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针对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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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晷条件反射性的往吕纂看去。

坐在旁座的吕福儿也立马从位子上跳下来,边踱步子边认真道:“早闻杨府的杨千金,不仅模样长得可人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是样样精通。每每有人提及,都会夸她性情温淑、才气过人,衬得我很是狼狈。为此我在心里暗暗骂了她不知多少回。”

看了眼一动不动坐在位上面色如常的王兄,她的两眼渐渐散出一抹精光,掩嘴笑了一会儿,才道:“今日看来,她并非我讨厌的类型。”

吕纂轻轻放下茶盏,眼中毫无温度,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转瞬即逝。

他看了眼下方站着一直不敢动的丫鬟,淡淡道:“茶凉了,你去换壶新的来。”

丫鬟见王上没有要怪罪的意思,暗自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托往外走。

吕福儿撇撇嘴巴,“王兄难道一直没有跟夫人圆房?”

看王兄对杨诗的事情如此冷漠,就知道这棵铁树没能为佳人所动。王兄至今都没有一个暖心的人,着实少了些人间的烟火气。

她这话一出,吕纂的眉间紧跟着一颤。

连候在旁边的房晷脸上也不可察觉的抽搐了一下。

吕纂黑着一张俊脸,“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梁添衣说的,新人圆房之后,感情自然就会变好。”

“以后不许再和他一起厮混!一个女孩子家说出这样的话,成何体统!”

吕福儿耸耸肩膀,“知道啦。”然后暗自吐了吐舌头。

丫鬟正好端着茶托从外进来,发现气氛变得比之前更加诡异,在心里暗暗叫苦。

王上虽然性情冷淡,不爱发脾气,但无形之中就是能给人一种重重的压迫感,使人很是畏惧。

今天她明显感觉到王上周身有一股冷意,愈凝愈浓。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赶紧给两人换上新茶,匆匆离开。

吕纂稳了稳情绪,脸色也稍稍缓和,向正在啄茶的吕福儿问道:“他人呢?”

吕福儿一口气吹开绕在茶盏上腾腾乱舞的那团热雾,随口道:“去了孟合居,晚些回来。”

……

赶走那名丫鬟之后,苍粟算计着应该即刻动身离开。

她坐起身子,从床上下来,走了几步,发现背后的长发很是碍事儿。

于是二话不说,顺手拿起桌上的剪刀,“唰唰唰”把它剪掉了一半!

这样就舒服多了。

苍粟边拢头发边扫视四周。

发现床帘上那条翠绿色的丝带好像很有弹性,随手扯下来用它给自己绑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额前的刘海也被她梳起来一同束在了后面。

马尾柔柔顺顺一直垂到腰间,加上她身材高挑,这样看去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瞥到窗户外面,看到正午的太阳暖洋洋的洒在庭院里,惹得苍粟一阵眼馋。

想她之前最喜欢做的是两件事,一件是查案子,另一件就是晒太阳。

难得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待会儿再走?

腊月的气温正值最冷的时候,这些原本对苍粟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当年她也经常在零下四十度的环境下做埋伏工作,一等就是两个日夜。

如今刚一推开门,立马有冰冷扑面,毛孔急剧收缩,使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她第一次尝到寒风浸体,刺骨难耐的滋味儿!

低头看看身上单薄的里衣,嗯,有必要再加一件。

苍粟在房间里搜寻半天,才找到两件勉强厚一点的素色衣裙,给自己套上,感觉没有刚才那么冷之后,搬了把躺椅放到院子里。

在院子的角落立有几棵不高不矮的青松,那青松的针叶上,凝了一层厚厚的霜雪,像是一树树洁白的秋菊。

旁边的垂柳银丝飘荡,落叶乔木上也裹着雪,宛如几株白玉雕的树。

院子中间有张灰绿色的圆形石桌,上面覆满了厚厚的积雪。

苍粟抬起脚“砰”一声踩在石桌上,然后轻轻一刮,积雪便被扫了下来。

把刚刚做好的小炉灶放上石桌,点上火再坐一壶清茶,将身子一歪,倒上躺椅。

苍粟便开始舒舒服服的晒起太阳来。

时过正午,今天负责送饭的丫鬟迟迟不来。

苍粟正觉得奇怪,突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勾唇笑笑,府里的下人都精得很,不会多做赔本的买卖。这些天她费劲口舌才打听到一点点关于杨诗生前的事迹。

不得不说杨诗这姑娘,是个人才,净做一些她不会做的手艺!

丫鬟瞥了眼躺椅上的人,没有上前问候,把木饭盒放到台阶上就往回走,嘴里还碎碎念叨着,“也不知道王上怎么想的,不喜欢这个落难小姐利索休了便好,何必要求我们顿顿过来送饭,天天伺候这样一个穷丫头,能捞到什么好处!”

当她正要跨出院门的时候,一道清凉的女声从身后悠悠传来。

“这可是天王赐的婚,怎能说休就休?”

丫鬟的脚步一顿,糟了,被她听见了!

她离那个女人少说也有小半里的距离,要是平常,就算她的嗓门再大点儿也不一定有人能听见她说什么。可刚才是怎么回事,巧合吗?

丫鬟恍恍惚惚,一头雾水。

“你过来。”

苍粟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丫鬟带回神。

咬咬牙,怕什么?!不就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废夫人么,无权无势连她这个丫鬟都不如。

来到苍粟跟前,看这人正闭着眼睛,面容静好似是小睡。

阳光下,苍粟的皮肤近乎透明,睫毛密而长,随呼吸轻轻颤着,仿佛两只翩然扇动翅膀的蝴蝶。

如果不是那句话听得实在,她真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丫鬟象征性的弯腰行礼,相当不屑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长得再好有什么用,不一样没人稀罕!

苍粟没有立刻睁眼,似乎还沉浸在日光浴带来的舒暖之中。

正当丫鬟负气要走的时候,她才轻轻扯了扯嘴角,慵懒问道:“你来公府多久了?”

丫鬟稍微歪歪脖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

“回夫人,五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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