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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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老人带着小孩子,小孩子在草地上嬉戏,而他们就在一边坐着,偶尔轻声呼唤着他们的孙子、孙女。一脸甜蜜的笑容,有没有想到自己小的时候,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那么快乐的奔跑。疲劳是一个在他们字典里根本不存在的字眼。而今的他们,有着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快乐与享受,却也有挥之不去的忧愁。

我站在路边,他们坐在充满阳光的长椅上,中间的距离并不远。但似乎有着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彼此向往着,彼此却也只能沿着原先的路继续走下去,不管前方在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什么,困苦幸福或者天伦之乐与死亡。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父母,那焦灼等待我也可以给他们带来天伦之乐的眼神。每次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母亲欲言又止的期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们,只有简单的汇报我的概况后匆匆挂掉电话,而这之后通常都有一小段时间的情绪低谷期。

就这么慢慢的走,想着心事,很少顾及到周边的风景。即使涪涪给过我解释,但我仍是无法理解她的男友所做举动表示的含义,期望她忘记重新开始却又在她即将愈合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又将那还没结疤的伤口撕扯的鲜血淋漓。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等事情发展到哪一步再做哪一步的打算吧。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来,梳洗完毕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四十分钟,我想此时涪涪应该是还没有出门的,刚打开门却看见涪涪落寞的坐在楼梯边上的背影。

“涪涪?”我轻轻的叫道,生怕惊吓到了她。但即使这样我仍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受到的惊吓。

“啊”的一下她慌乱的转过身来,满面惊恐的神色,及至看清是我才舒了口气。“不好意思,这么早要麻烦你”

我微微笑了笑表示不介意,看着她卷缩的身躯以及冻的有些发紫的脸,我猜想她应该来了很久,只是怕打扰我,才宁愿在外面守侯着。

“赶紧进来吧”我忙把她让进屋里,刚想让座,扫及杂乱不堪的客厅时我又只好抱歉的笑了笑,把她让进了我的房间。

倒了杯水给她暖手后我在床边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我想对这样的环境做一下解释,但还没来得及说完已被涪涪打断了。“没关系,如果你不介意我当初的无理,另外还可以继续遵守当初约定的话,我随时欢迎你搬回去”

涪涪的话我一时有些欣喜若狂,但却努力的压制着,我找了个借口离开房间,在客厅里使劲的挥了几下拳头,乐极生悲原来所描述的是那么的准确,当我一转身的时候却被一双惊恐的眼睛吓的啊的一声尖叫,伴随的也是那双眼睛主人的尖叫。

“你干吗啊?大清早的在这吓人,我差点尿裤子上了”女房东不依不饶着说道。她只穿着内衣,即使小便失禁的话也只是湿了内裤,“内裤也是裤子啊,你不能因为它短小精悍就否认了它是裤子的事实”晚萧曾经这么跟我说过。

我没理会她,转身向我的房间走去,却与刚想从房间里出来一看究竟的涪涪扑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道歉一边向后退去。

“没关系”涪涪顺着我向后退的空隙站在了房间的门口,看看我又看看女房东,眼神渐渐的异样起来。难道她会产生什么与事实严重不符的想法吗?“不是。。。”我慌忙的想解释。此时另外一个声音却救了我一命。“老婆怎么了”?男房东也仅着内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及至看到涪涪又缩了回去,仅留着脑袋在门外边,发出“咦”的声音。

“怎么会有个女人在这里,你不是。。。啊?”女房东满面惊疑的看着我,双手已有些不自禁的想在身上遮挡某些部位。

“我朋友,刚来”丢下这句话我急忙把同样一脸疑惑的涪涪拉进了房间。

“怎么了?”涪涪在我关上房门的时候问道。

“没什么。当中有些误会”我含糊其词的说到。“我们出发吧?”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让涪涪追问下去,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向她圆好我曾经的谎言。

“好吧”说到涪涪关心的事情,她的心思果然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没有再追问下去。

"一般人遇到我今天所遇到的情况是不是会有很多问题要问?“路上涪涪还是提到了这个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的问题。

我可以告诉她我在这个住处所遇到的事情?为了争取稍微好点的环境,而伪装成同性恋并制造很恶俗的假象?如果她知晓这些,我无法想象我在她心目中会是怎样一番样子,坏到什么程度我不敢预测,但决不会比从内到外的鄙视我一遍要轻。

”如果我说这当中有些误会的话你肯定会相信的哦?“我傻笑着问她。

此时我希望她多问些与主题偏离的话题,以减轻内心的悲苦,但是转到的这个话题却是我无法解释的话题,只好尽量的诱导她向我希望的方向走。

涪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她也没有问下去,我暗自庆幸着,抬起头,却见她眼睛征征的看着窗外。

路有些颠簸起来,原来已快到承天原先所住的村庄,涪涪的肩膀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抖动起来,她在努力的压抑着,紧紧的咬着嘴唇。

终究,我们还是下了车。

我没有立即往前走,只是默默的站在涪涪的身边,

远远的看着那个普通的村庄,但却又因为埋葬着最爱而显得不普通。

而对我来说,这里却只应该是有我的使命,自己给自己加的责任,但此时我却也有一股浓浓的化不开的忧伤,是因为涪涪还是因为这个事件本身给我带来的冲击我说不清楚。

“我们去吧”涪涪并没有回头,说完这话的时候,她慢慢的往前走着,路边的杂草野花都已经枯萎老去,只剩下黄黄的结竿,兀自飘摇,在向路人讲述它曾经的璀璨与辉煌吗?还是在感叹它所遗失的美好?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在她的后面慢慢的走,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我在她的身后,点头对她来说是不是和没有应答是一样的效果,我只是觉得压抑的说不出话,即使是简单的动作做的都很困难。

当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的意识仿佛一下子冲破了重重枷锁,又可以映射到正常所及的范围。

我深深吸了口气,挺了挺胸膛。却有点底气不足的打了个趔趄。

我尴尬的看了涪涪一眼,正打算找个好点的理由,蚯蚓正好松到了我所站的那块土或者我的身体突然承受不了脑袋的后仰重量。突然发现涪涪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话到嘴边又一口吞了回去。

在我还没来得及想的更多的时候,门开了。

出现的是张母那憔悴的脸,虽然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但老年丧子的悲伤我想这一生她都很难愈合。

她看着涪涪,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那眼中的怜爱与疼惜。

或许在很久以前,她就把涪涪当作她的准儿媳来对待的,慢慢的已变成一种习惯。

即使在现在,他的儿子已魂归天国,她的这种态度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张母看到我的时候,微微楞了一下,继而像想起什么似的朝我点了点头,微微的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她现在对我是怎样的想法,但我一想到我此次的任务又有些局促起来。

“快请进”张母把我们让进了客厅,张父已在客厅等候。

互相打了招呼,各自坐了下来。

“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我想大家都是充满疑惑的,不过不要紧,你们慢慢的听我说。。。’沉吟良久,张父终于打破沉默。

涪涪的身躯坐的笔直,看的出她在极力忍耐着。

张父应该也看到了涪涪的变化,朝她微微笑了一下,以示安抚。

”首先我想确认一下,靳先生,作为涪涪的男友,我想你给我们一个保证,保证会永远对涪涪好,不要她再受到任何伤害,可以吗?“

虽然我早知道这样的程序必定会有,但是事情临头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此时这样的谈话意味着什么,而我的允诺又意味着什么,他们已不仅仅将涪涪当做儿媳、当作女儿,更包含着深深的爱和亏欠以及一些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秘密。

我看了看涪涪,她也正看着我,一脸的渴求。

我狠了狠心,郑重的点了点头。

从涪涪告诉我因为这个原因而需要我冒充她男友的时候,我也已对她的男友这个奇怪的要求充满了不解。所以此时也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还是让你们伯母跟你说吧,靳先生,我们到后边看看可好”我没想到张父酝酿了半天竟是说出这样的话,而且更为可惜的是他们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情,我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随着张父的脚步往后面走去。

涪涪似乎也略感差异,但那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她现在更为关心的是承天,她的爱人究竟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给她留下了什么。

“靳先生,似乎没有让你知晓其中的原因你有些失望?”原来院子的后面也种满了花,只是现在都已过了开放的季节,更显得有些荒凉,我们在花池的边沿坐下,张父看着我说到。

“伯父叫我靳生就可以了,另外也谈不上失望,只是有点好奇”

“我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你在这个地方出现,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涪涪现在这样的状态,对你来说更是不公平的,我们只是希望有一个人真正的可以对涪涪好,因为她。。她此时更像是我们的女儿,她失去了父母,而在那场车祸中也注定我们将失去儿子”张父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哽咽的说不下去了,他停顿了很久,只是痴痴的看着那些空荡荡的花杆。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我本就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在这样的情绪中我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安慰一颗老来失子的心。只会使劲的点头,以表示我对他所说的话的认同。

“其实根本就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我们只是想见见你,更确切的说,是想在这样的要求下,涪涪会带怎样的一个人来满足我们所提出的条件,看到是你,我们都放心了”张父继续说到。

我却有些惶恐起来,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的表现会取得他们对我的这么大的信任,而如果此时他们知道我只是一个冒牌的男友,又该是怎样的伤心与绝望。

“伯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涪涪的,陪着他从过去里走出来”既然已经答应涪涪冒充她的男友,我想这样的承诺我必须做出,虽然不知道以后,在某一个时刻,他们知道真相以后会做出怎样激烈的反应,但是这个时候我却已管不了那么许多。

“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张父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想此时涪涪已经看完那封信了,其实你也不用多想,那只是承天对涪涪最后的祝福”

我强笑了一下,想表示我并不介意,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觉得不合时宜。索性只是摇摇头,至于我所要表达的意思,只好让张父自己去琢磨了。

“我们回去吧”张父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回到了客厅。

此时客厅里已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涪涪显然刚才哭过,眼眶红的厉害。

我不知道作为她的男友此时是否应该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或者握着她的手,传达我的安慰和关心。但如果我有这些的举动,在这个场合都有点怪怪的味道。

“没什么别的,我们就先走了”涪涪看了我一眼说到,我知道她肯定迫切的想知道张父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张母想说些什么却被张父用眼神制止了。“好吧,涪涪你要好好保重”张父殷切的看着涪涪。

涪涪机械的点了点头,往外走去,我忙跟张父张母告辞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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