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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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静回到家里,不见黎文和涂龙,四处寻找。她问张特殊时期是否看见了他们。张特殊时期说恐怕出门办事去了,涂龙说过要出去办事的。

她匆忙地热了饭菜,独个儿吃。吃完了,又将碗和筷子收拾好。她打开黎文的房间,将黎文和涂龙的脏衣服收出来,合着自己换下的衣服一块儿洗。

张特殊时期打开门,准备去上夜班,见韩静摸着黑洗衣服,关心地劝道:“明天洗吧,看不见!”

韩静说:“白天哪来时间,再说黎文和涂龙又没有多的换洗衣服,不洗出来晾干,要换的时候没有。”

“你真体贴人!”张特殊时期走到韩静的身边,迟疑了片刻,说道:“我想求你帮个忙,你和劳资处的谭哥熟,能不能叫他多给我办个打工证,我想上两个班。”

“两个班多辛苦?”韩静抬头望着他,从窗户透出的灯光微弱地照在张特殊时期的脸上。那是一张略显疲惫而又憨厚朴实的脸。

“有啥办法,一家人要用钱,你嫂子又不能出工,眼看就要生小孩了。只要能生个儿子,累一点苦一点有个啥?”

“其实你们根本就不该来,拖儿带女的,即使生了小孩,回家照样罚款,照样不能给孩子上户口。”

“我也琢磨过,不过父亲只有我一个独儿,不能生个儿子我无法回去办交待。农村的风俗你不是不懂。做一个人难啦!”

韩静低下了头,默默地搓衣服。她是在农村长大的,农村人的苦衷她知道的不少。她说:“好吧,抽空我给你问一问。”

张特殊时期连声称谢后,满意地走了。

四周很静,空气也很清爽。不知什么时候,明月从云堆里挣脱出来,将如水的柔光洒在地上。榕树在微风的摆弄下,发出些许的沙沙的轻响。婆娑的树冠,筛下斑剥的光点在阴森森的巷道里跳动。

韩静将衣服洗完,拿进屋子晾在绳索上。她取过表看时间,快深夜十二点了,黎文和涂龙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她试图到巷道口去望一望,可走到门外,怯生生的,又回来了。

她从床头取了一本杂志,随便翻着。杂志看过若干遍,千篇一律,她的目光收不进一个文字。她放下杂志,又走到室外。

室外的月光更加清澈,透过浓密的树叶可以窥见浩淼的夜空和航行在夜空中的满月。她逐渐的荫生了思家的感觉。将近一年了,她应该写封信回去告诉母亲和哥哥。她生活得很好,不仅有满意的工作,而且还有一位心中的恋人。她愿意为他奔波,为他操劳,为他付出一切。他们再挣一些钱就回家、结婚,过安定的日子。

想到这里,她毅然进屋,取出纸和笔,伏在床上,给亲人写信。可是,“妈妈及哥哥你们好”几个字写下后,她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句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该这个时候告诉他们。她将笔放下了。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想:黎文和涂龙回来了吧。她从床上跳起来,奔到室外。

月光下,两个人影晃动。涂龙和黎文相互搀扶着,一倒一歪的从巷道口进来了。

“你们到哪里去了?”她忙跑上去扶住他们。

一股浓烈的酒味熏得她想吐。她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她去将黎文的房间打开了,又扭亮了灯。

黎文和涂龙进来了,一头栽倒在床上。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她的存在,只管自己不停地喘粗气,不停地啊啊啊的大声叹息。

韩静站在床边,受了委屈,眼泪潮湿了双眼。她背过身,眼泪喷涌而出。她克制不往了,抓起钥匙赶忙跑回自己的房间,伏在枕头上失声哭起来。

流了一趟泪水,她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她止住哭声,从绳子上取过毛巾,揩了泪痕,然后出门打了一盆凉水。她把凉水端到黎文他们床前。

黎文和涂龙呼呼的睡着了,地上吐了不少的秽物,满屋子的酒臭味。

韩静好几次想吐,可她都憋得眼泪花花的强忍了。她去取了扫把,将秽物扫了,又用拖帕将地面擦洗干净。所有事情做完了,腰酸背痛,她才拧干毛巾,替黎文和涂龙洗了脸,脱去了鞋子,盖好被单,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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