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祭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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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姑娘在里面吗?那你怎么不进去?连兄你怎么了?”清远先喜后忧,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喜的是终于找到了傲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竟然没有死;忧的是怎么堂堂绝城山庄的少庄主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中了别人的暗招?

但是连城只是呆呆看着地面半晌不语。

奇怪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连城这么失常。清远纳闷,不对,连城受的怕是心伤,不好,难道已经确定傲雪他们是真的遇难了?

“连兄,你没事吧,连兄?”

“唉……”连城起身,就要离开。

“连大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刚刚在街上明明还是好好的。”韵蓝拽着他的袖子问,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像极了那个瓷娃娃的一双眸子。

像是受到了惊吓般,连城慌忙转移了视线,很艰难地说出一句话,一句震惊了其余二人的话:“雪儿她毫发未伤,只是已经是寒烟的母亲。”

“什么?!”清远和韵蓝二人不敢相信,异口同声地反问。

“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的。”连城的声音更小,其中苦痛不得而知。

其实他们现在看到的还远远不到他心伤的百分之一,若是在其他事情上他们必定觉察不到一丝异样,但是今天连城已经厌恶了压抑,厌恶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流露了又如何?爱一个人又有什么错?但是本性使然,他仍无法做到全然释放,是以终究也只是带了一丝的感情而已。

“不,这怎么可能?”韵蓝再次质疑,她明明记得傲雪和她说过她喜欢连大哥的,这怎么可能?

只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怎么可能变的那么快?而且为什么她不声不响就消失了,蓦然出现又是以寒烟母亲的身份,这说什么韵蓝都不能相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韵蓝再次重复,语气肯定,“因为她说过她喜欢的是……”说到这儿她又停了下来。这个秘密不能说的,因为傲雪姐姐说过这事她们俩之间的秘密。

可是两个男子却均已将悲伤的眼神投注到韵蓝的身上,静等她的下文,以期给他们自已一个圆满。

可是,韵蓝终究还是无视了连聂二人的期待的眼神,硬生生将下文吞了回去。两人虽失望,却也没有再追问。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不敢面对答案。既渴望知道真相又害怕真相的心理纠结着,挫伤了本来散淡的二人。在情之一字面前,任何人都无法免俗。

“好了,蓝儿,既是连兄亲眼所见又怎能有假。”清远低叹一声,转向连城,“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连城淡淡一言,然后转身离去。像是长久以来为之奋斗的目标瞬间坍塌了一样,整个思路全都混乱了。

被世界遗弃的感觉复又重重压上心头,如果终究还是要重归孤独,那么就继续消沉下去吧。

累,好累;想,想念临江阁的菊花酿,还有那一方见证了自己十几年孤独的小空间。

如果前行的路上突然只剩下我一人,那么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雪儿啊雪儿,难道感情真需慢磨,非要磨到人快要绝望才肯显露转机吗?

看着连城离去,清远也不再迟疑,跟着转身。

结果本就冷清的宅子前只剩韵蓝孤零零一人了。

傲雪姐姐,你在里面吗?知道你没事就好了。但是你为什么不给我们一点点信息呢,否则我们也不会这样担心了。

你真的已经成为烟儿的母亲了么?想必是有苦衷的吧,可是现在师兄和连大哥他们两人真的很伤心。

傲雪姐姐,我要怎样才能留住师兄的心呢?他还是牵念着你的,这我知道,可是我却不能点破。你既然喜欢连大哥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如果他知道你的心意的话就不会痛苦如斯了吧。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如是只有相许那么简单就好了,怕的是相许了也只是徒然。

连城和聂清远的背影在天光的映衬下无端萧索起来,看得人直心疼。

“你们等等我啊,我和你们一起走。”韵蓝不再盯着朱红的大门发呆,而是赶上了清远的步伐。师兄,这一刻我只想陪在你的身边,哪怕被忽视了也心甘,至少你还能看到永远有一个人愿意默默陪在你的身边。

“嘻嘻……”银铃般的笑声从张开的门缝中透出,搅碎了夕阳中郁结的悲伤。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莫测地看着外面几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粉嘟嘟的小嘴微微上扬着,恶作剧得逞般开心。

“烟儿,干嘛呢你?”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

黄色衣裙的小女孩吐吐舌头,转身将门关严实,“娘亲,没什么。烟儿就来了。”

“你这丫头,不是说过不让你叫娘亲的吗,乖,还是叫姐姐吧。”黑衣女子俯下身来,凝视着这个精灵般的小瓷娃娃。

“不要,不要嘛,就是要叫娘亲。”小女孩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唉,真拿你没办法。”黑衣女子牵起女孩的手朝屋里走去。

那一晚,连城再次醉酒,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人同醉。清远赖皮一样非要抢酒喝,他也没有办法。

奇怪的是,那晚向来不喜见他们酗酒的韵蓝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将一坛坛酒如饮水般灌入,悄然摇头。她的眼中有若有似无的泪光。

罢了,女人的心思猜不透,由她去吧。

他们要的就是烂醉的效果,醉死了或者醉的失忆了才好。

可是往往适得其反,喝得越凶,脑中却反而越是清明。纵使终于醉得不省人事了,口中唤出的却还是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何苦呢?

清早,光线射入,惊醒了沉睡中的两人,连城和聂清远不约而同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一脸迷茫地看着窗边的人影。

韵蓝怎么在他们的房里?

“师兄,连大哥,你们醒来了?”韵蓝听到动静自窗边走来,眼睛红红的,有些肿,许是哭过了。

看到二人疑惑的眼神,韵蓝笑笑,故作潇洒地大声道:“傻了吧你们,不能怨我不仗义。昨晚喝得跟死猪一样,我怎么也搬不动你们,只能叫小二哥帮忙把你们塞到一张床上了。”

“丫头,你一整晚都在陪我们?”清远困惑地摸摸发痛的头。

韵蓝闻言,顿时红了双颊,背过身去,“才没有呢,你们满身的酒味,臭死了,本小姐怎么可能在这儿陪你们一晚上。再说了,我才不会深更半夜与两个大男人同处一室呢,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娶我啊。”

“哦,不管怎样还是辛苦你了丫头。”清远语气中略带歉意。

“是啊,昨晚承蒙蓝儿照顾了。”连城也清了清干涩的嗓子道。

“好了,好了,你们没事就好,我回屋了。”语毕,韵蓝逃也似的出去了。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转过头来,因为她不能,不能让他们看到她颊上缓缓滑下的两行清泪。

只要你们心里能好受一些,我陪你们一夜、两夜,哪怕一百夜又如何。只是你们的梦中都是唤着傲雪姐姐的名字,这让我情何以堪。

你们心中的苦我懂的太深,太深,深到不知不觉我也跟着伤了。可是我除了默默陪着你们,为你们端水拭汗什么都做不了。

连城从床上下来,走到床边呼吸新鲜空气。如果不是头仍在隐隐作痛,他几乎把昨日当做一个单纯又混乱的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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