掌柜和梅掌柜都是非常优秀，又是经验丰富的老掌柜。

“谢过林姑娘。”没想到就这么简单，武新荣喜出望外。这里到底谁管事啊？是连老先生？还是乔老板？还是林姑娘？

“行了，都出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别来吵我。”她大概是太想郑灏枫了，所以晚上睡不好，白天睡不醒，心浮气躁。

“是。”武新荣退下了。

她明明说，都出去吧！这话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去才对，怎么应聘者被她打发了，臭苍蝇还没有出去的意思呢？

林牡丹抬眸，望向乔岩。这个男人的脸皮就是铜墙铁壁做的，坚硬的不得了。前天，她当外人的面，丁点不留情面的嘲弄他，没料到他还敢死乞白赖赖在这里不走。

看着她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自己，乔岩有点不自在，脸庞也不由地发烫了。他很自然的想到她前日的那一翻话，他怎么感觉自己是她虎视眈眈的猎物。

“你特么脸红什么呀？你到底想干吗呀？你能让我心里有个数吗？”她当然知道他在为前天的话脸红。他怎么就这么固执呢？她说的够清楚了，难道还要她再落井下石，再说一些难听的话去伤他吗？

依靠在柜子旁的乔岩更是眼皮也不敢抬了。自己想干吗？她会不知道吗？他想为她撑起这片蓝天，他想把她养在深闺，不让她为生活锁事操劳，他还想倒那个“霉”，还特恨自己没那个福气，他就想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乔夫人。

既然她都跨越一步，表明愿意“娶”自己的立场，那他是不是该给她一个答复。想到算是提亲，他的心脏不受控制了。其实，他和她一样上无父母，下无兄妹，他在哪安家不成。

他鼓足勇气，走近她的身边，手不由地落在她单薄的身子。“那你把那边的婚事退了，我等你娶我，我做你的上门女婿。”他不在乎颠龙倒凤，女娶男嫁，他也不在乎她和那个人之前的事。

看着他走近，林牡丹就觉得没好事，再听到他像是嘴巴说给鼻子听似的蚊子声，她怀疑自己听力出问题了？什么？“那你把那边的婚事退了，我等你娶我，我做你的上门女婿。”她听错了吗？

她抬眸，再次落到他的脸上，只见他紧张的面红耳赤，但那眼神却是坚定不移。那么，她没有听错？想到他说，要做自己的上门女婿，林美人的脸也涨红了。

“玉儿没拒绝，哥哥可当玉儿答应了。”不见她开口拒绝，也不见她将自己拒之在身外，他权当她是害羞，默认了。

五六秒之后，林美人才从迷魂阵里，摸爬打滚出来。“乔岩，在扬州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选郑灏枫了，而且我和他已经泡进蜜罐子里了，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是一而再的表明立场，可他为什么就是死活不肯面对现实？在扬州的时候她就说过，她选郑灏枫了，她和他乔岩永远都不可能的。可他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听到她提起扬州，血雨腥风再次袭击了乔岩。痛！好痛！好痛！他再也不想记起扬州，再也不想，想起扬州有关的事。要不是赵港给他的念想，他早就葬身在丹枫山或是保扬湖了。

“乔岩，放手吧！我们做不成情人，我们还是朋友，还是亲人啊！可我们为什么要把局面搞的这么僵呢？”她不想和他合作，也不想租他的四鹤楼。她不想占他便宜，不想欠他人情，和他有关的一切，她都不想，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就不能是情人？”她不会知道她对自己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为了她，他多大的憋屈都忍了，多伤尊严的场面也受了。可她呢？为什么就一定要自己遍体鳞伤？

“因为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他是未婚妻了，而且我已经爱上他了，这两个理由能说服你吗？”林牡丹强忍着鼻头的酸楚。她真不想用语言去刺激去他，可是要她怎么做，他才能放手，他才不再纠缠？

她说的，他都懂，他也知道做她的上门女婿也是奢求，要是他愿意就这样过一辈子呢？要是他愿意接受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呢？“我不在乎，我乔岩什么都不乎？你可以去爱他，你也可以在他的床榻上笑，你也可以在他的怀里哭，我只求你能留丁点空隙来空纳我乔岩，这样，行吗？”

前日，他走出餐厅之后，就可耻的想过：如果她必须要嫁给那个人，那他委身做她的“侧室”。只要她给自己留一丝空隙，能让自己日日见到她，他就可以将尊严踩在脚底之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