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回 访夫子两番遇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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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不解,以为只是他败在自己手下不服气的狠话。那知道走出三四里路果真遇到难事。

李孟绕过一弯三拐,远见一处世外田园。见着溪水环绕,恬静自然。及李孟行至近处,却忽见云雾缭绕,伸手难见五指。李孟正要感叹奇怪之处,却发觉眼泪不止鼻涕横流。

怪哉!——李孟想着方才与那兄台别时一言,不由暗道不好。他赶紧盘膝就地坐下,紧闭双眼,屏住呼吸,全神贯注聆听四方动静。他害怕此时若有人近身,必定来者不善难以招架。情急之中,他想到一法,当日在龙宫学的避水之法,其中就有闭气急行之术。嘿,此时正好能用上。

立时,李孟屏住呼吸,半睁半闭着眼睛一口气跑出一里多地逃出了那危机四伏的迷雾之境。他收了神功,又调息一番方又继续向前。再行两里,乃见一处亭台楼阁十分繁华。欣然向前,未得见人,走出几步又止住左右观察,似有“近乡情怯”之感。

李孟走至一处,乃是三岔路口。两侧步道因势曲折,当中栈道径直通往湖中风雨长廊直达对岸。李孟选了当中近道而行。走至湖中凉亭,乃见湖中残荷之下鱼儿游动争相追逐。正要分辨鱼种颜色,那边走来一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那人问。

李孟正身一望,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束发方巾,镶花紫袍,手握一把宝剑……

李孟记得刚才遇到的中年男子也是束发,想到二人发式一样,心想自己这脑后的辫子会不会惹来“明”“清”之恨。

但转念一想,那王船山,乃是仁人志士,方外高人,若非如此也不会自号一瓢道人,想来他是看破红尘世事了的。

因此道:“这位兄台,我特来拜见一瓢道人。”

来人打量李孟,脑后挂着一条辫子,心道:“不过小小年纪,家师哪能有这样的交情。”

“拜见倒不必了,有事就对我说吧。”

李孟心道,此人多半也是一个德行。

“我乃是张三丰张真人门下弟子,路过宝地,遵照师傅所嘱拜见双髻外史。”李孟摆出张真人之名,想他能够买账。

“嗬!年轻的后生,竟敢妄称张三丰门下,且让我检验检验是也不是。”

那人说时,抢步出剑来攻李孟。

李孟拔剑相迎,道:“何必动武?”

二人交手十余招。那人并未占得上风,喝道:“还算有几下子……只不知道看家本事如何。”

说时使出燕子门雁字十二式中的迎风斩浪。李孟见那招式狠毒十分凶猛,当下在这长廊内狭路相遇,欲起身踢破廊檐让开,又怕无法交待更生隔阂。这般万分情急之下,李孟避无可避,只好使出新招——太极剑!

要说这太极剑的精妙,它讲究神于剑先,剑随意念。乃是以己之钝挡敌之锋。其势绵绵不绝,形态各异,归结而来,不过大小正反的圆圈。李孟运起全身内力使出这招太极剑法,但见他手中的宝剑在身前画着圆圈,忽大忽小忽正忽反忽斜忽直。再一运内力,手中宝剑旋转更急,那剑圈向外散开延伸而去。

李孟站在原地,分明等他来攻。那人一见,以为不过虚招,且见那剑圈中心乃是实处,若是长剑直取,必能破他这一招。如此一想,回剑再进,直刺圆心……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传来人声:“住手!——”

那人听得声音,急忙收剑回身立在一侧,道:“师傅!”

“因何事与人打斗?”

“师傅,这人私闯雁字门……”

李孟收了宝剑进鞘,见来者慈眉善目,神态飘逸,银发白须,衣着一身灰色长袍,便想此人多是王船山本人。 上来拱手说道:“晚辈因路过衡州,听闻仙家游历归来,特怀仰慕之情冒昧拜见。”

那老者笑道:“哈哈!张真人是你什么人?”

“乃是我的师爷!”李孟答。“请问仙驾可是一瓢道人么?”

“哈哈哈哈!你师傅又是哪一位?”

老者哈哈一笑,是对李孟的肯定回答。

“家师……乃是我师爷的关门弟子,姓林讳字一个谛。”李孟如实回道。

“哦哦哦。是也是也!——原来是她呀!哈哈!”一瓢道人一时想起林谛其人。

那一瓢道人身边站着另一位青年,此人英俊潇洒,衣着有别与别人,乃是清朝的服装,一条辫子垂在脑后十分醒目。李孟瞧着这人,因十分好奇,只是苦苦寻思终不能猜出一二分。

正此时,那人也打量过李孟,少时注视到他宝剑别致,十分刻骨铭心。当下耐不住急切之情,跨过他师傅上来急急地问道:“兄台,你这宝剑实哪里来的?”

李孟看他似有出身抢夺之势,想及先前一瓢道人那两位徒弟比武之事,因此耿耿于怀,故不答话。

一瓢道人也见那宝剑眼熟,侧目看了一眼他那徒弟,道:“国城……”

一瓢道人似乎提醒他不可造次。

一瓢道人口中的“国城”,正是甘国城其人。李孟手中的宝剑乃是原先甘国城之父使用的,也是甘文焜父子自戕之物。此时得见,如何不会万般往事涌上心头。

甘国城几欲出手去夺,只是师傅出言制止不敢有违。遂求道:“师傅……那宝剑……他手中的宝剑原是我先父所用……”

一语道出,一瓢道人问李孟道:“贤侄,可否借宝剑一观?”

李孟读过他基本著作,神交久矣,对他提出的要求并不为难,爽快双手送去。一瓢道人接过宝剑递给甘国城。“看看是也不是?”

甘国城连连称是。恭敬地双手捧过宝剑,双泪如流,哽咽难止。抚之,口中唤着“父亲……”。李孟看得心情沉重,又不敢相问,猜想必是极为悲恸之事。

正在此时,那边长廊尽头,一瓢道人身后又走来一人,只听得那人且行且问朗声道:“夫子,因何久久在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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