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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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觉得做了坏事,有点心虚,小毛球不仅让乔珩抱了,还伸出小爪爪指挥剑修抱它出去“避避风头”。

乔老祖看了一眼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的萧然,站了一会儿终于面无表情地带着“凶手”离开了现场。

小灰灰飞走了,萧然又忙着和小灰灰的主人玩(雾),小毛球比刚刚更郁闷了。

整个窝在乔珩手心里,一动也不动,似乎在思考自己的喵生。

虽然一只手捧得住,但乔老祖还是用两只手端着小毛球,把它带回了萧然的房间。

那里的长廊上正挂着一长串笼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小鸟,都是尹掌事带着人辛辛苦苦捉回来的。

说实话,这些笼子里的鸟儿,外貌都挺不错的,羽毛颜色鲜亮,叫声婉转,跟短尾灰雀相比,那绝对是一群鸟中美人。

可惜,是胆子都特别小,全部缩成一团,要是小毛球伸出小爪爪,那估计能吓晕过去。

不过也难怪,要面对四圣血脉的小毛球,又是这个体积的,实在很难克制来自于血液深处的敬畏和恐惧。

这样一看,短尾灰雀特别起来——起码它不怕小毛球啊!

大概是看到那些原本还在表现歌喉、现在却吓得躲在食盒后面假装别人看不到自己的小鸟,让小毛球触景生情了,它嗷呜地叫了两声,听起来十分可怜。

若现在是萧然在它身边,肯定给摸摸了,可惜现在是剑修陪在旁边,实在是很难得到来自乔老祖的安慰。

乔老祖早有些不满这些鸟鸣声嘈杂,会影响萧然休息,所以见小毛球并不在意,一道剑气送了出去。

那些小鸟还没有感觉到寒气呼啸而过,发现那些笼子的门被齐刷刷地切掉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于是那些不受宠的“小毛球后宫佳丽们”重获自由,争相追求各自鸟生去了。

——虽然最近这里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气息,不断吸引着它们过来朝拜……但前提条件是,不用担惊受怕啊!

之后断崖洞府不断有新鸟过来,然后再被吓走,这样循环往复,又是后话了。

被遣散“后宫”的小毛球最近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看到鸟鸟都飞走了也不在意。

它抬眼看了看同样面无表情的乔老祖,正好和乔珩对视上,两个孤独的灵魂突然碰撞了,对对方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大雾)。

再加上乔老祖是知情人,知道小毛球的游乐房建好了,这小东西得一个人(喵)睡觉了,所以对它还是有些同情的,于是问道:“要去找那只鸟吗。”

小毛球一开始还没理解乔珩的意思,之后大概想明白了,立刻竖起耳朵来,用小爪爪扒拉乔珩的袖子,似乎在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乔珩点点头,于是小毛球立刻高兴了起来,嗷呜嗷呜叫得好不欢腾。

不过莫寻山这么大,对方还是长翅膀的,这样漫无目的、毫无章法地找下去,估计是乔老祖也不可能实现。

所以乔老祖带着小毛球,先找了一个追踪类的法器。

然后在萧然不知道的时候,乔老祖带着小毛球满山追鸟去了。

……

于是,等屋里的周溪发现自己的袍子下摆成了一排流苏,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而一脸懵圈的时候,萧然终于想到起了被自己冷落了两天的一大一小。

“你去换身衣服,我们再继续,”萧然虽然对周溪深表抱歉,但也不能主动把自家的小坏蛋供出去,所以只能安慰道:“放心,断崖洞府人少,一个人领十套袍子都够。”

作为一个散修,而且是半路出家的散修,周溪一向是苦巴巴过来的。

早前见识了青玉门的“财大气粗”,已经生出要努力进来的心,后来才知道,原来断崖洞府才是真的壕。

虽然只是给这位萧师叔的猫做一个游乐房,但是该动用的灵石和材料,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周溪自己也是个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给小灰留半个馒头的主,所以并不觉得为一只小奶猫这样大费周章、劳心劳力有什么可奇怪的。

再加上整个屋子里全部布置的是法阵,对于周溪来说,能够在这里给萧然打下手,简直是个大好的机会。

别小看这些法阵的规模很小,但都是有讲究的。

做一个威力十足的法阵对于一般的阵修来说,不过是实力增长的过程中必然能做出来的。

但做一个能够自行控制度的法阵,却极考验阵修的能力。

萧然又不吝啬灵石、材料,什么都肯用来尝试,在这个过程中,周溪得到了很多的启发。

而且越是相处,越是能感觉他和这位崇法道人的首徒竟然很是相像。

两个人无论是在性格方面还是行事风格上,多多少少都能在对方身上看到一点自己的影子——这样的缘分,非常奇妙。

不过,这种惺惺相惜也到此为止了,实在很难生出更多的想法。

因为算没有听说过乔老祖和这位曾经的萧掌事之间的事情,光是待在断崖洞府的这一段时间,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背都快被戳穿了。

那盯着他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周溪也是听过他们在烈阳洞府那惊天动地的一抱,然而远不如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心底的震撼……和羡慕。

不过,还没等周溪“羡慕”太久,听到一声熟悉的啼鸣。然后一个灰灰的身影这么一头扎进房间,落在他肩膀上。

“咦,小灰怎么了?”发现短尾灰雀跟平时不太一样,似乎有些焦躁,周溪不禁有些奇怪。

这时候,许久不见的乔老祖也抱着小毛球进来了,周溪发誓他看到一向冷静镇定的小灰炸毛了。

炸毛的不仅短尾灰雀,还有对面乔老祖怀里的小奶喵……或者准确地说,是毛毛乱七八糟但精神状态却格外亢奋的小奶喵。

萧然当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于是走上前去,用手拨了拨小家伙身上的绒毛,帮它顺毛。

一边动手一边奇怪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得这么乱?它又爬树了?”

虽然总是对小毛球的事情了若指掌,但这次他猜错了。

这次小家伙不是爬树了,而是在乔老祖的怀里,在空中“咻咻咻”地追去了。

追的人(喵)明显是第一次这样嗨,小尾巴摇来摇去,还破天荒窝在剑修怀里,一副意犹未尽的小模样。

比较烦躁的其实是被追的人(鸟)。

小灰自桃树上再一次拒绝了小毛球,原以为可以像平时那样自由自在地飞翔,谁知道悠哉地飞了半路,这没有翅膀的两货儿突然跟上来了。

因为周溪是个穷散修,根本买不起飞行法器和传送符,算不好容易凑到了一些灵石,也会被他换了各种材料用来做阵符。

短毛灰雀虽然也见过别的人“上天”,但从来没有见过可以飞得跟它一样快的!

那个剑修和那个毛球像一剂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噩梦般的“嗷呜”声如影随形,算小灰再高冷,也要被整得发毛了。

“吱吱吱吱~”你不要再追过来了!

“嗷呜嗷呜~”那你不要在跑了嘛!

萧然觉得自己似乎在小灰雀的豆豆眼里看到了“生无可恋”几个字,于是不自觉地看向乔珩。

虽然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实在很难想象自家剑修竟然帮着小毛球欺负了一只鸟。

和他对视的男人并没有任何心虚愧疚的意思,一脸平常地看回来,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跟化神老祖的威武霸气没有半点关系。

周溪的衣摆还是那丛“流苏”,肩膀上站着真的炸了毛的小灰雀……

萧然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心好累。

“周溪,你先去换衣服吧,这边暂时不需要过来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也顺便带你的鸟好好休息一下,它看上去快要爆炸了!

萧然笑眯眯地送走了周溪,笑眯眯地关上门,回过头瞪圆眼睛,先看看还伸爪爪想要小灰灰的小毛球,然后再看看乔老祖,直接教训道:“你们什么情况?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丢不丢人?!”

小毛球歪着脑袋看着萧然,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小模样。

萧然伸出手指,戳戳它的小脑袋:“一个错眼调皮捣蛋,打你屁屁了啊!”

小家伙立刻乖觉地伸出小爪爪抱住萧然的手指,嗷呜嗷呜撒娇,完全没有把萧然的“威胁”听进小耳朵里。

它今天已经追着小灰灰玩了很久了,心满意足,现在可以跟它的萧然腻歪腻歪了。

恨铁不成钢的捏捏它的小爪子,萧然正准备补充什么,站在对面的乔珩突然道:“那不要错眼。”

萧然闻言抬起头,似乎一时之间没有领会乔珩的意思。

“那不要错眼……不要不看着它。”

虽然对方是说让他不要不看着小毛球,但萧然只觉得剑修在说,不要不看着乔珩自己……

——所以说,乔老祖这是在抱怨自己忙着手上的事情,忽略了他们吗?

想到这里,萧然不免笑了起来,只觉得乔老祖越来越有趣了,简直怎么看都看不腻。

他实在很难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一个人这么执着,只觉得待在对方身边都有些越来越不满足了,只想给剑修整个印记什么的,证明他是他的才好!

他凑到乔珩身边,抱过了小毛球,趁小家伙往自己怀里钻的时候,突然抬头轻啄了一下剑修的嘴唇。

小毛球这时候昂起小脑袋,两个人已经分开了。

它只能看到萧然脸上止不住的笑容,觉得它的萧然笑得超级好看,一时之间甚至连小灰灰都抛到了脑后,蹬着小肥腿扒他的胸口。

萧然拍拍它的小屁股,语重心长地道:“你这样欺负小灰,它下次不理你了,飞走了,看你怎么办。”

“嗷呜嗷呜~”小毛球闻言立刻扭头看向剑修,得到乔老祖微微点头的承诺。

它立刻摇了摇小尾巴,窝进萧然怀里。

——不怕小灰灰飞走~剑修可以带宝宝在天上追!嗷呜!

……

虽然回去安抚了小灰很久,但周溪到底没有抵抗住可以过来研究阵法的诱惑。

短尾灰雀又这样被追了两次,终于“认命”了,暂时“妥协”了。

它没有花力气继续在莫寻山飞来飞去了,而是站在窗台上,梳理自己飞得太久都吹得有些乱的羽毛。

小毛球见状,蹲坐在它的旁边,也在旁边舔毛,给自己整理整理仪表,时不时偷偷瞅上小灰雀两眼,心里得意洋洋。

——小灰灰已经不躲着它了,所以这是它的萧然说的,烈鸟怕缠喵,诚不欺宝宝!嗷呜!

虽然周溪还过来,但萧然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没日没夜跟周溪待在一起研究阵法了。

一方面是因为乔老祖之前反应了他的问题,萧然决定听从家属的意见;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小毛球的游乐房已经快整理好了,只剩些边边角角的事情要收尾,所以不需要这么着急了。

于是,乔老祖的寝殿里,又恢复了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和周溪这样已经没有需要交代的散修不同,灵谷田的弟子们进入了断崖洞府,却有各种需要交代的人,包括家人,家族,和灵谷田的长辈。

因为萧然的嘱托和一些暗示,张余枫当然立刻跟灵谷田的掌事吴奇说起了这件事。

“师父,我这次回来是想问问您的意见,然后也打算跟师弟们说说。”

吴奇看了看他,面色平静地道:“以后不要叫师父了,叫师叔吧。”

张余枫他们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已经成为了内峰弟子了,若是还一直叫他师父,以后恐怕不好发展。

“师父……”张余枫见吴奇瞪了他一眼,只好改口道:“是,师叔。”

“这不过是个称谓,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灵谷田修行,还是在内峰修行,只要能守心无旁骛,勤勤恳恳,不枉费这些年在外峰受的磨砺了。”

张余枫摇了摇头,他从来不觉得在外峰这些年是受了磨砺,他和萧然一样,始终把灵谷田看成是一片净土,一个家。

“你说,萧然提到了娉婷仙子,提到了修仪真人,唯独没有提到翰逸真人?”

“是的,师叔,萧师叔确实是这样说的。”

吴奇其实并没有料到萧然竟然会在最后的时候收下灵谷田的弟子,甚至是一溜全部收下了。

事实上他去求姑姑紫萱仙子的时候,知道内峰的金丹虽然可以留人,但名额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

后来听紫萱仙子透露口风,最多只能留下张余枫的时候,他心里是十分无力的。

内峰里的丹修大能,最让人憧憬的自然是清远峰的峰主翰逸真人,还有青玉门长老修仪真人和彰龙峰峰主翰惟真人的道侣娉婷仙子。

但是翰逸真人一向孤傲清冷,连萧然这个侄孙当年都没有得到青睐,实在是位很难亲近的大能。

修仪真人原本是散修,后来才因为一些原因留在青玉门,一直以来在青玉门存在感不太强,每次入门大选收的徒弟也极少。

娉婷仙子虽是金丹,但毕竟出生仙鼎门,又是一位女修,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不可能随便收这些外峰弟子于门下。

吴奇打从开始来没指望灵谷田的这些弟子能够留下来继续修习炼丹术。

然而接下来的消息让他惊讶,乔老祖把张余枫他们全部留下了,这是谁的缘由,一目了然。

紫萱仙子为此十分高兴。

要知道,内峰大能收下普通弟子,并不是完全无利可图的。

毕竟这些人将来都会成长为诸峰的势力,为诸峰效力。

若是选了些没有太大潜力的弟子,等于要费着资源培养些无用的人,实在不是笔划算的买卖。

所以连紫萱仙子都不可能为所欲为地留下灵谷田的弟子。

但萧然却说服了乔老祖,全盘接受。

这意味着萧然对灵谷田并非之前传言的那样漠不关心,其实他对吴奇和灵谷田是很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手笔留下这些人。

吴奇这时候听了张余枫的话,不自觉地想起了之前萧然截然相反的态度,心中这么一思量,似乎有了些若有若无的猜测。

一开始他有些担心,张余枫他们可能会陷入某种争斗,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又释然了。

若是萧然真想利用灵谷田的弟子做些什么,那他当初不用煞费苦心地装作“冷漠”了。

之所以以前不闻不问,现在又几乎明确地“暗示”了余枫,不是对方在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吗?

想到这里,吴奇对张余枫嘱咐道:“既然已经去了断崖洞府,而萧然也保证了为你们尽量创造好的条件,那要知足……你回去也好好跟其他人讲讲,踏踏实实修行,才是正道。”

张余枫自己原本也是这个想法,只是习惯听师父吴奇的话,所以才跟他提到。

现在见吴奇也是同样的意见,顿时高兴了起来:“师父……师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师弟们说的!”

……

等到众人纷纷回到内峰,聚在一起的时候,张余枫将此事告诉了其他人。

他没有提萧然暗示的另一层意思,只是说了萧师叔会为大家考虑,将来推荐他们去修仪真人或者娉婷仙子那里。

这一次萧然的族人萧珲受伤,乔老祖是托了修仪真人代为照顾,而娉婷仙子又是乔老祖嫡亲师兄翰惟真人的道侣。

若是不多想,乔老祖倒确实是与这两位丹修关系更近些。

但显然,有人已经听到了别的声音。

“张师兄,这次我回去,有别的师兄弟说,大家都为我们可惜啊。”有个弟子从回来心事重重的,现在听到张余枫提起修仪真人和娉婷仙子,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另外一个弟子似乎也听到了什么,还没等张余枫问,愤愤不平地道:“我们现在都进内峰了,他们有什么好可惜的!”

“可他们说,说其实清远峰还有名额,我们是灵谷田的,本身有优势,说不定会被清远峰留下的……但却被萧师叔要了过来,”那个弟子压低了声音道:“他们还说,断崖洞府根本不缺弟子,缺的是掌事和杂役,萧师叔把我们留下,只是为了让我们帮忙做事。”

张余枫闻言,皱了眉头:“清远峰留的弟子都是些什么天资和身家背景的,他们自己可以去打听打听,可有外峰弟子?”

外峰的弟子,有一部分是像吴奇和谷怀穹这样,虽然有些势力和背景,但本身资质不算太好,留在外峰做个掌事反而风光的人。

还有一部分是十年前的入门大选刷下来的人,又因为没有家族可以倚靠,只能留在外峰做事糊口,等待下一次天阶集开启。

当然,还有极少数像当初的萧然那样,明明有家族,却因为一些鲜为人知的原因而待在外峰的。

能通过外峰鲤鱼跳龙门的,有没有?

绝对有,萧然不是例子吗。

而且也有外峰弟子通过了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入门试炼,留在内峰的。

但这都是少数,而且绝对不是清远峰会留下的人。

那个被蛊惑的弟子被张余枫这么一说,仔细想想也有道理。

另一个弟子也听到了这些闲言闲语,虽然他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真正缘由,却有自己的理解:“你别听他们在那里胡说八道了,他们都是嫉妒我们留在内峰了!”

张余枫听到苦笑不得,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解释也是说的通的。

他想了想,还是将吴奇地话跟灵谷田的弟子们说了,还补充了自己的观点:“若是萧师叔真像你听到的那样,是让我们来内峰当掌事或者杂役的,为什么之前不让我们来,非要等入门大选,才留下我们?”

其他弟子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反应过来:“对啊,乔老祖的断崖洞府想要什么人,那还不是随便提一提要过来了,哪用这么麻烦?之所以要等入门大选才要,是为了抬举我们啊!”

这普通弟子虽然比不上记名弟子、亲传弟子,但到底是内峰弟子,这与掌事和杂役在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萧然在成为崇法道人亲传弟子之前,被很多人认为他配不上乔老祖,其中一部分原因是这个。

萧然大费周章,硬是等到入门大选,还说服了断崖洞府的主人乔老祖亲自开口留人,是让他们名正言顺以弟子之名留在内峰。

想通了这一点,众人对萧然的感激之情更甚了。

而那些想让萧然辛辛苦苦留下的人跟他离心的计划,彻彻底底地落空了。

……

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众人完全不再有任何顾忌了。

因为萧然专门在断崖洞府找了个好位置,亲自布下了助木的聚灵阵,让灵谷田弟子……或者现在应该叫,断崖弟子们,可以自由种植灵植。

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老祖宗烈阳那里觉醒,然后又跟对方研究阵法,萧然当初在烈阳其实没有收集到什么灵植。

但抵不住他自己有个小福地,又有了仙器山河图,很容易在须弥境里找到不错的灵植,得到它们的种子或者植株。

萧然也不吝啬,都说是在烈阳找到的,然后拿出来给他们用。

他自己现在是没这个功夫盘弄这些的,还不如交给真正需要的人,也算物尽其用。

“以后我和乔老祖领门内供奉的时候,会领些灵植的种子,不过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跟宋掌事提。”

萧然还跟他们道:“当然,培育灵植是一方面,但只种不用,肯定是不行的,我这里有几个丹方,你们有丹炉的,自己研究研究,不要怕浪费材料,反正都是大家一起种的,用掉了再种是。”

专门的灵植田,有人提供灵植的种子甚至植株,只要自己动手,可以不受限制地使用,甚至不用贡献点可以得到的丹方。

这样的条件,放在别处,怕是记名弟子才有的待遇。

萧然见大家高高兴兴地忙去了,自己也收拾了一块地方,准备种东西。

张余枫他们主动要为萧师叔分担:“师叔要种什么?可以让我们来。”

萧然摇了摇头:“不用,我种的是普通草药,不需要特别照看,我自己来可以了。”

其他人见他如此,也没有在坚持,只是心中进一步确定,萧师叔明明没想把他们找来当杂役啊。

萧然若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定会觉得不好意思。

因为当初他确实想找灵谷田的弟子们帮忙给小毛球布置游乐房来着,只不过后来有更好的帮手(周溪)出现了,所以没有提这件事。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布包,打开来摸出了一些三棱状卵圆形的种子,在手里扒了扒。

这是萧然找广潜禅师身边小沙弥要的千叶小荆芥种子。

上次用九转莲花宝炉燃了香,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从乔老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和他们最后的动作来判断,过程一定很精彩。

确认过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萧然猜测,这东西怕是只对他有作用,而且是某种不可描述的作用。

从佛修那里讨来的千叶小荆芥种子一直都在,但一方面这段时间萧然一直有事忙,没时间捯饬,一方面又觉得捯饬出来,每天都有小毛球在身边,怕让小家伙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所以萧然一直没种。

正好小毛球的游乐房已经布置好了,它也要学着一个人睡觉了,某人开始动心思。

——是不是可以和乔老祖单独做点什么,打发一下这突然空出来的时间了?

萧然可以确定,以乔老祖持礼的样子,碰碰嘴唇已经是极限了,要是想更深一步,非得结侣大典举办了以后才有可能。

但化神老祖的结侣大典又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萧然决定借助外力,先尝尝这未知的味道再说。

不过用药什么的,未免不太好,怕剑修不高兴,所以萧然计划着,再让自己出现一次小小的“意外”。

当然,这次的意外绝对不能在自己完全“失忆”的状况下进行。

所以萧然打算多种些千叶小荆芥,然后拿来研究研究,看效果能不能不要那么“猛”。

……

在萧然忙着做小动作的时候,剡中陆氏还是送陆承玮去了首山剑宗一事,也没有得到他的特别关注。

和青玉门十年一次的天阶集不同,首山剑宗一般只收本姓同族弟子。

但外姓弟子只要能够通过山门前的三层剑阵,可以拜师在首山剑宗门下。

只是这三层剑阵可比青玉门的三层试炼要危险得多,残酷得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为难。

不过以陆承玮目前的能力,再加上有剡中陆氏为他准备的灵剑和法器,想通过三层剑阵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然而,在他艰难无比地通过了之后,首山剑宗却以宗门马上要举办喜事为由,将陆承玮留在剑宗外宗,不让他进内宗。

不久之后,青玉门也收到了来自剑宗的帖子。

由于掌门真人召唤,乔老祖遂带着萧然到了青**主殿。

“首山剑宗将在下月三十举办顾老祖嫡子顾曦墨与金庭门常川老祖独女雯华仙子的结侣大典,邀请我门前去观礼。”

翰景真人等来了乔老祖和诸峰峰主,也不兜圈子,直接将剑宗的拜帖来意道明。

“首山剑宗与金庭门联姻,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翰妙真人和翰兴真人都是行炼器之术的,对金庭门自然非常关注。

但是联姻之事如此突然,他们毫无察觉,自然有些奇怪。

“虽然是晚辈的结侣大典,但顾曦墨是顾老祖嫡子,道侣又是常川老祖独女,这请帖恐怕不能简单处置。”翰景真人摸摸自己的胡子,看向众位峰主:“各位师弟以为如何?”

萧然当然还记得首山剑宗那些剑修,但却对常川老祖无甚了解,只知道对方是金庭门的掌门。

论道大会的时候金庭门来的人中并没有那位雯华仙子,崇法道人的成道大典上,她也因为闭关突破未能代表金庭门前来参加,所以萧然对她一无所知。

不过,这并不妨碍萧然判断这一场结侣大典,为什么如翰景真人所说那般,不能等闲对待。

因为顾曦墨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雯华仙子是什么样的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身后代表的势力,以及这场联谊带来的影响。

崇法道人成道之后,拥有一位道人和一位化神剑修的青玉门一跃成为中原道修之首。

原本有着相当实力的首山剑宗则不再有遮其锋芒的优势。

金庭门原本不显,但如今与首山剑宗联姻,而且是继承人之间的联姻,等于是将二宗四门中三分之一的力量联合在一起,绝对不可小觑。

这与青玉门的彰龙峰迎娶仙鼎门的娉婷仙子的意义完全不同。

余惟只是五峰峰主之一,娉婷仙子也不是独女,他们之间的联姻在某种程度上会加强青玉门和仙鼎门的联系,但并不起决定性的作用。

一旦青玉门或者仙鼎门再次和别的宗门联姻,彰龙峰和娉婷仙子结合所创造的联系,会受到很大影响。

但顾曦墨和雯华仙子则不同,在首山和金庭山,再没有比他们身份更尊贵的“年轻”道修。

所以无论首山和金庭门之后再与何人何宗有了喜事,都改变不了首山和金庭在接下来的起码两三百年内都不会改变的结盟状态。

若是寻常小辈的结侣,派一位峰主前去祝贺祝贺,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但首山剑宗发出请帖,邀请各大门派前去观礼,这观礼的人选,自然要好好斟酌。

首先崇法道人是不可能去的,算是顾将怿自己结侣,崇法道人都不一定会去,更何况是他的儿子结侣。

翰景真人身为掌门,轻易不能离开宗门,也是不会去的。

如今也是诸峰峰主和长老修仪真人,还有乔老祖可以前去。

众人的目光两两对视,最后落在乔珩身上,站在乔老祖旁边的萧然注意到这些眼神,不禁有些好笑。

——看来要面对首山的那群剑修,大部分人都不太喜欢啊……

不过萧然想想,要是他自己,也未必愿意单独去首山剑宗。

毕竟那是剑修的地盘,不比在自己家里,真正能随随便便压得住那种场面的,恐怕还真只有崇法道人和乔老祖了。

这跟怂不怂倒是没有太大关系,完全是众人趋利避害的真实反映罢了。

翰景真人怕也注意到这一点,心中颇有些为难。

之前论道大会和崇法师叔的成道大典,已经让乔珩的断崖洞府接待了首山剑宗,如今要“深入虎**”了,又都指望乔珩,实在有些不妥。

“还有两个月,我将手头的事情安排一下,亲自过去一趟吧。”翰景真人考虑了片刻,开口道。

“师兄不可,掌门怎么可以随意离开宗门,你看论道大会和师叔的成道大典,仙鼎门都是赫怀老祖亲至,赫宸真人都未曾离开仙鼎门。”余惟意有所指道。

“这……”翰景真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也相信没人会主动要求去首山。

萧然见乔珩表情,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翰景真人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这件事可以再从长计议,还有时间……先准备贺礼吧……”

……

从主峰回到断崖洞府,萧然没空跟乔珩讨论这件事,赶去了断崖洞府新建的灵植院。

他种的那批千叶小荆芥已经在助木的聚灵阵帮助下,长成了。

一片绿植上开着紫色的花,看上去十分漂亮可,还有一种独特的香味飘散开来。

萧然光是站在旁边,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师叔,师叔?”有弟子看萧然在旁边闭着眼睛,一脸陶醉,虽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他,但还是不得不提醒道:“师叔,最近这附近总是躺着些山猫,您小心脚下。”

萧然被他叫醒,然后定睛一看,果然发现确实有几只比小毛球大的山猫躺在绿植的旁边,打滚打得非常欢。

——这个味道没有燃香时那么厉害,起码他随时可以被叫醒……也许,这样够了?

萧然打算先试验试验,确定无误了再执行,免得被乔老祖发现了端倪,提前做了防范。

他回到寝殿,先去游乐房看了看小毛球。

小家伙一开始对自己的新房间非常满意,毕竟这是一个对它充满了吸引力的地方。

不过,当知道自己可以在这里玩,但也要在这里睡觉,而且没有萧然陪着的时候,有些小不乐意了。

它一直都跟萧然睡在一起的,准确地说是它呼呼大睡,萧然在旁边打坐。

但是现在却变成了,它还在呼呼大睡,但没有了“□□”。

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有了媳妇容易忘了娘。

当小家伙发现小灰灰竟然很喜欢它房间里的一个架子,还常常停在上面梳理羽毛,小家伙立刻乐呵呵地表示这个房间很不错呀!

萧然回来的时候,果然看到短尾灰雀还是站在老地方,而小毛球则昂着小脑袋跟个望妻石似地蹲坐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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