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酆都城·伏梦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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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我只觉得太阳刺眼的紧,缓缓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陌生的城池中。

来来往往的人,陌生的建筑,我抬头看向面前的宅子,刚挂上去的门匾上四个大字,永安王府。

不同于其它王府的豪华大气,这座宅子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一样。只是如今挂满了红绫,喜字灯笼。

这是谁要成亲?

门口的小厮正在忙着布置,忽然出来一位管事模样的人催促他们手脚麻利些。

“王爷明儿个就要迎娶公主了,你们还在磨叽些什么?”

等等,王爷……斐央?

我一下子愣住了,难道斐央的所有美梦,就是迎娶苏萤么?管事老头看见了我,厉声问我是何人。我这才清醒过来,“啊!请先生通报一声,靖离前来探访苏王爷。”

“靖离?”管事老头摸了摸胡子略略在思考什么,忽然一惊,指着我连脸色都变了,“你就是那个头号通缉犯靖离!来人!捉住她!”

哦凑发生了什么?我居然成了通缉犯?还头号?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份的突然转变时就已经被几个仆人制服,五花大绑地抬去官府,“喂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刚来啊!”

“你密谋刺杀公主不成逃跑至今,还敢回来!”

那几个仆人架着我把我直接摔在地上。疼的我面目狰狞。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因为头痛得紧未能听清,只知道那个官差大人说我是谋逆的叛臣,明日就要押我去刑部受审。

梦复花的香气使我昏昏欲睡,什么都无法思考,身体疲惫得紧。

隐约中感觉有人掰开我的嘴,喂给我一粒药丸。

“要怪就怪你自己,明明活着逃脱你的梦境,却还要来多管闲事。这是伏梦,无论你在他的梦里受刑还是你能侥幸回去,都是死。”

那个女声又消失了,我又陷入黑暗与死寂中。

脑子里吃力地思考刚刚女子的话,忽然忆起奶奶曾告诉过我的,这伏梦是种*,六界中并无解药。每一层都会有不同的疼痛须承受,到最后,中毒者便会灰飞烟灭。残忍至极。

我因为毒药的作用意识越来越混沌,迷茫中似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斐央,你听我说。我们都中了'梦复'的毒香,你现在活在你的梦里,你要杀死梦中人才能出去。不然……不然……你会……死在梦中……”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漆黑一片,我只得苦笑,“为……为什么……你要……这么恨我呢?梦里……都不……放过我……”

再然后我便陷入了昏迷中,昏死时,似乎有泪落在了我的脸颊。

接二连三的泪珠,如决堤。

我是被狱卒喊醒的,他们拉扯着还没完全清醒的我上了囚车。

我觉得我一定很狼狈。

“快看呐就是这个毒妇居然刺杀公主!”

“自己凭着几分姿色居然想当王妃!做梦吧!”

“是啊!”

“王爷怎么可能会爱她呢!”

……

接二连三的辱骂听的我有些腻了,行人扔来的鸡蛋与菜叶顺着脸颊滑入衣服中。黏腻的感觉使我又清醒了些,越是清醒,这份屈辱便越是沉重。

我突然特别想奶奶,还有君殊。

他究竟是梦到什么。为什么要那么难过呢?

不远处传来锣鼓声响,一旁的狱卒迅速地把囚车拉到一旁的角落。

迎亲队伍接近了,为首的斐央仍是带着那样温暖的笑容骑在马上。而喜轿里那位,因为微风撩开了一角帘子,竟是带笑的苏萤。

我不禁苦笑。

我扭动了下受伤的手腕,忽然就冲着斐央大喊,“别做梦了!苏萤因为弁天已经疯了!她是不会爱你的!”

“我冒死来救你!你怎么会沉陷梦中不醒!你对苏萤究竟是有多大的羁绊!”

十几名护卫冲过来包围住囚车,群众也纷纷拿起手中的各种东西砸来。

瞬间我挣脱了人界的这些所谓囚具,白发齐脚,指甲不断变长,“我可是妖王,整座天烬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正要出手时,斐央噗哧一下笑出声,一步步缓缓走向喜轿时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啊,连让我做个梦都不许,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么?”

什么鬼?!

斐央抽出一旁护卫的佩剑,动作迅速地我还未看清,下一瞬喜轿内的女子便传来惨叫声。

远远地,我似乎看见斐央对我笑了笑,不同于往日的笑容,疼惜与悔恨。悔恨?为什么,你会对我有悔恨?

再眨眼,仍是那间小屋,君殊仍在打坐。

我看了看自己已经变回来的头发与指甲,长舒了一口气,“那个男的呢?”

君殊这才睁开眼,起身拍了拍衣袖,“还在他的梦里。”

“救不回来了么?”

君殊看了我一眼,掐指算了算摇摇头,“他完全陷在梦里了。”

我扭头瞅了眼在发呆的斐央,后者察觉到我的目光扬起一个标准笑容。

“笑什么笑!蠢猪你把我梦成什么了!还通缉犯!还害我……”中了伏梦之毒。这句话被我活生生咽了回去。

那个喂我伏梦的人绝对不是梦境人,那她又是谁?莫非这旅途背后有着操控梦复想致我们于死地的人?还是她本只想留住我们,却又动了杀意?

斐央笑着打哈哈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直到后来君殊对我说,我其实才是斐央的梦中人。那时坐在喜轿里的,不过是我伪装的苏萤,斐央杀死的,是我。

不过这些后话,都已无用了。

忽然传来一阵尖厉的笑声,从四周包围住我们。

君殊立马结阵,笑声源头受了阵气被逼现身。一身粉红罗裙,十三少女模样,眸中全是杀意。

她恶狠狠地盯着君殊,周身的烟丝越来越浓郁。

“君殊!一百年前我未能杀的了你,而今你竟还敢回到这里来送死!我定要用你来祭烟萝!”少女迅速结阵,红光爆裂,四周散发出花香。

数十具白骨从红光中走出,直直逼向我与斐央。

!这是要缠住我们好让他们单挑啊!

我还未来得及多想一具白骨猛地扑向我,哗嚓一声后那白骨变成两半,化为轻烟。

斐央收回扇子,抬手一个转身又干掉一具白骨。

“蠢猪你说小殊子得多老了!”

“得道之人容貌会停留在得道的年岁不老不死,你问我我还真不是他多大岁数。”

斐央猛地展开扇子又干掉一具白骨,我就躲在他后面没事儿扔两个符咒什么的,顺带观察那边打的火热的小殊子。

君殊几乎是毫不费力地牵制住了那只妖,但他招招只守不攻明显是不想伤到她。

看得我都想过去掺一脚先把那妖打跑再说。

忽然,我全身像被虫咬一样,疼痛无比,疼的我无法动弹只得蹲下身。

“阿离你怎么了!”斐央杀死最后一具白骨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忙将我横抱至角落处。

我疼得满头大汗,根本回答不了斐央的问题。

斐央在一旁干着急,忙连唤几声君殊。

君殊看了这边情况后毫不费力地脱战,后抓住我们两人结了个印,便消失了。

到达山顶的时候我的疼痛已经几乎消失,只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有脸上能做出几个简单的表情。

君殊与斐央并未察觉是伏梦之毒,只当是我吸了过多梦复香气而留下的问题。

我点点头,并不想告诉他们事实。

伏梦丸是六界中的禁药,做法极其残忍,由仙骨妖魄魔心人魂神血再经由冥界血池,融合炼制而成,且无解药。无论六界中哪一界的角色,中了此毒便是死路一条。但又有人说,六玉盘的千年恶魂反倒能吸食这毒。

不过也没有人知道这说法是真是假,毕竟能活到六玉盘再度开启的守护者,千年来未曾有过一人。所以六界首领对此毒严加看管,而六界中也鲜有人知晓伏梦之毒。

不过它为何会出现在斐央的梦境里,而且那个人,究竟又是什么人。我与她素不相识,又是何人想致我于如此残忍死法。

恐怕是他的什么仇家吧,以为可以用我来威胁,却是他们想错了。

伏梦第一重便是万虫缠身。

血液中似有万虫啃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淡淡望向窗外,孩童的笑声,老人们的交谈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中了伏梦的毒,还能这么冷静不啊。”

我猛地回头,一蓝衣长袍的男子手握竹萧,眯眼看着我笑。

他并非人类,却也非妖类。

我紧紧盯着他,他却摆手笑笑。

“别这么紧张,我是君殊的朋友,跟了你们快一路了。此番是来帮你的。”

他朝我伸手,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凭空出现,“这是玉露,能在你毒发时压制住你体内疼痛,不过不解毒。这伏梦之毒,难啊。”

我接过小玉瓶,刚想问他是何人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男子连忙说了句别告诉君殊,后一下子化为一阵轻烟消失。

我匆匆收起那个小玉瓶,君殊端着药碗推门而进。

“身体可好些了?”

他将药碗递给我,坐在床榻上替我把脉。

我点点头,接过药碗。

君殊把脉时神色有些凝重,陷入了沉思中。

我知道我的脉象他不能知道为什么,才如此纠结。一口喝尽汤药后将药碗递给君殊。

他忙回过神,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他略有不解地看向我。

“呐,小殊子。”我尽量笑的柔和,“你究竟,和这里结下了什么仇,还有烟萝又是谁?”

“我能,看看你的幻境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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