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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过后的第二天，云龙集团召开员工大会，在这之前，所有董事和各部门主管们先开

了一个内部小型会议。除了总结今年的成绩和展望明年的前景外，江云龙还提出了一个震惊全场的计划，收购蓝天集团。

众所周知，绿洲集团土崩瓦解后，在台州房产界唯一能和云龙集团抗衡的就是蓝天。一旦成功收购，那么台州房地产将出现云龙集团一家独大的局面。江云龙征求大家的意见，几位董事们纷纷摇头说困难太大，他们的理由是蓝天集团虽然近几年状况不好，但他们的老总任薄清的经济实力却不在云龙集团之下，收购起来难度大周期长。

江云龙听完他们的陈述，没有回应，转而问道，市场部谈下自己的看法！

我分析说，任薄清虽然有实力，但是比较贪图利益，况且海外的生意牵扯了他的大部分精力，收购蓝天我也曾经设想过，而且找人调查过。就最新数据显示，任薄清在海外的生意并不成功，连续两年亏损，总计负债高达一千五百万澳元，合九千万元人民币。蓝天虽是他赖以发家的企业，但是这几年一直在亏损，对任薄清来说，蓝天现在更像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以说，如果要收购蓝天，现在是最佳时机，而且并不难实现。

这番话说完，江云龙仍然没有表态，但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会议最终没有对是否收购蓝天达成一致，散会后，江云龙把我叫去他的办公室。

“那个蓝天俱乐部对我们有没有价值？”他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这个问题直接勾起了我对球员时代的回忆，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其实自从那场“轰轰烈烈”的反黑闹剧结束后，我就已经不再关注中国足球，这种心态说白了就是逃避。每次当我看到绿茵场，看到那个圆圆的皮球飞来飞去时，我就无法不想起齐盛军那双幽怨的眼睛，他以前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过电影般一一浮现；还有老大，那个我自认为是最好的朋友却在背后捅我一刀的老大，是他让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是背叛，什么是心痛。

“想什么呢？”江云龙打断我的回忆。

“哦，没什么，我认为蓝天俱乐部对我们来说没有太大的价值。”

“是么？说说你的想法。”江云龙颇感兴趣。

“首先，收购这支俱乐部大约要花费两千万，但是俱乐部在联赛的成绩并不好，即便收购也很难达到什么宣传目的；其次，中国联赛的一些潜规则注定了我们只能去适应，而无法去改变什么，到时候，一些关于俱乐部的负面新闻会直接影响到云龙集团的声誉。”我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江云龙听了点点头，笑着说：“嗯……我会慎重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从他的办公室出来，我叹了口气，看他的表情多半对俱乐部比较感兴趣如果他真的下决心收购的话，那我尽量和俱乐部保持距离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轻松了许多，刚要进电梯，手机响了，是周静。她自从从公安局辞职后，就一直呆在家里，我本想介绍她来云龙集团，也算是补偿她为了我而失去工作。但是后来仔细想了想，云龙集团内部错综复杂，以周静如此耿直的个性，难免会惹祸上身，于是索性没有推荐她来公司。

“晚上有安排么？”周静在电话里问。

“怎么？难道周大小姐要请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笑嘻嘻地说，之前听王浩说过，他和周静打算元旦订婚，所以在此之前肯定是要聚聚的。

“行！没问题，那咱们晚上七点在凤凰吧。”

“我一定准时赶到，不过许愿可能要晚一会儿，她们学校今天好像要开个什么会。”

电话那边突然没了声音，我以为是手机出现了故障，“喂”了两声，周静突然很严肃地说：“嗯……今晚……你能不能自己来？”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周静依然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嗯……反正你今晚和许愿好好解释一下，等你来了就知道了。”

虽然我满腹狐疑，但还是答应了，“行！那晚上见！”

下午下班后我先回了趟家，换了身休闲装，然后打电话给许愿，说公司晚上有个应酬，不在家吃饭了。丫头说，她们音乐系的老师正准备开完会后搞个小聚会，也不在家吃，她正愁我自己在家怎么吃饭呢，结果就接到了我的电话。

我笑道，真是个傻丫头，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会饿死？

丫头在电话里不服气地说，好心没好报，以后不给你做饭了，反正你又饿不死。

我赶紧说，那可不行，我最喜欢吃老婆做的饭了。

丫头呵呵笑着说，不和你瞎掰了，晚上早点回来，少喝点酒。

挂了电话，我又对着镜子梳了梳头，感觉镜子里的青年真是太有魅力了，然后才得意洋洋地出门。

我这人做事向来拖拉，加上路上交通堵塞，等我赶到凤凰的时候已经足足迟到了十五分钟。

“不好意思，我自罚三杯！”想到王浩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所以我一进房间就自觉地认罚，争取“宽大处理”。

谁知我说完后，竟然没有人回应，大家只是愣愣地注视着我。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房间里除了周静和王浩还有一个女孩儿。

看到那女孩儿的一刹那，我的心不由得一震。那张熟悉的面孔依旧清纯，只是多了些成熟，整个人也显的高了些，总体来说还是三年前离开的样子。

我们两个互相凝视着对方，以前相隔万里的时候总是感觉有很多话要说，现在近在咫尺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雨，你……还好么？”她率先打破沉默。

我点点头，心里感慨万千，“你呢？小雨……”

她没说话，气氛再次陷于尴尬，还是王浩打破僵局，“来来来，大家坐下，边吃边聊。”

落座后周静一直在和小雨聊着，王浩也找话题和我东拉西扯，但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小雨，我承认在我心里始终只有许愿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不能放下小雨，这种感觉和爱情无关，完全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

小雨像是知道我在盯着她，故意躲避着我的眼神。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主动问她。

她淡淡一笑说：“回来已经四天了。”

她说完后并没有要继续和我聊下去的意思，我也就不再自讨无趣。

这顿饭也许是我有史以来吃得最不舒服的一次，整个过程我几乎很少说话，最多只能看着小雨和他们两个说说笑笑，讲一些在日本的见闻。

直到这顿并不轻松的晚餐结束，我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把我叫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难堪？我有点不高兴，甚至连绅士风度都忘了表现，还是周静买的单。

我以为就要这么散场了，没想到走出房间的时候小雨叫住了我，“大雨，陪我走走好么？”

“好，这个酒店11层有个空中花园，我们去那儿吧。”

她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许愿打来电话，“回家了么？”

我有点不自然地看了小雨一眼，说：“还没呢，应酬还没结束。”

许愿说：“那你一定少喝点酒，如果喝多了就别开车了，打车回来安全一些。”

我笑着说：“知道了，现在怎么像我妈一样啰嗦！”

挂了电话，我发现小雨已经站在电梯门口了，于是赶上去。

“你女朋友呀？”她突然笑着问。

这女孩儿很单纯，我太了解她了，只有她心里难受的时候才会用这种笑容来掩盖自己的失落。

“是啊，我女朋友！”虽然我不想让她难受，但是感情这种事情一旦拖泥带水，那么大家受的伤害可能会更大。

我们来到11楼的露天花园，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景，再次陷入沉默。

“听说你订婚了？”我问，我实在是很想知道她这几年的状况。

“嗯……”她点点头，说“大雨，你爱过我么？”

我一愣，这个问题在她走之前就曾经困扰过我，我沉吟良久，说道：“小雨，那个时候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无忧无虑的，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如果不是因为……我一定会娶你的。”

她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俏皮地笑了笑说：“你说娶我就一定嫁么？”

我也笑了笑。

“大雨，我祝你幸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真诚，虽然依旧有点淡淡的忧伤。

“谢谢！”

她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

我们一起往电梯走，就在通过走廊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叫我，“苏航？！”

我回头一看，顿时心下一惊：“层……层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